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的事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同我争。我也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其实心里还是明白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彼岸向许景行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那日赵瑟兮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刘淇,可却等来了霍家的人带回了她已经冰凉的尸身。

    刘淇接到紧急军报,边境匈奴来犯,去了政事堂和朝中重臣议事。彼岸见到他时,已经是三日以后了。

    彼岸:“去见她最后一眼吧!”

    宫外传来的消息说赵瑟兮会明日下葬。今夜是最后见瑟兮的机会了。

    “好!”刘淇点了点头。不同与以往,这次他没有对画着绿竹假面的彼岸冷嘲热讽,只是很平静地应了一声。

    边境匈奴来犯,朝堂上霍秀虎视眈眈,整个渝国内忧外患,情况不容乐观。

    瑟兮说她必须死,她的死在她夫君霍秀的算计内,会是霍秀很好的起兵借口。但霍秀却一直忙着操办丧礼,迟迟没有动静。

    但彼岸知道越是风平浪静的表象往往酝酿着越可怕的阴谋。

    瑟兮出殡这日,霍秀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

    这位名动天下的才女的离世让不少人都扼腕叹息,百姓们自发地来到街上送她最后一程。

    “红颜薄命啊。”

    “可惜了哎。这么年轻就……”

    “你们说这霍夫人同霍将军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哎……”

    霍秀扶着赵瑟兮的灵位在街道两侧的叹息中前行。突然,天色大变,狂风大作,赵瑟兮的棺木也被吹到在地。

    风停后,霍秀第一时间向赵瑟兮的棺木跑去,命人重新扶正,准备继续上路。此时路过一名江湖道士,掐指一算,“将军,夫人死得冤枉,心有不甘,恐难下葬啊!刚才的狂风就是夫人心中的不平。”

    “你是说我夫人的死另有隐情?可宫中说我夫人是跟太后喝茶闲聊时,突发急病而亡的呀?”霍秀不解道。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啊!夫人一向身康体健,何来急病一说。到底是急补是另有其他,将军命仵作一验便知。可不能让夫人含恨而终啊!”

    道士的话让霍秀犹豫了。

    “是啊,将军,验一验吧!不能让夫人死得不明不白的。”街道两旁的群众开始起哄。

    霍秀只好命人传来仵作,开馆验尸。结果却如老道士所说,赵瑟兮不是得了急病暴毙,而是身中剧毒才丧命的。

    仵作的话平地炸起一声惊雷,围观群众议论个不停。

    赵瑟兮的死另有隐情,自然就不能这么轻易下葬了。霍秀半路改道带着赵瑟兮的棺木去了宫门口,跪守在了宫门前,为亡妻讨个说法。

    只短短半个时辰,宫门前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一个时辰后,久在病中的赵丞相也出现在了宫门口,跪在了霍秀的旁边。赵瑟兮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疼爱有加,不可能就这么让她不明不白的丧命。

    “老臣恳请陛下还霍夫人一个公道!”赵丞相高呼道。

    “臣恳请陛下还亡妻一个公道!”霍秀也高呼道。

    皇帝刘璧手中根本就没有实权,说话也没有威慑力,他三次派人请闹事的霍秀和赵丞相走,两人都是无动于衷。大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

    而摄政王刘淇,边境匈奴来犯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其他了。

    事情都表现得如此浅显了,彼岸想不懂都难。

    一朝太后毫无缘由地毒杀了并未过错的将军夫人,而且这位将军夫人在民间还有很好的名声,这件事自然会激起民愤。

    尤其是赵瑟兮的夫君和父亲齐齐跪在宫门口求皇上做主,皇家却显得格外冷血,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跪下去。百姓们的愤怒值自然会又上升一个度。

    眼下边境又正值匈奴来犯,边境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子十分煎熬。

    大敌当前,最适合领兵作战,抵御外敌的人选非霍秀莫属。可他刚刚丧妻……妻子还是被他所效忠的皇室不问缘由的毒杀的……

    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怨?如何心甘情愿?

    霍秀和赵丞相就像是约定好了要跪到天荒地老一样,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们一直跪了三天三夜,皇宫里给的说法还是一样——霍夫人是自己丧命的,与太后无关。

    这段时间内,刘淇派去镇压匈奴的军队连连失利,边境的七座城池都沦陷了。如果再没有得力的将军领兵出战,那匈奴很快就会一路南下,直逼集安城。

    安定的富足日子过久了,谁也不想回到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逃命生活。百姓们都一致希望霍秀能领兵出战,抵御匈奴。为此,百姓还自发的写了万民书,恳请皇上还霍夫人一个公道,切莫让忠志之士寒了心。

    万民书送进宫中后就石沉大海了,并没有得到天子的回应。百姓们再一次愤怒,市井之中常可以听到有声音辱骂刘璧是昏君,骂萧绿竹是祸水,骂刘淇擅权却不做实事,是大奸大邪的佞臣。还说天家蛇鼠一窝,都是冷血无情之辈。一面想着要臣子尽忠,一面又苛待他们。

    “要我说啊,还不如霍大将军就自个儿当皇帝。何必要受现在这个窝囊气。天家薄情寡义,这样的天子不效忠也罢。”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在整个集安城中流传开来。更有农民在耕地是发现了刻有“霍氏出,天下定”的大石头;捕渔者在鱼肚子里发现“霍氏王,百姓兴”;守林者在山上的石壁里发现先哲留下的预言,“刘氏气数已尽,霍氏可取而代之。”

    等等迹象皆表明,刘氏江山日薄西山,江河日下,而霍氏才是天下的新主,明君。各地起义军揭竿而起,拥戴霍秀为新主。本无反心的霍秀不得不起兵造反。

    霍秀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到了皇宫,比他预计的还要容易许多。他得意地坐上了那把金光灿灿的龙椅,放肆地大笑着。

    就在这是刘淇带着兵冲了进来,将霍秀的人团团围住,一网打尽。刚到手的胜利,眨眼间就易主他人,霍秀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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