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醉又何妨

正文 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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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帮帮你,想让你哪怕稍微可以高兴一些,但每一次能做的,好像又都那么有限。

    应翩翩没有说话。

    他甚至连马都给放跑了,就是知道这场劫注定逃不过去,索性能少连累一个就是一个,谁料到偏生冒出来这么个家伙,硬是自己凑上来了呢?

    但现在周围的一切却又诡异的平静,灰熊已经被池簌杀了,杀手们好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没有追来,乱箭不再飞射,甚至连风雨都小了一些。

    刚才所有的动荡与厮杀,仿佛只是一场荒谬的噩梦,随着池簌的到来而全部消失。

    可有的时候,未知的平静才是最可怕的,那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会就这样退却了吗?

    第38章 可及萼绿华

    应翩翩不知后续的剧情将会如何发展,心里烦乱,终究也只能说道:“那咱们先找个山洞避避雨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处。”

    池簌微怔,不禁看了应翩翩一眼,他隐约感觉到,应翩翩对这一片的地形非常熟悉。

    包括自己刚才一路找人找过来,都觉得对方所选择的路线看似是在匆忙逃命,但其实很有规划。

    就像……提前考察过一样。

    想到应翩翩刚才那句“你不该来”,池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点了点头,跟着应翩翩往前走了没多远,果然找到了一处被草木遮挡的山洞。

    因为这里地势较高,洞口还稍稍向外倾斜,所以里面十分干燥,确实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应翩翩这一路上费尽心机,不光要逃命,还要算计着怎么才能引黎慎礼上套,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也疲累不堪,总算坐了下来,几乎是连一动都不想动了。

    可是他的心里依旧不安稳,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池簌升起一堆火。

    应翩翩靠在山壁上,注视着这个人温文俊雅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火光的映衬,他总觉得池簌的脸色异常苍白,还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应翩翩素来过目不忘,若果他以前见过池簌这个人,一定从见面的第一天就认出来了,不可能到了现在才有所感觉。

    所以,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呢?

    刚才池簌出现之后都做了什么?抱住他,拾剑,杀熊,两人简短交谈后来到这处山洞……这没什么好说的。

    剑……是那一剑!

    应翩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段场景,那是他在前天的梦境当中见到的。

    梦境中的场景十分散乱,事情发生的断断续续,辨不分明具体发生的时间,总之肯定是他被黎慎韫关进了宫中之后。

    黎慎韫知道他的性格坚毅狠绝,所以一边想关着他得到他,一边又特别防备他,应翩翩所在的寝殿中总是弥漫着一股类似于软筋散、子夜香一样的颓靡香气,让人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时常都是迷迷糊糊的。

    只有在黎慎韫来找他的时候,才会让他完全清醒过来。

    应翩翩心中犹有不甘,不肯这样就驯服了,每天看似任由摆布,但都尽量在白天的时候多想一些事情,或者在脑海中背诵诗句经文,让自己保持住一些清醒的神志。

    这一天,应翩翩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便隐约听见外殿传来说话声,那是黎慎韫的声音。

    比起如今这位年轻的皇子,登上帝位的他,语气中又多了几分阴沉和冷凝。

    “阁下来历不凡,朕看在当年的渊源上一直以礼相待,你若想要珠宝秘笈,利器名兵,朕自然也都会一口答允,可硬是盯着这么一个废人不放,却不知到底目的在何?”

    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默,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半点,那静寂几乎让应翩翩以为黎慎韫一个人站在外面自言自语。

    但很快,另外一个声音淡淡响了起来:“陛下多心了,我并没有其他目的。与陛下同样,我只是个俗人,自然也贪恋美色。”

    黎慎韫被那人不轻不重地讥讽了一下,显然也来了脾气,冷笑道:“既然知道与朕一样,又何必夺人所好?别忘了,你现在双脚所站的可是皇宫大内,你凭什么——”

    利刃出鞘之声霍然响起,打断了黎慎韫后面的话,紧接着,内殿的大门应声而开,新鲜的空气瞬间蜂拥而入,令人胸中一畅。

    “我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对此人势在必得。”

    对方的语气还是清淡而从容:“陛下看,这一剑,够格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吗?”

    这扇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敞开过了,应翩翩在床榻上侧过头,看到了如虹的剑,与耀目的白光。

    持剑之人面目模糊,身姿挺拔如松。

    而此时在这个雨夜的山洞之中,应翩翩猛然想起,池簌方才杀熊的那一剑,竟然跟梦中的持剑者如此相似。

    虽然招式和姿态不可能一模一样,但他也是习武之人,看剑意走势,看真气运行,便可以判断出二者的相似之处。

    退一步讲,就算池簌跟梦中这位持剑者不是同一人,起码也得是师徒关系或者有什么别的渊源。

    什么身份的人能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又是什么身份的人,能硬气到跟皇上当面叫板要人,以黎慎韫的性格,竟然不得不对他加以容忍?

    还有,刚才那几个七合教的杀手明明在后面穷追不舍,为什么池簌出现之后,一转眼的功夫,他们一个都不敢冒出来了?

    就算是有剧情因素,但剧情的发生,总是有合理的理由的。

    一个答案在应翩翩心中浮现,令他身上刚刚泛起的些微暖意霎时变得冰凉。

    他是否刚刚走出了一个圈套,而后又落入到了另外一个圈套中?

    目前的剧情里不再发生危险,是因为有更可怕的事情等待在前方。

    应翩翩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池簌的手腕。

    他的五指冷的像冰一样,但没有颤抖,皮肤接触时,又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触感。

    池簌心里微微一顿,转头看去,只见昏暗的光线下,应翩翩那张皎洁的面孔显得格外洁白,湿漉漉的乌发垂在肩头,犹缀着晶莹的水珠,纯净剔透的几乎让人觉得他随时都会融化在空气之中。

    比起平日里那个张扬肆意的他,又有着另一番好看。

    池簌不自觉连呼吸都放轻了,柔声问道:“怎么了,是冷了吗?我这就把火生的大一些。”

    应翩翩盯着对方,心里想的却是梦里听到的那句“与陛下同样,我只是个俗人,自然也贪恋美色”,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上冲。

    天天冲着他一个大老爷们说什么美色美色,贪恋你妈的美色!

    之前那些人说他嚣张跋扈,其实也不算冤枉了他,应翩翩的脾气确实一直都不算好。

    就算前些年被剧情操控的时候,他都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否则也不会一朝觉醒之后,甚至不惜投水来摆脱束缚了。

    而体会过书中那些荒谬的剧情,发现了身边一个个亲密之人的背叛之后,令他更加无法容忍欺骗和摆布。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尚且对池簌了解甚少,但朝夕相处,言谈融洽,应翩翩已经将这个人视为一位可以信赖的朋友,此时却猛然发现,好像一切又不是那么回事。

    池簌在原书后面的剧情中跟黎慎韫之间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吗?这两个人把自己当成货物一样争夺讨要,凭的什么!

    应翩翩突然很想把面前这个人一巴掌扇到山洞外面去。

    他抓着池簌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却又不吭声。

    池簌见应翩翩似乎情绪不佳,一时也不敢惊扰他,就半抬着手臂任由他抓着,默默地耐心等了一会。

    跳动的火光中,他看到应翩翩眼睑半垂,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停在花间的蝶,脸颊却慢慢泛上来两抹红晕。

    池簌可不知道那纯属是被自己气的,生怕应翩翩着了风寒发烧,等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你别把湿衣服穿在身上了,脱下来用火烤一烤,不然湿气入体,要生病的。”

    应翩翩心念一动,从怒气中分了一点心神出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池簌身上的衣服是湿的。

    他们习武之人都有内力,内力运转之间,体内热量自生,衣服上的湿气自然会蒸发透。

    应翩翩没有这样做,一来是因为他已经筋疲力竭,不想再为这个费力气,二来也是内力不比池簌这等江湖人士精纯。

    可池簌身上的衣服一直湿着,这不合理。

    应翩翩冷不防道:“你受伤了?”

    池簌一向知道应翩翩聪明,却没想到这他都能毫无征兆地看出来,一时语塞。

    而当应翩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系统也好似突然被触动了某个开关,发出提示:

    【特殊剧情:林间大逃杀已完成√

    造成后果:难以治愈的内伤。】

    【由于反派阵营成员自愿为同伴分担危险,剧情后果已自动转移,请宿主注意身体,等待救援。】

    应翩翩一怔。

    原来并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危险真的已经消失了,是池簌给挡下来了。

    那一刻,心中的感受难以言喻。

    他还记得,就是在上一回到傅家别院赴宴的时候,池簌站出来帮他澄清醒酒汤中下毒一事,被划入了反派阵营。

    这个人一会好像诡计多端城府深沉,一会又竟是傻不拉几的,专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真让人摸不透。

    应翩翩道:“那伤……伤的严重吗?解开衣服,我给你看看吧。”

    池簌道:“没事,不重。”

    听见他轻描淡写的口吻,应翩翩心里突然莫名生气,不耐烦地说:“你把衣服脱下来,正好也放到旁边烤烤火。我这里还有点伤药,我帮你上药,都是男人,你还怕看不成?”

    他的语气有点生硬,下巴微微扬着,透出几分居高临下的骄傲,看得人心里莫名发痒。

    池簌苦笑,应翩翩大概觉得他磨磨唧唧的不像个男人,这么可疑肯定是在遮掩什么,可他是真的感到在对方面前除衣十分奇怪,好像特别唐突和失礼似的。

    池簌估计自己不脱,以应翩翩的脾气,弄不好要直接上手扒衣服了,池簌只能解开衣带,慢吞吞地脱下上衣,露出上身。

    应翩翩稍稍意外了一下。

    他本以为池簌常年习武,身上的肌肉应该是结实紧致的,但对方脱了衣服之后,好像也并非如此。

    这人身上的一切都很违和。

    池簌的胸口上确实有一块红紫交加的淤伤,隐隐还带着四道血痕,应该是刚才灰熊挥掌拍向应翩翩的那一瞬间,他扑出来硬是用身体挡住了,所以这内伤也由他代为承受。

    这段日子打交道下来,应翩翩能够感觉到,池簌可不是会被区区皮相所迷的人,也不是个热血冲动的毛头小子,所以他才更加不能理解对方的一系列行为。

    或许池簌是在使苦肉计,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东西。

    应翩翩没说假话,他确实有伤药,而且是宫中御赐的上等好药。他从袖中取出之后,见瓶中没有进水,就把药倒在了池簌的伤口上,慢慢抹匀。

    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表情严肃,若有所思,那样子仿佛他面前对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什么十分值得探究的稀罕异兽。

    可池簌顾不上注意他的神情,因为此时,应翩翩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已经足够霸占他所有的思绪。

    也不光是手,对方单膝半跪在他的身畔,上身微微前倾,他的膝盖抵在池簌的腿侧,体温相贴,他轻轻的呼吸萦绕在池簌颈边,带出细微的麻痒之意。

    这样一个仿若迎合又不贴近的姿态,让人的心里也不上不下的,想要抓住,又莫名觉得慌乱,恨不得立刻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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