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说着,叫人呈上一只浅口青瓷碗,里面沉着两条锦鲤,任水波晃荡,却是动也不动,“迷魂散,遇水则化,可惑人心志,随身携带崖柏可防,我说的可对?”

    宋妙芸心中一怔,额际冒了一层冷汗,脑子里快速转着弯,不知又要拖谁下水。

    “既然宋大小姐不想说,便听本官说吧。”卫希拍下手中惊堂木,眉目一凛,“昨日于宴席中,你与你的丫鬟环儿用迷魂散将沈夫人弄出了府,又着她下了那等下三滥的药物,是想毁人清誉,全你嫉妒之心,是也不是?”

    “我没有!我都说了我跟宋迎曦只见了一面,尊夫人可就在我旁边,大人莫不是连她也不信?”

    卫希嗤笑一声,“宋妙芸,你拖本官夫人下水之前,怎么也不照照镜子?”

    宋妙芸一时怔愣。

    卫希从案上的香包里翻出一片玉石,堂下衙役顺手将宋妙芸裙褶间的汉白玉宫绦扯下来呈了上去。

    卫希将香包里的玉石对到了那宫绦上,不偏不倚正是一个角。

    宋妙芸一张脸唰地白成一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倏忽到玉石掉了一个角还不知道,再看那许久未见的香包,恨不能将林远咬下一块肉来。原来从始至终,她都被林远耍了,她想让林远背黑锅,却被林远送进了公堂。

    眼见大势已去,宋妙芸破罐破摔,犹不想让宋迎曦好过,竖眉瞪眼道:“是我做的又怎样!宋迎曦她冒名顶替,平白抢了属于我的东西怎么说!我不过略施惩戒罢了!”

    “这却是另一码事了。环儿,本官且问你,宋迎曦替嫁一事,是谁主谋?”

    “回大人,是大小姐自己不想嫁的,她那时正打算与原书生私奔,便叫我打晕了二小姐,又让少爷买通了张媒婆,一起瞒天过海。大小姐答应我事成之后便还了我的卖身契,给我二百两银子回乡。”

    白氏听得环儿所说,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妙芸,本还不愿相信,可见随后上堂的书生,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完了……都完了……”

    “草民原意,叩见大人。”原意跪在旁边,看都未看宋妙芸一眼,仿佛会污了自己的眼一般。

    “方才环儿所说可属实?”

    “回大人,句句属实。我与宋大小姐私奔回乡,不过一月有余,她便与我同窗有染,她做了富人妾,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卫希听罢,暗暗挑眉。那厢白氏已经听不下去了,宋妙芸的行径彻底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抖着唇,像不认识这个女儿一般。

    “那又怎样!我仍然是沈珩三媒六娉的正牌夫人!聘书上压根就不会有宋迎曦的名字!”

    “是不是可不是你说了算了。”卫希从筹筒里抽了根令,突然顿住,问她,“宋妙芸,你可知自己原本攥着一手好牌?”

    宋妙芸面目狰狞,眼里除了滔天的怒火,已然容不下别的,听卫希如此一问,微微一愣。

    “可惜都被你打烂了。”卫希摇了摇头,“你出生便是嫡女,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抑或以后的荣宠,根本无需跟宋迎曦比较,却硬要为着一点私欲,将人赶尽杀绝。刻薄寡恩,如何能享后福。”卫希说完,不再看她颓然灰败的脸色,将筹令扔了下去,“宋氏长女罔顾婚约,与人私奔在先,私通在后,与姊妹不睦,欲行凶陷害,仗八十,处流三千里。丫鬟环儿屡次替主谋事,仗五十,监禁一年。其余人等,仗三十,予以训诫。退堂!”

    随周遭的议论之声远去,宋妙芸恍恍惚惚,像做了一场梦,这一醒来,便什么都没了。

    卫希走到堂后,见到坐在那里的沈珩,拱了拱手,“沈老板。”

    沈珩笑言:“卫大人审案果然利落,今日也算一饱眼福了!”

    “若不是沈老板那件证物,这案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审。”卫希顿了顿,看了眼被压下去的宋妙芸,“三日后,衙役会押解宋妙芸出城。”

    沈珩微一颔首,朝他道了声谢,未再久留。

    师爷在旁咋舌,“沈老板要出马,这宋妙芸还能站着出了锦阳城?”

    “审这案子本来就是我要与宋妙芸计较,至于沈珩,这才刚开始。”搅了他闺女跟儿子的大好日子,还在他府上捣乱,不来点硬的,这女人还真以为全锦阳城就她一个宋家能横着走。

    “嘿,说起来这女人真有胆子!”

    卫希扯了扯唇,“哪里是有胆子,是压根没脑子。”

    他查完宋家就对宋妙芸十分不能理解,或许是宋家以往过于娇惯,便让她凡事都以自己为中心。鲁班门前耍大刀,捏着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在沈珩眼前现,殊不知,无论她做得多么完美没有漏洞,有没有证据,沈珩始终就盯准了她是始作俑者。

    卫希一想宋妙芸为着这点事还费了顿脑筋,就觉得蠢得可怜。典型的有点脑子还没用在正途上,白瞎了。

    (=_=明天收尾)

    十里红妆

    宋迎曦经此一事,越发黏着沈珩了,沈珩虽然受用,可见她整日缩在房里,门也不敢出了,还是担忧。

    沈珩端着碗浮元子喂她,见她吃了几口便没胃口了,哄道:“再吃点,吃完带你出去玩!”

    宋迎曦一听,直接连看也不看了。

    沈珩轻叹一声,抱过她坐在自己腿上,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抵了抵她的额头,“我带着你,一步也不会离开的,不然再这么待下去,人都要发霉了,迎曦就陪陪我,好不好?”

    宋迎曦绞着手指,抬眼看了她一下,半晌才点了点头。

    沈珩展眉一笑,拾起勺子送到她嘴边,“再吃一口。”

    “主爷,宋老爷在外面,想见您跟夫人。”苏嬷嬷说着,有丝担忧地看着宋迎曦。

    宋迎曦嚼着甜甜的糯米皮,闻言愣了下,她都忘记自己还有个爹了。

    沈珩看她反应,直接跟苏嬷嬷道:“不见,叫他回去安分点捯饬自己那点摊子,攒几个养老钱,旁的少管。”

    宋迎曦全程听着,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波动。

    宋老爷于她的恩,大抵就是让她来到这世上,和那十几年的白粥冷菜吧。假如没有沈珩,宋迎曦恐怕也后悔到这世上,所以生恩还是养恩,再说也是可笑。

    宋老爷颓然回府,看见还在发疯的白氏,心中既恼怒又丧气,当即写了一封休书用镇纸压在桌上。

    “是留下来安分过日子,还是拿了这休书归家,随你便!”

    白氏倏然闭了嘴,坐在地上直抹眼泪。想到宋妙芸就要被流放出城,又恨又痛。这一路风吹日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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