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杂志,听到他们说起明天的行程。

    “去荷叶洲吧,早就想去了。”

    “我也想去,那里的老房子很有特色。”

    也有人反对:“听说荷叶洲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曾经繁华至极,后来在战火中被摧毁,现在已经破败,没什么可看的了。”

    程诺听见,荷叶洲,又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还是有完整的房子,值得去的!对了,我这里有朋友在那边拍的照片,给你们看看。”

    站在程诺旁边的一个女孩子拿出手机,对她的同伴们说道。

    女孩个子不高,程诺站在她旁边,正好能看见她的手机屏幕。照片里,阳光妩媚,一座浸着时光沧桑的老房子,白墙、黑瓦、马头檐,木质的花棱窗子半敞着,墙角下青苔遍布,连接着光滑的青石板路。一只白猫伏在路中间,懒懒地凝视着一丛开得正盛得红月季。

    程诺的心突然就热了起来。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驱走了从医院那晚开始就一直盘踞在她身体里的冰冷。

    只是一瞬间,她改变了明天继续走的计划,决定去荷叶洲。

    拿到房卡,她回房间冲了个澡,上床。一天一夜的奔波,让她的身体疲累到极点,却睡不着。这种没有根,不知道该去哪里的感觉,她讨厌透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起床换了衣服,去了江边。

    她也是从那几个学生口中得知,原来这个小镇是坐落在长江边的。酒店后面不远,就有一处废弃的港口,在那里,可以近距离地看见长江。

    她一路走过去,夜晚的小镇很安静,路灯却很明亮,和白天相比,像是两个模样。

    港口边一溜搭着几个棚子,烧烤、排档,居然很热闹。

    程诺在一家烧烤摊子上,点了些串,一瓶啤酒。胖胖的老板给她支了个小桌,就在港口台阶下的平台上。

    程诺左右看看,这里摆了有四五张小桌子,有看起来像是情侣的,也有一桌子朋友喝酒聊天的。

    夜里本来就有些凉,江风迎面吹来,更冷。程诺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里支桌子,不冷吗?

    点的东西很快上了桌,老板拿了个铝制的小烤炉放在桌上,点的串边烤边吃,不会冷掉。又拿来一瓶很小的白酒。

    程诺忙道:“我要啤酒,不要白酒。”

    老板笑呵呵的道:“姑娘,我们这不卖啤酒,都是白的。在这里吃串,就得喝白酒。不信你试试,那感觉,非一般的享受啊!”

    程诺无言,她其实不会喝酒,白酒啤酒,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只是想要醉,回去好睡觉。

    她给自己倒了满杯,喝了一口,辣到呛喉咙。忙拿了支肉串往嘴里塞,也是辣的。

    她使劲地咳,老板替她拿过来一杯白开水。

    “姑娘,头一次喝白酒吧,悠着点,别喝那么急。这酒啊,就是要慢慢品,才有滋味。”

    程诺笑,这十几块钱一瓶的酒,能品出什么味?不过仍是听了老板的话,再喝的时候,就小口小口的抿。

    没再呛着了,火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肚子里,像升了一团火,全身都暖和起来。再吃那不知放了多少辣椒粉的肉串,鼻尖也冒出汗来。

    这时候江风吹来,程诺终于明白了老板口中,那非一般的享受,是种什么感觉。

    的确是非一般。辣到流了鼻涕,再被冷风一吹,又流了眼泪。

    就这么一边吃着,一边喝着,一边又流着泪。酒喝完,又找老板要。

    老板不给,说:“姑娘,酒喝好就行,再喝就多了。我看你不是镇上人,住前面酒店的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程诺说不回去,只要酒。老板坚决不给。程诺突然就大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面朝着长江,一声接着一声,哭得声嘶力竭。吓住了在场所有人。胖老板赶紧拿了瓶酒给她:“别哭别哭,不就是酒么,给你给你。喝多少都行!”

    第二天,程诺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脑袋里昏昏沉沉的,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去翻了翻钱包,昨晚带的钱都还在,她没给那位胖胖的老板付帐。

    在酒店随便吃了点,她又去了江边港口那里。烧烤摊还在,白天没什么生意,胖老板正在洗菜。见她来,笑呵呵的道:“我就知道你还会来,长得就不像那赖帐的人。”

    程诺不好意思,付了钱就要走,毕竟昨晚做过那么丢脸的事。走没两步又回来,问胖老板:“老板,我昨天晚上,怎么回酒店的?”

    老板哦了一声,道:“是我一个朋友,宗朗。我走不开,就托他把你送到酒店交给服务员了!”

    宗朗,程诺想,又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只是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同澜溪一样,还是同荷叶洲一样。

    “麻烦您,替我向你那位朋友道个谢。”她道。

    胖老板直点头,“会的会的。”

    回到酒店,程诺在前台问,去荷叶洲怎么走。服务员告诉她,去那得过江,要坐渡船。程诺才知道,原来荷叶洲是座江心岛。

    第3章 买房

    渡口不远,问着路,十几分钟就走到了。

    没看见渡船,见旁边立了块牌子,上面写了渡船来回的班次时间。下一班从这里过去的轮渡,在半个小时后。

    程诺坐在江边等,风很大,将她的外套吹得鼓起来,仿佛要飞升。

    对岸隐约能看到荷叶洲的轮廓,听那位服务员说,荷叶洲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的地形像一片荷叶。

    江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越来越大,近了,才看清是艘渡轮。

    等靠了岸,程诺发现,轮渡上没有乘客,空荡荡的。她上了轮渡,手里拿着零钱,转了一圈,却没找到售票的地方。

    “免费,不用买票。”

    有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程诺抬头看,上面是驾驶舱,因为角度的原因,她没看见人。

    轮渡原地等了有一刻钟,除了程诺,没第二个乘客。起航时,一阵眩晕。程诺紧抓着栏杆,风很大,吹乱了头发,她从包里翻出一根皮筋,将头发扎了个马尾。

    荷叶洲越来越近,远远望去,岸边一片青草萋萋。再往后,枯木掩映着房屋。阳光晴好,树木萧条,一群飞鸟结队掠过。

    下了船,程诺往岸上走了几步,回头看,终于看见驾驶舱里一道身影,能看出那人个子很高,穿着黑色的衣服,正背对着她,面向长江。

    程诺想说声谢谢,最终还是作罢。隔的远,说了他也未必听得见。

    上了台阶,是水泥铺就的两米来宽的小路。程诺沿着小路往里走,迎面是一座古朴的牌坊,牌坊上写着‘荷叶洲’三个大字。字体已经剥落,模糊不清。

    她继续往里走,脚下的水泥路,变成了青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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