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死亡证明。

    罗斐言抬起头:“这东西您怎么放办公室……”

    话音未落,他忽然闭上了嘴。

    李澜翮的枪顶在了他头上,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放下。”

    罗斐言慢慢放下,说:“您节哀。”

    李澜翮收起了枪:“出去。”

    罗斐言指指外面:“奚雨他……”

    李澜翮声音有些沙哑:“出去。”

    罗斐言乖乖滚蛋了。

    他回到医务室里,奚雨已经收拾收拾要走了。

    罗斐言说:“你手怎么了?”

    奚雨美滋滋地说:“我踹到手了。”

    这是他和傅昊的秘密,是他痛苦的,绝望的,又甜蜜动人的秘密。

    他早已是这场噩梦中睡得最香的囚徒。

    奚雨的家长并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一个秘书来学校,礼节地询问了一下奚雨的状况,就冷淡地离开了。

    许景逸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操场上训练的奚雨,微微皱着眉。

    高天坐在许景逸的办公桌上削苹果:“进展的怎么样?”

    许景逸说:“还算顺利,最大的麻烦反而是李澜翮。他心里想不开,非要亲手把傅昊抓回来,我担心他反而会露出破绽。”

    高天说:“你觉得这个小孩儿怎么样?”

    许景逸说:“聪明,偏执,警惕心很强,缺乏安全感,精神状况不太稳定。”

    高天说:“我查到了一个人,奚雨的亲生父亲。”

    许景逸急忙回头:“资料呢?”

    高天支着下巴:“亲我一口。”

    许景逸说:“高司令,我的办公室可没有信息素屏蔽系统,您控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小心系统报警。”

    高天叹了口气:“你已经十三个小时十七分钟二十八秒没有亲我了。景逸,长时间缺少亲密接触会导致A腺体加速衰老,我本来就……”

    许景逸只好俯身在高天脸上亲了一口,顺手拿走了奚雨父亲的资料:“奚雨的父亲在联盟首都生活?”

    高天说:“奚雨的父亲奚益是两年前搬来联盟首都的,出手非常阔绰,买了一座不小的别墅。但是因为好赌,最后钱和房子都没了。现在他在一家叫黑血夜总会的娱乐会所打零工,据说每次喝多了都会炫耀自己有个漂亮的O儿子,嫁给了一个很有钱的老男人。”

    许景逸合上资料,给自己的副官打电话:“准备车,跟我去一趟黑血夜总会。”

    副官小心翼翼地说:“参谋,李上校已经去了……”

    许景逸脸色变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副官抬头看了一眼系统屏幕,咽下口水:“刚才……刚才信息素监控系统报警了,我记得高司令在您办公室里,就没找您……”

    李澜翮独自开着车来到了黑血夜总会。

    刚装好的义肢还在隐隐作痛,可他顾不得太多了。

    这个男人可能有傅昊的线索,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蹊跷,是不是陷阱,他都要亲自来。

    轻装甲车稳稳地停在夜总会门口,李澜翮别上枪跳下车,面无表情地往里走。

    门口的保安看到李澜翮的装束和军衔,脸色都微微变了变,也不敢拦,只好一个过来应付,一个赶紧进去报告老板。

    保安领班硬着头皮迎上来:“这位先生,我们是合法生意,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请跟我来……”

    李澜翮说:“这里有个叫奚益的人吗?”

    领班愣了一下,说:“他……他不是我们的正式员工,有时候会来干点杂货,今天没有过来。”

    李澜翮冷冰冰地问:“他人在哪里?”

    领班急忙把人往屋里请:“您先坐,先坐,我这就去给您找奚益的地址。”

    李澜翮坐在了会客室里,服务员给他拿了水果和茶点。

    李澜翮不渴也不饿,他的腺体因为心跳过快肾上腺素分泌,微微有些发热。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从果盘里拿了一瓣橘子,慢慢咽下,让自己尽量恢复平静。严裂已经离开他很久了,没有A持续的信息素安抚,他变得越来越焦躁,无法控制自己。

    不一会儿,经理也跑了过来:“李上校,找到了,这是奚益的地址。他一个人住,需要的话我让人把他带过来……”

    李澜翮又吃了一瓣橘子,拿过写着奚益地址的纸条,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出去,谁也看不出他靴筒里的两条腿是新装的义肢。

    奚雨趴在操场的单杠上发呆。

    他在想傅昊,很想很想。

    可他不能翘课回家,傅昊还打电话问他训练成绩了。要是他翘课跑掉,老变态会对他失望的。

    奚雨揉揉头,有点失落。

    傅昊失忆后变得好温柔,他再也不会想要逃跑,他再也不想杀了傅昊。

    可是……可是傅昊好像也没有从前那么在乎他了。

    如果……如果他再努力一点,会不会傅昊能像从前一样把他死死攥在手心里,生怕他跑掉。

    奚雨郁闷地蹲在了地上,喃喃自语:“奚雨你就是犯贱,你贱,好不容易把那个老变态砸失忆,少受两天罪,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傅昊在医院检查身体。

    医生看着片子,说:“傅总,您的颅内淤血已经基本吸收干净了,按说记忆应该在慢慢恢复才是。您现在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吗?”

    傅昊有点恍惚:“我好像……记得一点。”

    医生坐下来,问:“您尽量回忆一下,一样东西,一个关键词,或者一种味道,任何一样都可以。”

    傅昊紧紧皱着眉,头里一阵一阵的有些疼,他竭力从模糊的记忆里寻找一样可以准确描述出来的东西。

    医生缓缓引导:“傅总,您一定要想起来。这片星云所有子民都受您护佑,您一定要想起来来啊。”

    傅昊像个坠落再深海中的人,在深不见光的水中寻找出路。

    一样东西,一个关键词,或者一种味道。

    一种味道……

    他猛地睁开眼睛,忽然记起了送奚雨上学的那天,他闻到了一缕淡淡的信息素味。

    薄荷朗姆酒的味道,清冽冷厉地在人心里翻涌出热切,修长的手指拆卸枪支,零部件碰撞的清脆咔嚓声远远地响在耳边。

    于是他像丢了魂似的追了上去,甚至忘记了要监督着奚雨好好登记。

    他喃喃道:“薄荷朗姆酒。”

    医生急忙记下来:“您记起什么了?”

    傅昊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冲出诊室,急匆匆地给奚雨打电话,可奚雨在训练,没有带通讯器。

    奚雨正在操场上障碍跑。

    据说这次测试会计入月度成绩,成绩单要发给家长的。

    奚雨一马当先,把一众A都甩在了后面。

    班里的A们跑得气喘吁吁,一个个咬牙切齿

    地看着前面那个娇滴滴的漂亮小O在障碍物上灵活地上蹿下跳。

    新教官懒洋洋地嘲讽:“你们这群A真是废物的可以,就这体力还标记个屁,都自己把腺体割了当B去吧。”

    班里的A们被气得不行,卯足了劲开始追赶。

    奚雨轻盈地从轮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沙坑里。

    前面就是终点线了,这次他又是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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