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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策紧紧压着唇角,面容铁青,拿过青墨手里的绣鞋用力攥在手心,“还不给我去追。”

    青墨又岂会耽搁,“属下已经派人去找。”

    谢策骤然道:“她走不远的,所有人都给我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

    异常冰冷寡寒的声音让雪嫣心里的不安放大,缩紧的肩头不住颤抖。

    青墨一凛,“是。”他手一挥,“所有人跟我来。”

    随着纷踏的脚步声远去,院子里又变回静悄悄一片,似乎所有人出去找她了。

    雪嫣维持着抱着自己得姿势不敢轻举妄动,又熬了许久,才拖着已经僵硬麻木的双腿轻手轻脚的从假山下探出身子。

    雪嫣警惕地望了眼萧肃静悄的院子,深吸一口气往外跑去。

    “呵。”

    清浅的笑声伴着风声,不真切的刮过雪嫣耳畔。

    “找到了。”

    雪嫣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冲进灵台,呼吸骇然停滞,再也跨不出一步。

    她一点点转过头,谢策那张极为俊美的面容上挂着薄薄的浅笑,漆黑的凤眸微弯,眼中漾出宠溺就好像是真得在与雪嫣玩捉迷藏,只是那宠溺太过浅薄,没有藏住底下翻涌的冷意。

    他就站在假山的背面,那个角度是可以看见雪嫣的,意味着他刚才没有出声,就是一直在看着她。

    雪嫣只觉得头皮都炸开了,所以他说对青墨说的那些话,也是在骗她。

    铺天盖地的恐惧从雪嫣心底升起,呼吸变得急促骇然,猛地退了半步,碎石刮过她赤着的足心,雪嫣却好像感觉不到痛,没什么比眼前的男人更让她觉得害怕。

    谢策目光自她裙下隐隐露着的玉足上扫过,“嫣儿是自己过来,还是要我过去?”

    见雪嫣固执的站立在寒风里不肯动,他轻叹了声,走过去弯腰将人打横抱起,“闹也闹过了,别再折腾了?”

    哄慰般的低语只让雪嫣感到绝望,她也确实折腾不动了,没有挣扎的靠在谢策怀里,无力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策看了眼她苍白的脸庞,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贴住她,“嫣儿可知道这院子里藏有多少暗卫,二十二人。”

    雪嫣袖下的手揪紧。

    “嫣儿又知不知道紫芙的身手。”谢策笑了笑,“若非是她故意装作不知,你连拿起花瓶的机会都不会有。”

    雪嫣目光一怔,旋即抬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没说完她就紧抿住唇。

    是谢策的意思。

    谢策含笑回望着她,算是默认,“有些事情,总要自己试一试才能死心。”

    他余光始终看着雪嫣裸.露在外,已经冻得发红的双脚,他生气顾雪嫣为了逃出去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也狠了心想要她受受教训,故而才一直任由她冻着。

    可到底是没有按住心里的不舍,用手掌拢住那双的冻僵双足,将其包裹在掌心慢慢温暖。

    “我倒是不介意嫣儿给自己找些乐子,只是这天寒地冻的,闹上一回也够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将雪嫣的希冀全部摧毁。

    原来从一开始就都在谢策的谋划中,她的每一步他都知道,他就在一旁看着她是如何不自量力的想要逃出去,然后在她以为离自由只有一步的时候,再狠狠给她当头一棒。

    雪嫣目光呆滞的望向头顶那片明净的天空,一张看不见的网笼罩在上面,而她就被禁锢在网中央。

    ……

    屋内水汽缭绕,升腾出热腾腾的暖意,雪嫣身子浸在水中,寒意逐渐被驱散,雪白的脸颊也升起两团暖盈盈的红晕。

    谢策坐在浴桶旁,手掌托起雪嫣秀气白皙的足,一手拿着巾子仔细为她洗干净每一根趾头,分明是一件极为狎昵的事,偏偏谢策神色专注的好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物件。

    羞耻愤然撞击在雪嫣心上,她别过头将唇紧紧抿起,眼眶不住的蕴红。

    谢策曲起指节,轻刮过雪嫣足心那几道被碎石所磨出的细小伤口,痒麻的酥颤从足心传至心口,雪嫣轻张开檀口,颤着眼睫想要将脚从谢策手里缩回来。

    谢策看似不着力道,可偏偏她就是抽不出。

    几番下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雪嫣用另一只没有被束缚的脚狠狠踢着水面,弹起的水花溅了谢策一身,在他的云缎锦衣上留下一点点印记。

    谢策没有作声,抬起乌沉沉的黑眸攫着雪嫣,有水珠顺着他绷紧的下颌淌落,略显狼狈。

    雪嫣藏在水下的双手紧握,忍着忐忑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放开我!”

    从前她瞻前顾后什么都怕,现在她都已经是这幅模样,还有什么好怕的。

    谢策静默看着她一双泛红睁圆的眼眸,腮帮子紧紧咬着,他半点不怀疑小东西想要扑上来咬断他血管的心。

    谢策在雪嫣满眼戒备的瞪视下弯唇而笑,“嫣儿变厉害了。”

    看他非但不怒,反而还显得挺高兴,雪嫣神情像见了鬼一样,谢策拿来衣袍裹住雪嫣,将她抱到铺有狐裘的贵妃榻上。

    瓷白的肌肤横陈在雪白的狐球之上,皎然圣洁,前提是不去看那遍布了一身的狼藉。

    雪嫣手攥着半拢的衣裳,呼吸变得急促,她就知道,谢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谢策目光划过她仓皇的眉眼,起身走到一旁,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个瓷瓶。

    他在雪嫣身边坐下,用指腹从瓷瓶中沾了些药,轻柔涂在那一枚枚盛开在雪嫣肌肤上的红印,凉凉的药膏晕开后变得温热,雪嫣依旧不敢放松 ,不错眼的盯着他。

    “涂两天药,便瞧不出了。”谢策半垂着眼眸,纤长的眼睫将眉目遮的柔和。

    异常温和的语气和专注清润的眉眼让雪嫣生出一丝,或许可以说服他放了自己的错觉,她轻轻吸了口气,小声唤:“谢策。”

    “嗯?”谢策没有抬眸,只扬了声作应答。

    “谢策,我从来没有忘记是你陪我度过了最黑暗的三年,如果不是你,我只怕撑不下去。”

    谢策替她擦药的动作慢了下来,掀起眼帘一言不发地看着她,雪嫣拢在衣袍上的手也不自觉揪紧,更加恳切的说:“我知道你待我的好,我也感激你。”

    “感激?”谢策似笑非笑,“嫣儿难道不是恨我恨的想杀了我么?”

    雪嫣眸光一僵,拼命摇头,张口想要解释,谢策却没有给她机会。

    “接下来嫣儿是不是该说……”谢策偏头蹙起眉心思索片刻,恍然看向雪嫣,“只要我放了你,你就当这几日的事没有发生过,亦或者是,只要我放了你,你就答应同我在一起。”

    谢策抬手将她散落的鬓发勾至耳后,展颜而笑,“是哪种呢?”

    不及眼底的笑意让雪嫣浑身发寒,是啊,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谢策又怎么会信。

    “你困着我,无非是让我越来越恨你。”雪嫣也不再假装,逐字逐句,恨声对他说。

    谢策眸光随之一黯,笑得倒是比之前要真实一些,也更残忍,“那也总好过让你和谢珩双宿双飞。”

    谢策继续沾取了药给她擦拭,雪脯上的印记尤为惨烈,他擦得也慢。

    “只要一想到这具身子会被谢珩亲吻,抚摸,弄哭,我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你关起来,让你除了我的床榻,哪里也去不了。”谢策用温暖如春的口吻,说着阴鸷可怖的话。

    雪嫣呼吸生生僵滞在了喉咙口,他现在不就是这么做的,把她关在这座小楼里,只要他想,就随时用她发泄。

    “至于恨,嫣儿,你人都是我的了,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磨。”谢策手下的动作逐渐变了味道,“毕竟我们那么契合,至少嫣儿的身子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雪嫣呼吸激颤,难言的羞辱感直冲进心口,她一把拍开谢策的手。

    “我厌恶,每次和你纠缠,我都只觉得恶心!难受!”雪嫣情绪激动,不计后果道:“和我在一起三年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我么?甚至到此时此刻,你也未曾对我说过一句喜欢,你只要求我爱你。”

    “我们以前根本没有见过,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因为我是你大哥的心上人!因为你生性卑劣,什么都比不上谢珩,所以什么都要争!根本没有人爱你,所以你想从我这里获得满足,我们不过是互相慰藉,你不必说得像是我亏欠你!”

    雪嫣每多说一个字,谢策的眸光就冷下一分,“住口!”

    “不相爱的两个人做这样的事,你竟会觉得欢喜吗?”雪嫣双眸通红,看着他慢慢摇头,“我只觉得恶心。”

    谢策暴怒扣住雪嫣的脚踝,将她拉向自己。

    下探的那只手上还透着被雪嫣拍打出的浮红。

    雪嫣猝不及防的哼声,腰枝绷成一弯月,仰起细颈艰难汲取空气,咬紧着牙关去推,奈何两只手也抵不过他手腕的力道。

    谢策除了眉眼稍眯以外,连呼吸也不曾乱一下,全然一派清风高节的君子模样,只有雪嫣知道他下手有多荒唐。

    雪嫣眼里被激出泫然的泪,眼圈绯红,仍倔强的不肯服软,谢策也同样没有心软,又添一指。

    “不是说恶心吗?”谢策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她,眸中淬着嘲弄,将指上的晶莹擦在雪嫣脸上。

    雪嫣瘫软如泥,咬着唇躲开他的触碰,洇红的眼眸内恨意弥漫,“你也只会这样对我。”

    谢策冷然睇着她轻轻颔首,捞起她无力的身体按进怀里,双手按了她的双腿在身体两侧,“是,谢珩高洁如天上月,我脏鄙如泥。”

    他似是笑了一下,“可偏偏嫣儿要陪着我一起陷在泥里,陪我一起恶心。”

    作者有话说:

    第044章

    四更天还未亮, 鸡鸣第一声的时候,出殡的队伍从侯府行出,此起彼伏的哭丧声响彻长街,破晓的光怎么也穿不透黑云, 整个天边浓黑压抑。

    街上零星几个早起出摊的百姓凑在一起, 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前头的是侯府大公子吧?”

    “可不就是,我听说这顾大人的女儿等了大公子三年, 以为守得云开, 谁想到一个回来, 一个却丢了性命, 可怜呦。”

    几人啧啧叹息,言辞间皆透着同情。

    “不过这大公子也深情, 人都死了还要娶过门,以夫君的身份为她送葬, 顾姑娘在天有灵也能死得瞑目了。”

    “快别说了,过来了。”

    出殡的队伍眼看就要走到面前,几人立时噤声回避。

    ……

    “起棺——”

    “落棺——”

    随着棺椁下葬, 林素兰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手重重压在心口,身子佝偻躬起,呼吸急促濒临窒息。

    顾玉凝同样悲恸至极, 泪水模糊视线,哭得嗓子嘶哑几乎发不出声, 眼看着林素兰像是支撑不住,她慌忙扶住她, “母亲, 你怎么样了母亲, 你别吓我。”

    顾玉凝掺不住不断下坠的林素兰,仓皇望向一旁,“还不快来帮忙。”

    “我来。”立于一旁的陈宴和跨前一步,掺住林素兰的手臂,看她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白的吓人,沉声道:“我看伯母还是先回府。”

    顾玉凝抹着眼泪不住点头,“我扶母亲上马车。”

    雪嫣的事对她打击太过沉重,她现在就像惊弓之鸟,生怕谁再出一点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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