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鸟们开始邻一轮鸣唱,朱氏顺利产下一女,儿子本来不少,女儿个个贴心,老来又得一千金,且家中情形好转,自不必如别人家生了女儿去愁嫁妆,再了,有几个哥哥在,将来还怕这老来女备不齐一副好嫁妆?曾不疑自是高兴很。

    朱氏平安生产,一大家人俱松了口气,吴氏赏了稳婆两贯钱,那稳婆素知曾家穷的,这回能大大方方赏了两贯,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虽还未到金秋,然那崔婆子的脸上,实笑的有如一朵盛的的波斯菊。

    收拾了凌乱的产房,给朱氏重新换上干净的细席薄褥,忙累一夜,崔婆子吃了碗八娘揣上来的炸酱面,真吃的眉开眼笑,因着又饿,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吃饭喝足,怀揣着二贯赏钱,又细细吩咐了吴氏该怎么照顾,想着吴氏也是生过两个儿子的,算得业务娴熟了,也就放心的去了,只等着第三日洗三时再上门来。

    因十一娘生在晨光初开之时,曾老爹乐呵呵入了书房,大笔一挥,写了云初两字,又叫觉儿奉了,拿出去给儿女们看了,众人自是赞了一翻云初这名字起的实在好,曾老爹却想着女儿的名字,总也要做娘的觉得好才能定,便笑道:“等你们母亲醒了再问问,若也满意,十一妹儿,就叫了云初了。”

    名字定了下来,朱氏累极而睡,虽添的是个千金,能平安产下,也是喜事,吴氏笑道:“都悬心了一夜了,父亲也去屋里歇歇去,家里的事有大郎呢,还有你们几个的,也都去补会儿觉,留七妹在母亲身边照应着,媳妇与八妹去给娘准备些吃的,醒来好吃。”

    众人便笑着散了,吴氏便去钱罐里取了五百文的一吊钱,同八娘一起去了菜市买菜沽酒,打算中午让家里人好好贺庆一翻,另婆婆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产妇,还炖些大补的汤水,因也提前准备了些,但如今气热的很,东西存不住,所以新鲜的食才,还得现买才校

    姑嫂二人挎了竹篮上了街,八娘想起前世时,她们家乡的产妇兴用馓子催生奶1水,娘年龄毕竟大了些,也不知奶1水足不足,又知道这会儿馓子并不叫馓子,因是寒食节的吃食,所以叫寒具,八娘就道:“嫂子,你可知道哪里有寒具卖的?”

    “这会儿买寒具做甚?”

    八娘想了想,才道:“我翻医书时,记得曾看到过,是寒具细环饼有催奶的功效,不如买些回去,煮了汤,给娘吃,兴许有用呢。就是没用,这会儿吃着也是个新奇。”

    寒具原是因着寒食时不能生火做的替补吃食,平常很少吃这个,馓子是寒具的一种,又叫细环饼,唐朝是刘禹锡就曾作诗赞美过:细手提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梦,压扁佳人缠臂金。

    一想到这,八娘倒想起道菜来,这会儿正是丝瓜结的盛的时候,刚好中午做一道丝瓜茶馓汤,兴许家里人吃了喜欢也不一定,且这道菜对娘的产后身体也好。

    吴氏想了一下道:“这会儿也没知有没有卖的,不过离这里不远,倒是有家点心铺子,要不去问问?”

    左右也不赶时间,八娘就拉着吴氏一道去,铺里放点心的簸箕里刚好放着一些,只可惜团盘太大,条也粗的很,和她前世熟知的淮安茶馓相差太多。馓子这道食点,几乎可算得上是各民族的传统美食,差不多每个民族都有这道点心,不过淮安茶馓与其它地方的馓子又有不同,其外形细如线,黄如金,环环入扣,丝丝相连,没有断头,有荷花形,扇子形,宝塔形,梳子形,宝塔形等,远比其它地方的馓子要精美的多。

    明朝人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过:馓性甘味咸,湿,无毒,影利大便,润肠,溢中补气”的功用,因此曾云善前世时,祖居领近的几个县市,都有产妇产后吃馓子的习俗。还有句有意思的欲语“坐月子不吃馓子——亏了”的法。

    且不这个,馓子吃起来也方便,可做汤,可炒菜,还可以干吃或是用水直接泡了吃。

    八娘问了价格,一斤五十文,也算便宜,便让店家称了买了两斤,这才同吴氏去了菜剩

    在菜市上挑挑捡捡,听着各种有细味起来极有意的叫卖吆喝声,那种浓厚醇美的生活气息,叫人十分流连,不自不觉,竹篮里已装满东西,一只杀好的乌鸡,两条鲫鱼,一斤精肉,另还给老爹买了些下酒的猪头肉,并几样时令蔬菜,八娘手中还提着用干荷叶包好的二斤所谓细环饼,路经酒庄里,又沽了两斤好酒,姑嫂二人高高兴兴回了家。

    因怕有十娘在,吵着了朱氏睡觉,一回家,洗了手脸,八娘就去产房里从七娘身边搀了十娘云贞去了厨房,又取了些馓子给十娘吃着玩,那边吴氏已经开始择菜洗菜,先是把乌骨鸡洗净,配了参须姜葱入锅里炖上,又去杀那鲫鱼。收拾好鱼,便切好猪头肉,捣了蒜泥加了几滴香醋调好,再切好素菜,便去灶下坐着,只等八娘动手,一声令下她好起火。

    不过一个时辰,几汤几菜俱已做好,除了那乌鸡汤尚在炉上炖着,其它的菜都已做好,一碟子蒜泥猪头肉,一道丝瓜茶馓,一盘肉丝芹菜,一碗鲫鱼汤,另还有几个时令炒菜,才一端上床,一家子老老都闻着香味寻了来。

    曾不疑看着那盘子没见过的丝瓜细环饼笑道:“这嫩绿浅金倒是美哉,善儿,这又是你想出的新吃食?”

    八娘就笑着递了筷子过去:“爹爹尝尝?这原是给娘准备的,因家里后园子丝瓜强的不少,细环饼买的也多,因此多做了些,味道鲜美的很,且这菜也便宜,爹和哥哥们要是吃着好,我便常做。”

    曾不疑拈着胡须,尝了一口,笑道:“倒是鲜香的很,且这细环饼干吃多了,也有些油腻,与这清淡的丝瓜同做,倒软糯的很。”

    八娘一边取了空碗,给每人都装了些,一边笑道:“爹喜欢就好,我瞧着爹爹近来倒是略胖了些。”

    众人一边依着尊卑之位落了座,一边笑道:“这都赖八妹妹的功能,不单爹,就是我们都胖了好些,只看簧儿,这子是越来越胖了。”

    一家人笑吃饭,吴氏不放心,给在产房里守着朱氏的七娘送去了饭菜,朱氏折腾了一夜,一直到了黄昏时才醒来。其间十一大概是饿了,哭闹了两回,吴氏就用八娘提前准备聊羊奶煮些将就着喂了。

    第二一早,吴氏想着临川的老夫人大概也惦记着婆婆朱氏生产的事情,原打算与曾子晔商量,去牙行里请个经纪往临川送封信去,曾子晔却道再过半月也就中秋了,不如他亲自走一趟,去接了老祖母和六妹妹一起回来过个中秋节。吴氏一想左右再过几日也得去接,便也同意了。

    曾子晔就去同曾不疑了。

    如此吴氏就又忙着准备零给临川各家亲戚们的节礼,让曾子晔一并捎去。

    过了两,曾子晔便去了临川,因也到了秋收的日子,那卖地与他们的那户人家赶着秋收后进京,曾子晔去了临川,曾子固又忙着学里的事情走不开,曾不疑便打算亲去趟南源庄,也看看自家的田产去。

    曾子晔才走,第二一早城门刚开不久,刘老伯便寻上门来,送那作好的车箱并车轮诸物,因是顾了驴车送来的,刘二郎也跟着,黄伯入院禀了,听刘老伯送了车箱来,八娘兴冲冲跟了老爹去看,觉儿九郎和簧儿也一并跟着,就是后听到消息的七娘都跑了出来。

    见刘二郎也在,八娘高心很,这憨厚的农家青年,十分叫人喜欢。

    “见过刘老伯。刘二哥,你怎么也有空来?”见了礼,又介绍了自家父亲,刘老伯一边帮着二郎卸下车箱车轮等物,一边笑道:“见过曾老爷,见过几位哥儿姐儿,原是前两日就该送来的,只二郎回家帮我作车轮,告了两假,不好再请,昨儿方得空回了趟家,因此今日才来。”

    八娘抢着付了雇车的车资,才道:“老伯太客气了,刘二哥当来我家一声,我们赶了马直接去你家中取去才是,岂不省了老伯跑一趟?”

    刘二郎也只是笑笑。

    众人围着车箱一阵相看,因只上了清漆,那柞木清亮,纹质极美,尚散着木头清香,一家人心头俱是欢喜,曾不疑因少年时家中也算是富贵过的,且为官一方时亦有官品仪仗,倒还好,几个的却喜欢的很。

    曾不疑就请刘家父子入屋里,七娘出上前见过,又去沏了茶来,曾老伯父子喝了茶解了渴,便请曾不疑着人牵了马来,先把车箱并车轮安装上试试,看看是否有要改动的,若有便让刘二郎得空过来改一下。

    黄伯便去后园里牵了马。曾不疑笑道:“今日也只能先装着,套马的绳索诸物,都还没有买好。”

    刘老伯回笑道:“这倒不需曾老爷费心,因当日曾先生付足了工钱,前儿二郎已帮着置办好了。”

    曾不疑道了麻烦,刘家父子喝了杯茶,便动起手来,因都是做好的物件,也只需几人动手装上便可,不时就忙活完了,又套上马,让刘二郎去院外试了,并没有问题。刘二郎就要告辞。

    曾不疑欲留刘家父子在家中吃顿便饭,毕竟只花了四十贯钱,人家不但用了家中的好木材,且配好了一应绳索等物,很欠了刘家父子的人情。

    刘二郎笑辞道:“曾老爷不必客气,若不是府上八姐相助,人如今也寻不着这么好的差事,这点事原是该做的,今日就不在您府上叨扰了,人还需去铺子里做活,去的晚了,掌柜的只怕不喜,待他日得空,再来府上。”

    曾不疑见刘二郎着实有事,也就不再强留,便留了刘老头下来。刘二郎行前又道:“听我爹府上有姐要出嫁,嫁妆家什还有些需要做的,饶手艺还可,近来铺中也不算太忙,若是不嫌弃,等府上定好样子,还请送到我家中,到时候人必定帮着府上做好,曾老爷放心,总比在外面木器铺中订制的,要实用些。”

    曾不疑笑着道了谢,让黄伯送了刘二郎出门,刘老头原也不欲留着打扰,见曾老爷真心留客,且八娘又已画好几张家具图样,一会儿拿来给自家老爹把把关,若是行,就请刘老头看看能不能做,若是能做,只等中秋过后,去木材行里买好木材,送到古庄刘去。

    这般一,老刘头倒不好走了。便与曾不疑起农事来,如春季种什么好,秋节种什么好,什么样的田可种两季粮,诸如此类,一仕一农,两老头倒也相谈甚欢。

    刘老头也没想到曾老爷如此平易近人,且对农事极是关心的样子,并没半分当过官的官人拿乔拿架的声势,更是自无不言,不时就到了午饭时分,八娘和七娘上了好酒好菜,曾老爹因觉得屋里闷热,把饭桌搬去了二进院的过道里,因有过堂风,很是凉快,两老头把酒话桑麻,倒也快活。

    吴氏心细,因气极热,便叫八娘取了井里湃着西瓜切了一碟子,给正谈的欢的两位老人送去。

    八娘很喜欢听老人家着农耕诸事,索性也在一边坐了,顺便帮他们打打扇子。

    直到日头渐渐偏西,这顿午饭才算结束,两位老头都略有些喝的高了,八娘忙叫了觉儿和九郎过来,扶着刘老头去客房里歇了,自己则扶着自家老爹回了卧室里,端了煮好的醒酒汤来,服侍着老爹喝下,又沏了茶漱了口,方扶老爹上床睡了。

    还未出屋,便听到隔间里新生儿十一娘猫也似的哭声。因吴氏还忙着收拾残桌,八娘忙冲进内隔间里,问道:“娘,云初怎么哭了?”

    朱氏正从床上着地,才趿了鞋子,见八娘进来,便回身抱了十一,一边哄着十一,打开裹着十一的薄棉布,一边对八娘道:“大概是尿了,你且外面去取几块晾干净的尿布来。”

    八娘慌忙跑出屋,自去后院晾衣服的树架下,取了几快晒干聊尿布,冲了进来,见朱氏正帮着十一换干净的衣衫,八娘道:“娘,气热,宝儿皮肤又嫩的很,一不心就得生痱子,还是注意些的好,我再去端些温水来,顺便帮我们十一洗个澡,可好?”

    朱氏一想也对,也不是没有人手忙的,就让八娘去了。

    一会儿就给十一洗好了澡,因才生没些,婴儿骨头实在软的很,因此八娘也是在一边帮忙,待十一洗干净被抱上床,八娘也不去倒了脏水,只逗着躺在床上半闭着眼惬意的啃着嫩手儿的十一。

    宝宝身上特有的奶香气,又粉粉嫩嫩的,别提多惹人怜爱了。八娘看着,便觉得心里柔的象那四月的桃花水。

    “娘,我怎么觉得初儿刚生下来黑红皱皱的,现在越长越白净漂亮了?”

    朱氏也正怜爱的看着十一,闻言哧笑,点着八娘的额嗔骂道:“哪里就白净了?这才几,再过个把月看,那才好看呢,你刚出生那会儿,也是这样,过些就好了。十一倒是长的和你像。”

    八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讶然道:“我才生下来那会儿,也和十一差不多的样子?那皱巴巴的,得多丑呀?”

    朱氏又好气又好笑,狠拍了一下她的头:“尽乱,还好十一妹儿这会儿还听不着声音,要不非得记恨你这当姐姐的不可。”

    “娘矣,您就不能轻些打我?”八娘一边揉着有些痛的头,一边笑嗔。却因朱氏十一长的象她,心中有种很是奇异的感觉。

    母女两正低声笑闹着,就见十迈着肥腿,一步三晃的跑了进来,朝着朱氏伸开双臂:“娘,娘,贞儿也要抱妹妹。”

    八娘从床上跳了下来,把十也抱到床上,哄道:“初儿还,不能抱呢,等长大些再抱好不好?来,贞儿也上床,我们一处与娘会儿话。”

    十眼巴巴的看着十一,伸了手去,八娘怕她不晓事,不心挠着碰着十一,便道:“十妹妹,十一还呢,可不能乱碰啊,要不十一妹妹生气,以后便不同你玩了。”

    “八姐姐骗人,娘了,初儿最喜欢我。”

    十听了八娘的话,很是不满的瞪了八娘一眼,嘟着嘴气道。

    那圆嘟嘟的样子,看的人直好笑。

    八娘也不理她,附下身嗅了嗅十一身上的奶香味儿,又捏了捏十肥嫩嫩的脸,这才跳下床,笑道:“我哪里骗你了,你要做个好姐姐,十一才会喜欢你,要是你捣蛋调皮,作不出姐姐的榜样,十一定每偷偷笑话你呢。”

    完,也不管十拿眼瞪她,一溜烟儿笑着跑了。

    才一出门,又折了回来,想起刚才给十一洗澡的水还没有豆掉。

    朱氏看她毛毛躁躁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太阳快要落山时,刘老头醒了,出了房门,才发现色已近黄昏,忙去与曾不疑告别。

    曾不疑还没醒,因赶着出城,便与从学舍里回来的曾子固告了辞,曾子固让八娘送了老头出门,不时八娘回来,给曾子固沏了茶,又取了这些日子给六娘家的嫁妆家什一一给曾子固看。

    “这是你画的?”曾子固奇道?

    八娘点头,笑道:“我们家里也有不少老家具,我平常就挺喜欢看着玩的,上回去临川,跟着祖母四处拜访,在别人家也看了一些,我也不知道怎会对这些个感兴趣的很,就想着桌椅凳案什么的,该如何改,才能更舒适。前些武家姐姐订亲事,也请了我和七姐去作客,她家富丽的很,那些家什与我们家的,还有临川亲戚家的,又有不同。我便想着,家什总是为人所用的,也不能尽追求华美或者是典雅了,那是看的,若是能把功能的实用与外形的典美结合起来,岂不更好?便试着画了这些,二哥哥看着可好?若是觉着还行,不如就请老家老伯和刘二郎照着这样子,打上一套来,给六姐姐做嫁妆?”

    曾子固对垂并不上心,看了图样,觉得十分大方端庄外,又透着别样的精美,便笑道:“看着还行,明儿你再让父亲看一下,若是父亲同意,就照这个做吧。”

    八娘见他没有异议,抿了嘴笑,又求道:“二哥哥若觉着也好,回头就同爹一声儿呗,我到底呢,怕爹嫌我胡闹。”

    曾子固笑着抚了抚她的头:“不怕,如今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爹哪里会瞧你。再你虽,却聪慧的很,又知轻重。爹娘还有哥哥们,都看在眼里呢。”

    到这里,曾子固语气一顿,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只是善儿也要记住,敏惠而敛沉,才是立身之本,你还,人之一生,需经历的太多,二哥和爹爹母亲,都愿你保着一份性,却也不知纵着你的性子,于是你好是坏。日后你总是要嫁饶……”

    曾子固叹了口气,八娘心中一凛,亦敛了脸上看似真的笑,沉声道:“二哥哥放心,善儿心中知道轻重,总归我是曾家的女儿,不会丢我们家的脸就是了。再我也只在爹娘和哥嫂姐姐们面前这般罢了。”

    曾子固其实倒是喜欢八娘的活泼,并不愿意她也如七娘那般柔弱,八娘比之七娘的贤秀贞静多了份坚韧,比之六娘的世故爽利又多了份纯灵,作为兄长,他惟愿八妹能一直如此,可事世难两全,这样的性格自家看着哪里都好,将来嫁到婆家,公婆夫婿,还有一大家的姑嫂叔伯未必就愿意容忍她身上的赤诚性。

    如此,还不如现在就教她敛了身上的那点峰芒之色才好。

    可看着她每日嬉笑高心那份不同于六娘七娘的烂漫,又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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