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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宴夜鲤

正文 双O互换人生了! 第2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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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中肆意绽放的晚香玉,被清甜甘醇的雪莉酒浇灌。

    而流淌琥珀包裹着的洁白花枝,则定格在这一瞬,留下永恒的美。

    翌日清早,四人洗漱完毕到客厅汇合,相较于其他三人的精神饱满,陈词无精打采,准确来说,是有点虚。

    傅天河忍不住内疚,昨天他确实把九月榨得有点过分了。

    主要是单纯依靠接吻的抑制效果,其实不算太好,如果在外面发生意外情况,九月就只能把血给他。

    傅天河不想让九月在冰天雪地中有任何受伤的可能,太低的温度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还很有可能冻伤留疤。

    所以昨晚他就……咳咳。

    沙弗莱展开虚拟屏,由卫星拍摄的画面十分高清,只见信标的残骸如同一只死去已久的巨型野兽,沉默地蛰伏在白皑冰原之上,同样也被成片成片的白雪覆盖,彻底融为一体。

    满眼都是单调至极的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个坐标点就是月光所在的位置,就算有着高清卫星图也不太好辨认。

    “那边的天气状况不是特别好,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吧。”

    沙弗莱坐在飞行器的驾驶座上,他们的此次行动属于机密,就没再加入额外的人员,驾驶工作由沙弗莱负责。

    “好的司机。”

    陈念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在游戏里操作过不少次飞行器,虽然虚拟和现实不可相提并论,好歹也能帮沙弗莱打打下手。

    沙弗莱想到昨天的无语乌龙:“干脆我把姓改成维塔利耶夫斯基好了。”

    傅天河坐在后排,默默地抬手,擦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陈词靠在椅背上,阖着眼打盹,明明自己一直以来追寻的目标,就在几个小时后的前方,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激动。

    他心里只有希望一切都赶紧过去的期盼,事关傅天河的生命安全,陈词不想冒任何夜长梦多的风险。

    伴随着发动机的轰响,飞行器平稳升空,离开三水,前往月光所在的格陵兰冰雪高原。

    全程沙弗莱相当谨慎,他不确定隐藏在暗中的未知敌人,是否知晓他们的全部行动,会不会趁机制造意外,伤害兄弟两人。

    此前陈词和陈念都是分开行动,现如今,他们俩乘坐在同一艘飞行器上,如果发生意外,可就再也没有“容错”的余地了。

    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随着飞行器靠近极圈,能见度下降,云层之下,正落着纷扬的雪。

    卫星为他们提供着最精准的导航,沙弗莱接近地图上红色的坐标点,这里的一切都被冰雪覆盖,从上方看根本不见任何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自从月光坍塌,格陵兰冰雪高原被封锁,就连最勇敢的探险家也不曾踏入其中半步,这里真正成为了禁区。

    再强大的探险精神,也敌不过对ashes的恐惧。

    “下面就是月光。”沙弗莱突然道。

    陈词睁开双眼,和傅天河一起靠近窗户,向下看去,仍旧是白皑皑的世界,格外庞大的山丘正沉默地伫立在风雪中,早已被染成白色。

    不,那不是山丘,而是月光坍塌后的残躯。

    “好大啊。”陈念忍不住感叹。

    “月光在建造之时,由于难度太高,其实还是六大信标中规模最小的。”沙弗莱紧盯着下方状况,“我们要找地方降落了,抓稳扶好。”

    飞行器降低高度,在月光上方驶过,它归巢飞鸟般盘旋着,逐渐压低高度。

    风雪肆虐,飞扬雪花如同米粒搭在玻璃上劈啪作响,遮挡着视线。

    沙弗莱不愧是正经军校里出身的,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飞行器有惊无险地穿梭过暴风雪,稳稳当当地降落在地。

    “好了。”他松了口气,却没忙着熄火,仪表上显示,外面的温度足有零下34度。

    陈念对这个数字没多少概念,他从小生活在信标,地下城虽然也有四季之分,但温度大多集中在五到三十五度之间。

    至于在顶层,他和陈词是在春天互换的身份,现在还没到冬季呢。

    之前在青藏高原上攀登过雪山的陈词和傅天河,知道这是多么恐怖的低温,更何况风会让体感温度。

    陈词专门提醒陈念:“你多在贴身衣物上贴点自热贴,身体才刚刚恢复,千万不能冻着。”

    “好。”陈念答应着,开始换衣服。

    他们的御寒服由三水顶层提供,轻薄又保暖,但也需要一层层地套上许多件。

    穿到最后陈念只觉自己成了俄罗斯套娃,胳膊都有点伸不开,他发誓这辈子从来没穿过这么多件衣服。

    沙弗莱俯下身,给他整理裤脚,将袜子束在贴身的保暖裤外面,又用带子固定。

    他们要在雪原上行走,如果鞋里落了雪,绝不能把脚弄湿,否则在如此低的温度里,冻伤只是分分钟的事。

    十多分钟后,四人各自穿好了衣服,折腾出一头的汗。

    飞行器内的温度保持在最合适的十八度,他们一个个穿好了厚实装备,都热得不行。

    “出发了。”

    沙弗莱打开舱门,冰冷的风立刻涌入舱内,将原本温暖的空气冲得丢盔卸甲,四散而逃,燥热瞬间消失,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傅天河率先走出飞行器,一脚下去陷进六七厘米,他转过身,戴着厚实手套的手抓住陈词手腕,帮着他更好得下来。

    陈念和沙弗莱先把几个背包递给外面的陈词和傅天河,才离开飞行器。

    舱门关闭,进入休眠模式,等候着四人归来。

    他们各自背上包,陈念重伤初愈,负重是最轻的,只有他自己的食物和水,睡袋以及其他东西都放在沙弗莱的包里。

    陈念头一回见到真正的雪,他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脚,在积雪之下是坚实的冻土,比石头还要坚硬。

    所见之处屹立着参差不齐的黑色山峰,万年如一日地吹打在风雪当中,白雪如沙粒般细碎,干燥得根本捏不成形。

    陈念尝试了几次,最后放弃了,雪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又被风卷走。

    其实在格陵兰岛温暖的南部,有一块绿地,夏天绿意盎然的草甸上会绽开鲜花和树木勃发,绝大多数村庄和牧场也分布在那里。

    然而随着海平面的上升,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只留下中部万年不化的荒芜冻土。

    为什么当年科学家们要在气候恶劣的格陵兰岛选址?原因很简单,在那厚达两三千米的冰盖之下,隐藏着极为丰富的矿产资源,以及最为重要的淡水。

    陆地面积的骤减必然会导致资源开采变得困难,如果月光成功建成,此后就能够作为资源宝库存在。

    四人佩戴着护目镜和帽子,伴随每一次呼吸,面前都会升起白色雾气,迅速在发梢结成碎冰。

    陈念明显感觉到呼吸不舒服,冰冷的气流刺激得他鼻腔内部疼痛,忍不住抬手去揉。

    在场的四人当中,只有沙弗莱出于人种原因,有着最典型的高鼻梁,利于预热冷空气。

    陈词望着不远处坍塌的巨大建筑,隐约还能窥见曾经分成众多区域的层次垛堞着,外壁环绕的重重管道结了厚实的冰,平整的金属扭曲成难以想象的形状,以巍峨姿态,死亡在这方冰原。

    一切的一切,都和他在遗弃郊区海滨看到的蜃景那么相像。

    五个月过去,他终于到达了这里。

    “走吧。”沙弗莱道。

    月光就在前方,无需导航系统引路,他们只要望着那坍塌的巨大身影,不断向前就好。

    陈词和傅天河旅行经验丰富,更是去过青藏高原最难走的地带。

    沙弗莱身体素质极佳,又经过军校训练,再困难的路途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只有陈念,他此前从未离开过信标一步,又刚从重伤当中恢复,在雪地里行进得颇为艰难。

    陈念双手抓着登山杖,努力跟上前方的脚步。

    沙弗莱打着头阵,然后是陈念,陈词和傅天河跟在最后。

    四个人列成一队,踩着前人的脚印,省力的同时也能够加快行进速度。

    适应了这种步调,陈念忍不住望向四周,周围除了黑色的山就是白色的雪,单调孤寂得可怕。

    他释放出精神力,探索向更加远的地方,突然发现了某些非同寻常的存在。

    ——那是什么?

    陈念没出声,因为他一张嘴就会被灌入无数冰冷风雪,连舌头都要被冻上。

    他用精神力提醒陈词和沙弗莱,引领着两人朝那探去。

    沙弗莱短暂地停住了,因为他意识到那些东西有很多。

    “走过去看看。”这话是说给傅天河听的。

    沙弗莱转向,带领着队伍去到探索出异样的地方,眼前逐渐出现了除却黑白之外的其他颜色。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棕灰隐藏在雪地中并不显眼。

    那是一只肥美的鳕鱼,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它的尾部有一半机械化,是原初生物。

    沙弗莱去到旁边,用登山杖挑了一下,鳕鱼的尸体都和下方的冰层冻上了,邦邦硬。

    陈词用脚扫开附近的落雪,白色之中掩埋着更多的原初生物尸体,大多是鳕鱼、鲑鱼、以及比目鱼,还有少量的磷虾,无一例外,全都出现了机械化。

    它们身上并未有明显伤口,因被捞出水面干涸而死,这些鱼虾整齐摆放成一排,如同某种预示,诡异至极。

    一只雪巫鸟站在不远处突起的岩石上,不断下落的雪花模糊了它娇小的身影。

    “是什么东西把它们捞上来的吗?”陈念小声道。

    暂时没谁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傅天河蹲下身,挨个把尸体看过一遍,道:“你们知道獭祭吗?”

    陈念:“那是什么?”

    “水獭喜欢吃鱼,但因为喜好猎杀,经常会杀死超出它食用的数量,它们会把捕捞到的鱼整齐地排列在岸上,就像陈列祭祀用的贡品。”

    “如果池塘附近出现水獭,那一整个池子里的鱼可能一只都活不了。”

    陈念:“你是说,可能有某种嗜杀的生物曾经来过,把它们从水里捞了上来?”

    傅天河点了下头:“只是有这个可能。”

    陈词已经开始在附近寻找脚印之类的痕迹了,只是雪实在下得太大,所有的存迹都被淹没。

    “我们小心一点。”沙弗莱道,他记录下这里的坐标,带着队伍重新去往月光。

    风雪实在太大了,并且一时半会儿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们最好不要在外面呆太长时间。

    走了十多分钟,前路终于被一堵覆盖着冰雪的金属墙壁阻挡。

    陈词伸出手,轻轻触碰到月光的外墙,他戴着厚实的手套,无法清楚感知,但也知道应该是极尽冰凉的。

    这是一座已经死去的信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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