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跟着的沈家二房几人看着这边的情况,面面相觑,“娘,大伯不是给咱们备下了河灯吗?为什么堂姐还要要别人的?”

    “没听过别人家的才是最好的吗?”

    陈氏恨铁不成钢地瞧了自己孩子两下,温怒道:

    “人家都聊开了,你们两个还跟鹌鹑似的在这问东问西。赶紧趁着过节多和这些公子小姐处一处,我瞧着宁安侯府那两位都挺不错,要是能跟他们结亲,你们爹还怕在这京中站不住脚跟吗?”

    “娘,那宁安候世子跟个白面糖柱似的,女儿瞧不上……”沈盈盈不情愿道。

    “你还看不上了,那可是世袭罔替的侯府世子啊!哎哟,叫我说你什么好,你们俩都给我过去吧,赶紧的!”

    陈氏心里急得翻天,也不见两个孩子上点心,恨不得把他们都扔去给侯府两位小辈身边去。

    沈英倒是对张二小姐印象颇好,带着沈盈盈凑了过去。

    孩子们都聚在了一起,陈氏也不好插嘴进去,与袁氏有说有聊地跟在他们后面去了。

    “放灯去咯!”到了河边,月牙轻声喊道。

    一行人中,最兴奋的却是月牙这个小丫鬟,有沈蛰寒宠着,其他人便也不敢多说什么,随着沈蛰寒几人一起到了河边,各自拿着自己衙的河灯,开始在上面写自己的心愿。

    都说中元节这日,有什么想要达成的心愿写纸上,再放河灯里的灯柱底下压好,让它随水飘走,那个心愿就能成真。

    信的人自是写得虔诚,不太信的人也图个乐子,写上两笔开心。

    月牙拿的是最普通的方形河灯,等到沈蛰寒写完心愿,才不好意思的请求她帮忙写上自己的,又怕心愿被人听到就不灵了,特意附耳过去说了半天。

    张明朗写好自己的心愿和赋诗,抬头瞥见这一幕,只觉沈蛰寒当真是与京中闺秀不同,哪家小姐会允许自己的丫鬟如此放肆?

    不过,这倒也能看出沈蛰寒的慈善,能与丫鬟打成一片,却仍有尊卑之分实乃不易。

    待几人都写好后,已有丫鬟拿着点好的蜡烛过来,依次将他们的河灯点亮。

    众人站在岸边,静静地默念着心中的愿望,看着顺水而去的河灯混入众多亮点中再也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时候,才转身离开。

    张伊柔是最后一个转身的,还不忘回头看一眼,也不知她的那个河灯会飘到哪里去。

    她叹了口气,强拉回自己的思绪。

    哎,她或许想得太多了,这么多,或许早就和什么碰在一起沉了吧。

    “沈小姐,你写了什么愿望?”张伊柔凑上前问道。

    沈蛰寒挑眉:“你猜呀?”

    张伊柔挽着她的胳膊,歪头想了想道:“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不是。”

    “练就一身绝世武功?”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不是,说了就不灵了。”沈蛰寒浅浅笑着,朝着街边暗处眸光闪动。

    河边仍旧有着不少玩乐小摊,几人一边闲聊打趣一边四处逛着,因着大部分人还在河边放花灯,街上人比上次少了大半,也不怕太过拥挤互相走散了。

    沈蛰寒渐渐聊得腻了少了话语,一连吃了好几个小店的吃食。

    这次她可是吸取了以往的教训,不敢轻易到没名没铺的摊上吃,皆是瞅准了地方,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哪怕是闹肚子都一定要再过来讨个说法!

    没走几步,沈蛰寒又看准了一处卖糖渍果子的小摊,见一行的其他人都不感兴趣,便让云莲跟着自己先过去坐了坐。

    月光明亮,在河面上水波微微荡漾开来。

    沈蛰寒守着一大碗腌渍甜果一一品尝,对其中觉得好吃的款式中可能会有的配料猜一猜,再想着自己店里或许也能用到的点子,一抬首就看到了一身护卫服,在于光照射下清冷俊朗的姜予璘正站在桌前。

    “怎么自己在这儿?”姜予璘话还没说完,沈蛰寒已经反手将一颗糖樱桃塞进了他嘴里。

    动作熟稔得像是一起生活过多年的亲人。

    不过,这樱桃她不爱吃,一股子奇怪的香味太窜鼻子,不好吃。

    “你又跟踪我。”沈蛰寒撇撇嘴,说得十足没好气。

    她还想着刚刚能一起与他放个河灯呢,这家伙也不出来,就那么远远地守在暗处做什么。

    姜予璘坐到她身边,无奈地嚼了嚼嘴里的蜜饯,甜过了头,还有一股冲味,不如她做的好吃。

    “我是在兢卫之职。”

    “今日中元节,宫里没有宴会吗?”

    “推掉了。”姜予璘淡淡道。

    以往也是,他不想去的什么宴会之类,只要说一声父皇便会应允,在宫中他像是可有可无一样。

    也因此,认识他的世家人士相对来说很少。

    沈蛰寒垂下眼,低低哦了一声,吹了吹茶盏里的苦荞茶,咕咚咕咚喝下,浓浓的苦涩冲散了嘴里甜过头的泛酸感。

    也不知是不是被热茶热着了,加之夏夜本就闷热,她的脸上渐渐冒出一曾惫,将额上碎发吸在了皮肤上。

    姜予璘宠溺地叹了口气,拿出自己淡青色帕子,伸手给她轻轻沾去额上惫,“以后晚上你若是出府,记得叫人跟我说一声,不要总是自己单独跑离大队来吃喝。”

    他微微起身,腰间挂着的棕色鱼鳞荷包晃了出来,里面不知装了铜板还是银锭,敲在木桌边铛铛轻响两声。

    沈蛰寒看到那出自自己之手,针脚颇烂的荷包,顿觉羞耻。

    这么难看,还挂出来做什么,平时也不见他挂着,偏偏在她跟前晃悠的时候挂着,故意气她的吗?

    沈蛰寒掩了掩埋在裙摆中的包子状玉坠,报复似的扭了扭头,将额头故意在他手上蹭去。

    她看着姜予璘一副吃瘪的样子,心中暗笑,撇嘴不在意地指了指身后,“今天街上没那么多人,月光加上灯笼都这么亮堂呢,怕什么?再说了,我这不是带着云莲呢嘛。”。

    不远处的一座短桥上,袁氏和陈氏两个妇人脱离了几个小辈的队伍,慢悠悠地在附近闲逛看着景儿,聊着家长里短的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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