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把父亲延迟了半天才来的回复误解为对自己悟性与毅力的双重不信任,齐斐认真学习起了光剑的使用方法。每天都有模有样的拿着光剑在训练室里比划。

    左卅专门整理了一间房间给齐斐充作训练室,嘱咐他暂时不要在训练室以外的地方使用光剑。

    逐光超出了时下的能量武器技术水平许多,齐斐在又长大了一些后才意识到这点。

    期望看见自己熟练使用逐光的叔叔直至齐斐已将他留下的刀法使得炉火纯青,也从没登门拜访过一回,并且中途父亲也不知所踪。

    齐斐谨遵着父亲的嘱咐,从不让逐光在外解锁,他将维持在金属方块模样的逐光随身携带,之前是一直装在上衣内侧口袋里,现在他已不再是军团一员,身无半职,不需要再遵守团内仪容规定,他在地球家中收拾杂物时翻找出了一根挂绳,将逐光戴在了颈上。

    未解锁的菱形金属方块在衣内贴合了身体许久,它的外涂层已被体温烘热,拿在手中得五指收紧,才能隐约感到表层下渗出的金属本应有的微凉质感。

    齐斐将逐光从挂绳上取下,他轻车熟路的解锁了光剑。

    等离子能量团被磁场束缚成剑的形状,剑身周围的磁场嗡嗡作响,齐斐静静看了解锁后的逐光片刻,手腕轻巧一番,剑身于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光弧,光弧四周的空气立即发出被高速刺破的爆鸣声响。

    下一秒,由于缺乏进攻目标,这道光弧只得不甘不愿的消散在空气里。

    悬浮屏仍未收起,那幅恢复原图大小的照片投在光屏上,齐斐摩挲了一下已然转换为剑柄的金属块背面,他按着逆序,依次按压过那些在解锁后才出现的雕刻纹饰。

    接收到正确指令的逐光再次发出嗡鸣声响,剑柄前的等离子团改变了形态。

    原本应是剑的逐光,就这样由剑变形为了刀。

    解锁后的逐光剑柄上藏着六个触位点,需要按着正确的顺序逐一按压过它们,才能改变逐光的形态。

    左卅没有告诉过齐斐逐光还能进行形态变换,这是齐斐三年前无意间摸索出来的。

    举着已然转变为刀的逐光,齐斐深吸一口气。

    心底仿佛有两个争执不休的小人,一个在嚷嚷着这完全是胡思乱想,绝对不可能,另一个则激烈反驳前者观点,要求前者用实践检验真理,先切实比对一番再论证到底可不可能。

    齐斐主观上更倾向于前者,他觉得自己忽然升起的那个念头简直荒谬极了,但理智告诉他,他得遵从后者。

    悬浮屏的立体投影功能已被开启,一具仅有虚像的也提尸体静静横陈在房屋中央,齐斐握着逐光的手不自觉紧了紧,他抬起手臂,比对着也提咽喉处的致命创口,缓缓将逐光插/了进去。

    光刀轻而易举穿透虚拟投影,刀身迅速没入“也提”的身体,齐斐将虚拟影像的透明度降到最低,他看着刀身与影像重合的部分良久,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

    逐光完全贴合了那一处创口的尺寸,刃宽分毫不差。

    站在原地哑然片刻,齐斐目测了一下逐光的刀身长度,他收起逐光,绕到也提尸体投影背后。

    循着逐光方才“穿透”的刃身方向,齐斐在立体影像背后找到了对应的竖型伤口。

    假如这只也提真的是被逐光一刀穿喉,逐光便应是从这里穿出,将也提的咽喉捅了个对穿。

    齐斐:“……”

    确信自己从没去过G13,也确定逐光自四岁起到了自己手上后从没转借过他人,齐斐试图用巧合来解释眼下的情形——或许这宇宙里还有另外一把与逐光规格完全相等的光刀,或许是另一名持有同规格光刀的对象在G13上帮助了被困的言。

    但结合搜救小队未在区域内发现其他生命迹象,研究基地内也没有发现另一名对象生活痕迹的结论,这“或许只是巧合”后须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如果真的是自己……

    齐斐皱起眉。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他又为什么会对此事全无印象,连一丝半毫的记忆都没有留下?

    “嗷呜?”

    齐球已经在齐斐脚边转悠了半天,迟迟得不到搭理,只好“嗷”了两嗓子来引起齐斐注意,它跟着齐斐一同看了也提的尸体投影半天,什么也没看懂,只想找齐斐玩。

    齐斐被齐球的嗷呜声带回现实,他叹了口气,关闭投影,将变回金属方块的逐光戴回脖颈上,随即弯腰将齐球抱了起来。

    “今天不行。”齐斐捋捋齐球的脊背毛,“我们需要早点休息。”

    齐球只听懂了一个简单的“休息”,它明白这是在要求自己该睡觉了,遂收敛了玩心,在齐斐臂弯了一团,准备“席臂而卧”。

    齐斐摸了一下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毛团的脑袋,在齐球睡着前将它放到了床铺一角,自己则转身进了房间内带有的淋浴间。

    有关G13的疑问像打结的毛线团般纷繁杂乱,无法在一时半会内理清解开,只能暂且搁置,将注意力转移到更贴近现实的事情上来。

    齐斐明日依旧需要早起,他要随左恩一道前往帝国中心医院,去住院部顶层看望左鸣。

    第五十一章 一脸懵逼的老干部 二十

    半梦半醒间听见了风声。

    那风声并不透净,像挟裹着石沙,坚硬的颗粒物被风席卷着一同在大地上奔走,它们稀里糊涂的随风而动,随风呼啸,在风啸声中增添伴奏般的粗粝摩擦声响。

    他茫茫然听了这风声片刻,终于彻底转醒,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却依然是黑的。

    大脑一时无法判别究竟是身处的环境太黑,还是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他与这一片漆黑面面相觑半晌,费力的从裹着他的毛毯里伸出了一只手,迟疑着摸向了自己的眼睛。

    眼球在感应到外力迫近时朝上下眼睑发出紧急指令,他的指尖碰触到了随眼睛闭合而上下扫动了一下的眼睫。

    他抬起的手顿了顿,将手指停留在了那里,然后再次试着眨了眨眼睛。

    指尖再一次被温柔扫过,这温柔清扫传递回来的却是一个冷酷的消息,

    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

    燃烧着的火堆在他身旁哔啵作响,他听见了干枝在火焰中轻微爆裂的声音,感受到了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的暖烫温度。

    那暖烫温度必是伴随着温暖而明亮的暖光,然而他循着声响转头面朝向火堆,眼前一丝光明的影子都瞧不见。

    默然垂下傻举了半晌的手臂,他在原地坐了一会。

    既不觉得惊讶,也没有因失明而惊慌,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看不见了这个事实,在又一次确认它后心底十分平静。

    暴风怒号咆哮着掠过他头顶上空,却没朝他奉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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