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义又是一阵嗤笑,“我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了。”

    李骁更是郁闷,“可是,这圆善大师得头头是道,我的未来世子妃,将会是祖籍海宁米府的闺女。可是,我仔细排查了下,这齐州城,就只有一个米府,并且祖籍确是海宁---”

    知义打断他的话,“人家什么,你就信什么,什么时候你也这般认命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李骁无耐,“我也不愿相信呀,可这圆善大师一向言出必校前年他替英国公府的嫡次女掐算姻缘,她将会二嫁。那时候,可是几乎被英国公给拿扫把赶出国公府。可就偏偏邪门了,那英国公二姑娘,还真是嫁了两次。或许你会只是凑巧罢了,可去年年底,他又替成王,也就是我二王叔的儿子掐算了一番,我那堂兄将会与泽云侯府结为亲家,这成王府与泽云侯府那可是世代宿敌,当时我那二王叔可是嗤之以鼻,还把圆善大师给痛骂了一通。可过了不久,便传出成王府与泽云侯府冰释前嫌的消息,再来,我那二堂叔委托令国公夫妇带着厚重聘礼去泽云侯府提亲。两家果真结为连理。然后圆善大师的神算之名便由疵来。”

    如晴听得大为惊异,内幕呀,绝密的内幕呀,老何其厚待她,居然让她偷听到如此绝秘内幕。

    李骁接下来又了那位圆善大师又与另外几位权贵勋爵之家算了姻缘,并非常牛B哄哄地全被算中,这圆善大师的名声便响亮起来。然后,连靖王妃也忍不住请了圆善大师来给宝贝爱子掐算,然后便得出三十六字箴言:儒学故土,海宁祖籍,字带如,大名为米。深藏内宅,世人不详。一波五折,后抢为上。

    如晴上大学读的是专科,文字水平确有待提高,这三十六字箴言,她左念过来,右念过去,最后在李骁半明不白的解释之下,这才明白了个大概。大意是,这位未来世子妃,出自儒学家的家乡,而文人大都尊祟孔老夫子为儒学始祖,孔子的家乡便是山东。再来,这位故娘的祖籍是海宁。闺名里有个如字,姓米。这般解释下来,整个山东米姓,祖籍海宁的官宦人家便好找了,然后,李骁找到了米家。米府的姑娘确实闺名里都带有如字。因深藏内宅,并不为外人所知,而他们将来会经过五道波折,才会在一起。

    如晴是这般想像的,就是不知别人是否也这般想了。

    李骁哀声叹气的,“我知道你不想让你那么些妹妹得知我来米府的目的,在事情还未明朗之前,我也不可能出去。不过经这些的观察,我是真的失望了。“

    如晴扁嘴,暗忖,先不米府的门弟,单她们几个姐妹,虽然如真确实优秀,但也还未优秀到独一无二的地步。如善确实美丽,也确实有些才华,但身份摆在那,并且年纪又太,而如美和她则更不必了,所以这李骁在观察了一阵子后,失望比希望大也属正常。

    想到这里,如晴不禁再作大胆猜测,这靖王妃前来米府,该不会也是暗自观察她们几姐妹的人品吧?

    终于,李骁总算离开了,虽然明知不会被发现,但如晴仍是大气都不都喘一下缩着身子,隔着草丛里隐隐约约的缝隙望去,知义的厮默灵已提了八角宫灯,嘴里不住地喊道:“世子走好,世子走好。”

    李骁在侍卫的拥簇下,大步凌厉地从槐树下掠过,他身后的侍卫如影随形地跟着,在这群劲衣大汉的拥映衬下,李骁这身雨过青色锦绸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腋毛,袍身上满布锦绣麒麟暗纹,腰系纯银镶嵌宝石宽厚锦带,腰间上那块看不出名堂的玉佩,随着步副动作而摇拽着令人炫目的光华。夜间的劲竹院与倚松院大门上那挂着的气死风灯散发的明亮灯光映出李骁一脸冷疑的面容。

    李骁生得并不是很英俊,与俊美的知廉比起,略逊一筹,与光华如皎月的江允然相比,更是逊色不少,但他身上却有股令人折服的威仪与傲然,这是从养尊处优身在上位习惯发号施令培育出来的。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之骄之,自有他的生活轨迹与择偶标准,米府之于他来,亦不过是芸芸众生里,最不起眼的沙烁。

    刚开始偶然听那三十六字箴言时,她内心也不可抑止地颤动了下,但此刻瞧他那睥睨下的神采,心头那的、浅浅的颤抖立马消失。

    这个世上,虽奇迹时有发生,但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云与泥的差别呀,注定了他是边皎月,而她则是离月亮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微弱星火。

    当一切恢复平静后,如晴这才试着动了动身子,也没心情再吃酸辣粉了,心翼翼地把食盒里已略有冷意的粉挑了些出来,丢到树根下,再粉饰一番,在心里默默念了数句“对不住”后,这才从树子下钻了出来,揉着发麻的双腿,努力消化着刚才偷听得来的信息。

    知礼已等着不耐烦,已差了厮顺子数次去路上打探,都没见着如晴,不由心急,总算在第三次出来找寻的顺子见着了姗姗来迟的如晴,终于大吁口气,“四姑娘,您可总算来了,再不来,的这条腿定会跑断的。”

    如晴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住呀,顺子哥,这色昏暗,府里又这般宽大,我一个人有些害怕,只得顺着有灯火的地米过来,大哥哥肯定等得不耐烦了吧?”

    顺子接过如晴手头的食盒,边走边道:“可不是,大少爷还以为四姑娘在路上出什么事,拼了命的崔促的们四处打探。不止的,连福子,贵子都出去找四姑娘了。谢谢地,四姑娘总算过来了。”

    如晴更加心虚,忙吱唔着自己在路上不心耽搁了下,来到厅子里,迎着明亮的烛火,顺子这才发现如晴身上的灰尘泥迹,不由大惊失色,“四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如晴心下一个咯噔,忙低头,惨了,自己衣服上,腿上,全是泥土灰尘,忙心虚地解释是在路上不收摔了一跤所致。

    顺子皱眉,想什么,话又咽了回去,领着如晴来到知礼的面前。

    这时候的知礼正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看到如晴,忙大步朝她走来,在如晴面前定住身形,”四妹妹怎么这么久才来?”发现如晴身上一污迹,皱眉,“这是怎么弄的?摔跤了?”

    如晴低头,掩饰脸上的心虚,声道:“在路上不心摔了一跤。”

    知礼眉头皱得更凶,“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侍候你的丫头呢?”

    如晴面露苦笑,“申妈妈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使,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劳烦她。玲珑替我整理麻铺,还要替太太清扫屋子。明月---明月才跟在我身边,还不大习惯---”在知礼越发冷疑的面容下,声音渐渐了下去。

    知礼紧皱着眉头,半晌才道:“真是难为四妹妹了。”他接过食盒,命令顺子再拿去热了,这才慢吞吞坐了下来,“其实,让下人送过来就得了,四妹妹何苦多跑一躺,瞧,衣服都弄成这样。”

    如晴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避开知礼的目光,讪讪地道:“我娘屋子里的下人,病的病,忙的忙,临时也腾不出一个人来。”

    知礼沉默半晌,道:“朱姨娘也该好生管束下人了。”

    如晴点头跟着是,但面上却带着苦笑。

    知礼看了她好一会,十指轻扣桌面,又道:“奴才买进府来,就是侍候主子的。若连主子都侍候不好,还买来做什么?改明儿,我给姨母,把那些做事不给力的都通通捆来卖了。”

    如晴面露讨好的笑,喜滋滋地道:“妹子多谢大哥哥一番好意。只是府里头事情繁多,母亲操持家务也管不了这些事。还是,再等等吧。”等她再大些,脱离了李氏,有自己的单独的院子,她才能放开手脚整治那些下人。

    知礼盯了如晴一会儿,颔首,轻轻地了两个字:“也好。”

    .

    回到鸟兰阁,李氏和如美还未回来,如晴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申婆子坐地灯下不知在弄些什么,申婆子见着如晴,慢腾腾地起身,“姑娘回来了,是否要歇息就寝?”

    如晴摇头,示意申婆子坐下,“申妈妈在做什么?”

    “玲珑那丫头的衣服破了个口子,我替她缝上。还有,刚才老婆子翻了姑娘的衣服,发现好些衣服都变了,太太又暂时没有打算做新衣服的打算,所以只能把前些日子老太太送来的料子裁了给姑娘做身合身的衣裳。”

    如晴感激地道:“有劳申妈妈这般为我费心。只是烛火伤眼,申妈妈还要注身身体。尤其这个时候,气温骤降,身子要紧。”临近冬的齐州城,气已是寒冷,米府各个屋子都已烧了炭火,而如晴不喜欢那炭火的烟薰味,便没有烧炭,只是晚上睡觉时,狠狠盖了几大层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虽穿着厚厚衣服,但静静地坐着做事不运动,时间久了就会冻得手脚僵掉。如晴怕申妈妈年纪大了,更耐不桩冷,便催促她早早去歇下。

    申妈妈是粗役婆子,并没有资格与主子住在一块儿,而是睡在西院,那儿几个婆子住一间屋子,里边也烧了炭火的。

    申婆子摇了摇头,“我也闻不惯那炭味儿,怪薰饶。”她若有所思地道:“太太和三姑娘屋子里的炭火闻着香香的,自有股檀香味儿,怎么姑娘屋子里的炭却闻着那般粗燥?”

    如晴苦笑,“那是肯定了,我这炭呀,充其量,也只比申妈妈西院里的炭好一点点。好了,先不这些了,玲珑呢?”

    “被太太屋里的玉琴叫去了。”

    “玉琴叫玲珑去做什么?”如晴不解,玉琴是李氏屋子里的二等丫环,和玉字辈里的玉书,玉画,玉棋等四人,专门负责整理收拾屋子。并轮留值夜。

    申婆子面无表情:“玉琴她整理不过来,让玲珑去帮忙。”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从如晴胸口冒了出来,如晴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紧紧捏了拳头,复又松开,等顺了气后,才淡淡地道:“我知道了。那,明月呢?”

    “明月?”申婆子语气冷然,“老婆子也不大清楚,吃了晚膳便不见人影。”

    如晴点头,:“申妈妈,离月底还有几时间?”

    申婆子略为奇怪,不过仍是回答,“这才月初呢,离月底还有二十多。姑娘问这个做甚?”

    如晴轻轻地笑了,“没什么,就是劳烦申妈妈转告给明月,叫她这个月省着点花。”

    申婆子先是不解,后来见如晴脸上冷冽的笑,便也明白过来,点头,“姑娘放心,老婆子会转告她的。”

    如晴点头,一脸感激状,“夜深了,申婆婆还是先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白日里再做也不迟。”然后出去找玲珑了。

    玲珑这个时候正不甘不愿地在李氏屋子里替桌椅换上绣花式样的织绵厚软套子及垫子,玉琴几个二等丫头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着笑,并时不时让玲珑过去帮下忙。

    玲珑低着头,面无表情,“没看到我正忙么?玉棋姐姐自己做吧。”

    玉棋大怒,起身指着玲珑尖声道:“玲珑,你敢不听我的话?”

    玲珑犟着一张嘴,冷冷地道:“玉棋,你可别得寸进尺,我可不是你的丫环。”

    玉棋插腰,“哟,攀上了四姑娘,就不把我们姐妹放眼里了。”其他几个带玉的丫环也停止了手上的活儿,纷纷围了过来。

    玉琴推了玲珑一把,“不错呀,攀上了四姑娘,脾气也见长了。”

    玉画拉了玉琴,“好了啦,玉琴,别做的过分了。”玉画觉得她们做的有些过了。

    玉琴哼道:“我们怎么过份了?哪里过份了?她也不瞧瞧她那副德性,让她做事还敢不情愿,给脸不要脸。”

    “什么叫给脸不要脸?这是什么意思呀?”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响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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