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妤揉着被撞疼得胳膊,只觉自己今日是不是没看好黄历就出了门,都什么事情……

    好端端的姜老板成了三皇子,若是她没听错,姜老板,不对,三皇子说的是要娶她……让自己做皇子妃?

    不不不,她还不能嫁,她还要等着……

    想到此,项心妤头脑清晰了几分,以手代身行礼道:“臣女不敢……臣女,随娘安排,怎敢奢望皇子。”

    说着,身体不自觉地远离了姜予昇一些,紧紧靠着马车壁。

    即使她现在心中没有别人在,不说别的,光是以她兵部尚书之女的身份,日后能许给个有名望的公子已是最好。

    她何德何能,以一个寻常官员之女,毫无征兆毫无准备的就能嫁给尊贵的皇子?

    不管是爹还是娘,从来就没想过要涉足皇子,况且听说三皇子腿有疾……

    想着想着,项心妤借着返上来的酒劲儿,直勾勾看向了姜予昇的双腿,竟是完全忘了避讳。

    姜予昇仍旧是那副温雅不惊的样子,感受到她打量的目光,似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淡淡笑道:“项姑娘想听听我的事吗?”

    “你的事?”

    “嗯,关于我的事。”姜予昇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望向车窗外。

    项心妤看着他半明半暗的侧脸,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寂静的夜里,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他们这辆马车缓缓行进着,车上人的吟吟之语像催眠曲一样叫人心绪渐渐沉落下去。

    月色下的此时,京中一处府邸的地下密室中,一个白衣少年俊美如画,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愁绪,周身萦绕着一股仙人之姿。

    他身边堆着不少瓶瓶罐罐,整个屋里也摆着不少高过头顶的柜架,里面的小抽屉如同山上的草木一般密集。

    屋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奇异药草香。

    “东西准备的如何了?明日他沈家老的小的可就要启程了!”

    密室门忽的被打开,看起来有几分书生像的中年男子挺胸负手,大步而入。

    “早已准备妥当。”

    白衣少年身形未动,坐在桌前不知在写些什么,拿起一药瓶递在半空。

    中年男子眉头蹙起,看着那小小的药瓶,“就是这个?当真能行?”

    “信不信,苏老爷自行斟酌。您若是不信,恐怕也找不出别的人能做出来了。”

    白衣少年见他不拿,轻轻将药瓶放在了远处的桌上。

    “哈哈哈,老夫就是顺嘴一问罢了,公子怎么还当真?”

    白衣少年静默着摆弄着手里的东西,耳边发丝垂落下来,飘到手边,他轻轻拢起,抬头看向中年男子。

    “这包粉末你自己找人去抹在武器或是衣物上,粉末散开便会没有颜色,也没有什么气味,不易被人察觉到。当人的汗水与此粉末融合,就能融化开来,触发毒性。且毒性在几日之后才会发作,到时中毒之人已是无药可救。”

    似是没听中年男子的话一般,白衣少年兀自解释起了药粉的作用和用法。

    中年男子隐在烛火下的面容狰狞了一下,随即笑道:“哈哈哈!灵邬寨的人可真是个宝贝!可惜了就剩你这一个了!放心,等事成之后,老夫定会为你安排个好位置!”

    他挥退身后暗卫,亲自上前,拿过装着药粉的瓶子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转瞬即逝。

    白衣少年神情微顿,只轻轻嗯了一声,好似他说的话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继续又回去写着他的东西。

    屋中烛火发出噼啪之声,在这地下小屋里显得格外响亮。

    “稍后给你个女人过来,你若是有兴趣……”

    白衣少年牙根紧了紧,打断他道:“没兴趣。”

    他一届灵邬寨弟子,曾经被人视为最有能力的传承者,要什么能没有?

    如今族人尽逝,他被囚禁在这一片暗室中,竟还要强塞女人给他,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了?

    中年男子倒也没恼,抚胡哈哈大笑道:“老夫看你年纪正好,怎么也如此古板?跟个老匹夫似的!罢了罢了,稍后要给你送来的是个丫鬟罢了,你且叫她些东西,别弄死了就行,老夫还拿她有用。”

    白衣少年闻言,咬紧的牙关松了松,声音似有似无道:“知道了。”

    这边在谋划着一次势在必得的毒计,而作为他们目标的沈向武毫不知情,反倒是正在烦忧着袁氏的肚子。

    他知道自己此次南下,出征应战的不是一场易事,何时才能打完更是说不准个时间。

    少则半年,多则几年才可能回来。

    若是时间长些,怕是又要看不到自己的小儿子或是女儿出生,临走前叫来袁氏好一阵叮嘱。

    沈蛰寒过去送东西的时候,就听到沈向武正在谈论未出世的孩子名字的事情,看样子是想事先把名字给定下,不管男孩女孩,都起一个备着。

    “爹,您还让祖母来起名字吧,若是个男孩就罢了,若是个女孩,等长大了又要埋怨你了。”

    沈蛰寒将自己做的一筐肉干都放在了地上,撇嘴道。

    原主先前嘀咕过好几次自己的名字的事情,好端端一个女儿,却起了略有些英气的名字,在一众闺秀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沈馡,因着是在沈向武出征期间诞下,也不知他多久会归来,便由了沈老夫人给起了名字。

    若不然,如今沈馡的名儿,怕是也要遭沈向武的粗野之难了。

    沈向武闻言,也想起她小时候总朝自己抱怨名字的事情,不好意思地叹气道:“为父那是希望你有个好性子,文人酸字总觉得别扭,也想不起太雅致的名儿!”

    袁氏在一旁听着,柔柔一笑,提议道:“老爷,那不如就听大小姐的,若是个女孩就让母亲代劳起个名,若是男孩,就用您起的?”

    沈向武本还想坚持己见,名儿都在脑子里想好了,然而看见袁氏和沈蛰寒都一脸祈求的样子,一拍巴掌点头道:“行!那就按蛰寒说的办!”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片刻后门外响起脚步声,“老爷,外面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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