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煜叹了口气,单手穿过他的腋下,把人半扛半抱地架住。

    “睡吧,我来处理。”

    “……谢谢。”

    闭上眼睛之前,傅予寒只来得及说两个字。

    闻煜掀起眼皮。

    雍容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梗着脖子问:“干、干嘛?”

    “这句话是我要问你。”闻煜冷声说,“你给他吃什么了?”

    “能吃什么?不就喝了点酒?”

    “呵,跟我装大尾巴狼,我还不知道你?”闻煜冷笑一声,“雍容,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你爷爷快过生日了吧?”

    他说完不再看他,架着傅予寒就往外走。

    “……闻煜!”雍容回过神,在他身后大叫,“你不要太嚣张了!以为我怕你吗?”

    “你可以等着。”闻煜头也不回。

    第37章

    醉了酒的人沉得像具尸体一样, 但闻煜愣是单手把人架出了KTV。

    被他喊来开锁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一直跟在身后点头哈腰地道歉,但他理都没理。

    直到走出大门, 他才纡尊降贵地回头瞥了一眼, 说:“我现在带他去医院检查,如果有什么事, 那还是照旧。”

    大堂经理一张俊脸皱成了苦瓜表皮:“先生,做生意不易……我们愿意赔偿……”

    “我觉得做人也挺不易的,”闻煜勾了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 “将心比心, 这要是你弟弟遇上事了呢。”

    经理:“……”

    傅予寒彻底睡死了过去,即使这样折腾也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这很不正常, 除非闻煜来之前他喝了几箱酒。

    想到雍容早年的一些“英勇事迹”,闻煜气得简直想把人抽筋拔骨。

    他拦了辆车, 把人带到医院检查, 情况不算非常乐观。傅予寒被带去洗胃的工夫,闻煜报了警。

    傅予寒究竟吃了什么,想要确定可能还得做进一步化验。这事证据其实不太够, 当时KTV那个经理也是在求他别报警,毕竟这两年市里一直在抓典型,闻煜报警不一定能把雍容送进去, 但绝对能让KTV过上“三天一大检,两天一小检”的日子,那可真叫□□。

    傅予寒洗胃以后醒了过来, 闻煜在医院角落里做了个简单的笔录,一进去就看见他低着头坐着。

    “醒了?”崩了一晚的神经莫名一松,闻煜走了过去。

    “……还是有点晕。”傅予寒晃了晃脑袋,声音带着哑,“我是被下药了吗?”

    “原来你知道?”

    “我知道个啥。”傅予寒听起来很疲惫,“我是走到洗手间才觉得有哪里不对,真没发现什么时候被下药的……我还以为是我酒量不太行呢。再说今晚喝了几种酒,不是说喝混酒容易醉?”

    “嗯。”

    “我被下了什么药啊?”傅予寒问,“问医生也不说。”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要拿去化验才能确定。”闻煜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但无外乎那几种东西——□□、□□,或者γ-羟基丁酸……”

    “……什么玩意儿?”

    闻煜被他的表情逗笑,轻轻哼了一声:“你不知道也正常,都是些精神类药物,有催眠镇静作用。国内管制相对严格,这东西不拿来治疗,定性可以定得很严重……你放心,我总要让雍容掉层皮的。”

    傅予寒张了张嘴。

    “还是没听懂?”闻煜说,“哦,有些‘不太正经’的人把它们当‘迷/奸药’卖,这样说明白了?”

    傅予寒:“……”

    他空白的表情着实下饭,闻煜忍不住伸手在他毛绒绒的头顶上揉了一把:“我都跟你说男生出门也要注意安全了。”

    “就算我是个身高一米五,瘦到风一吹就倒的小姑娘,也不会想到出门会被人迷/奸吧?”傅予寒很无语,他轻叹了口气,“诶,今晚能借你家沙发用用么,我好困。”

    闻煜眼珠子一转,静静地看着他。

    傅予寒被他看得别扭,找补似的说:“一身的酒味,回家还要解释,麻烦。”

    有一瞬间,闻煜并不想答应他。

    这人说来就来,不需要了就走,仿佛他家是什么随住随走的小旅馆,实在叫人不太高兴。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句话就像在盼着别人过来住似的。

    闻煜真没寂寞成这样。

    于是他只是沉默了片刻,随后矜贵地一点头:“行。”

    虽说洗了胃,但酒意尚有残留,傅予寒又忙活了一天,上车之后再一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昏黄的路灯在他白到反光的皮肤上滑过去,隐约像是有一层釉色。

    闻煜侧过脸,审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不大的车后座空间内来回瞥扫,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

    他收回视线,眸光垂落,看着自己的掌心。

    手捏紧,再松开。

    他一哂:“……神经病。”

    傅予寒睡得不沉,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混合了几个梦。直到闻煜把他叫醒,他脑子里还是懵的。

    “到了,”闻煜拉他,“下车。”

    酒精,睡眠,从温暖的车内一下来,傅予寒就打了个喷嚏:“好冷。”

    “知道嘱咐我带伞,”闻煜回头看了他一眼,把身上拉链一拉到底,脱下罩衫盖到傅予寒头上,“怎么就不知道加件衣服——明天台风天,天气预报说下雨。”

    傅予寒上午出门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冷,真是有冤叫不出。

    外套上有残留的体温,傅予寒甚至隐约闻到了一点闻煜身上的气味,别扭极了,要不是没得选,他绝对不可能把这件衣服穿上。

    “你不冷么。”他吸吸鼻子,看着短袖的闻煜。

    “不冷,我又没睡着。”闻煜插着兜往前走,“没几步就到家了。”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五点了,傅予寒困得分分钟化蝶见周公,闻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中途怕人在路上睡过去,还回来拉他。

    滚烫的手掌握住自己微凉的手腕时,傅予寒结结实实被他烫了一下。

    要不是太困……

    算了。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闻煜身后,穿过小区内如水般的沉静。

    花园灯的光影拉长影子。

    具体是几点钟以什么样的动作进的闻煜家门,说实话傅予寒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睁眼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几乎没有光线的黑暗里辨认出自己躺在床上。

    没洗澡,身上不太舒服。

    房门禁闭、窗帘闭合的室内弥漫着一股久睡之后闷闷的气味,勾着人继续在被窝里沉溺下去,但傅予寒这会儿好歹是清醒了,他还记得今天是周一。

    几点了?

    我手机呢?

    他来回摸索一阵,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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