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寨子的人,没了主心骨,在这山中弱肉强食之下,吃光了存粮才落得如今的地步。

    “不用佩服,我怕你一会儿反手就要打过来。”沈蛰寒摆摆手道。

    “???”

    淼子和和几个弟兄一脸懵,不明所以。

    此时寨门已经大关,淼子在门口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出来开门,气得直踹门。

    “奶奶的,天天睡那么远,敲门都听不见!”

    如今寨子还是那么大,原本能容纳三四百人的寨子,现在加上妇孺也仅剩不到五十人,守哨的人也有,但是大家都饿着肚子,守着守着就睡过去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这又穷又破的寨子,倒是也没再有人看得上。

    关上寨门,大晚上的防一防虎、狼、熊瞎子倒也足够。

    淼子揣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开门,只得对着沈蛰寒两人道:“你们瞧,寨子现在都不用怕人来抢,怕是连耗子都不来。守哨的估计睡了,要不我们哥几个在底下驮着你们进去?”

    沈蛰寒望了望三人多高的粗木围墙,摇了摇头:“不用,我们自己上去。”

    淼子一听,都有些好笑。

    这大围墙他们几个壮汉都爬着费劲,这俩虽说是练家子,怕是也要费好大劲儿才能爬上去。

    这俩小公子还挺会逞能。

    然而下一刻,沈蛰寒就打了他的脸。

    就见一道瘦弱矮小的身影一晃,几乎是眨眼间就上了三人多高的围栏,扒在了尖尖的木头上,冲他眨了眨眼,就越了进去,另一道身影也紧紧跟在他身后,比他还要轻松,脚尖轻点两个木头之间的空隙,一跃翻了过去。

    “……好厉害的身手啊。”后面山匪小子惊呼道。

    “大、大哥,咱们也赶紧进去吧,别再把兄弟惊着。”

    淼子面上瞪大眼睛,看起来仍旧凶气外漏,可心中已经有些胆颤。

    方才他兄弟几个若真不服软跟这俩公子硬碰硬,只怕不会超过两招,他们全都能趴下……

    他拖着一颗劫后余生般的心情,点了点头,正要将兄弟拖起来时,就见木门被从里打开,两位公子一脸淡淡的看着他们。

    淼子被刚刚的一幕惊到,竟是都忘了还能这么开门,瞬间脸上红了红。

    好在夜色阴暗,也没人能看清。

    这寨子果然是大,当初她来此地门外抢山匪去县衙换银子的时候,光围着看一圈都觉得大,走进来更是还有山洞,大大的也不知是广彻是练武场的地方,像操场一样,围着一圈的房子远远看去除了路边还有微弱的火把照着,里面乌漆嘛黑的。

    几人沈蛰寒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一个个点着微弱火光的小木屋,大部分都是漆黑一片。

    “如今寨子里人少,大家分个男女都住一块去了,天亮了还能暖和点。”淼子解释着,朝着前面一个兄弟打了个招呼。

    那人看起来不大的年纪,三十上下,却一脸戒备地看了沈蛰寒和姜予璘一遍,责怪道:“淼子?大晚上的你怎么带个人回来。”说着就猛地拿起墙边的大刀来。

    淼子见状,忙拦住他道:“老二,我傍晚带着几个兄弟出去找吃的,没照着,遇见了这俩公子赏口饭吃,看他们也没处去,就带来看看。咱寨子现在人这么少,能拉来一个是一个。别瞧他们看着瘦弱,做的饭可香了,比花大婶做的好多了!”

    “你小子就知道吃!”那人一脚踹向淼子,将他踹了个趔趄,面色不善地看着沈蛰寒,恨恨道:“咱山头另一处寨子才被官府攻山,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号人!连媳妇都被抓走了,就是兄弟里出了个不长眼的叛徒。这风头上你还乱领人回来,不是害咱们吗!”

    他嗓门洪亮,叫周围屋里的人都听了个大概,纷纷从窗口门边冒出头来。

    沈蛰寒借着火光看去,一间大屋子里当真都是一群妇孺,约莫有二三十人的样子,再里面就看不到了。

    而另一间屋子,则是些少年,却没几个如淼子这般看着就壮实的,大多柴瘦得还不如山下的寻常农夫。

    淼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道:“瞧你说的,前几日兰香妹子不是还救回来一个人吗,你咋不说她?”

    这时,旁边从屋里裹着被子冒头的汉子里,有人调笑道:“人家是水灵灵的妹子,你一大糙老爷们能跟她比吗?”

    他这一说,周围几个汉子哄笑一片。

    “行了,二哥别这么吓唬咱兄弟了,这俩小子既然会做饭,不如就收留了他们煮菜叶子去,照淼哥说的,没准还能煮成一锅肉汤味儿呢。”

    “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笑间,旁边妇孺屋里冲出一中年妇人,拿着鸡毛掸子就朝他挥,“大晚上的混说什么,明儿还想不想吃饭了!”

    众人说话间,沈蛰寒却是注意到了一处小屋子,屋里火光微弱,却是在这大院里的独一间。

    “那边住着的,是你们的当家的?”沈蛰寒问道。

    淼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嗨了一声,道:“我们寨子里现在哪有什么当家的,也就大哥二哥还说得上话。大哥先前被抓砍死了,我就被二哥抓来顶上了。那边现在住着的就是我刚刚说的,新来的那位。”

    “哦——,不是说受伤了吗?把他一人放在那里没问题?”

    “哎,那人伤的奇怪,我们这也没个懂医的,只能扔那耗着,每日送些水和食物撑撑。撑过去了就是我们兄弟,撑不过去,我们也没办法。”

    “伤的奇怪?”沈蛰寒疑惑。

    “是啊,身上外伤倒不重,自己都结痂了,可就是一天到晚昏睡着,时不时的还会睁开眼睛。你还别说,大晚上去送水看见,倒是真吓人。”淼子说着,胡噜了一下自己后脑勺。

    当初他就是被吓到过的那一个。

    沈蛰寒只觉有些蹊跷,皱了皱眉,朝着那屋子迈了迈腿,“带我去看看。”

    淼子见状也没拦着,夺下老二手里的大刀扔去一遍,示意先看她要干什么,便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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