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惜花芷
    ……”太后别开头去,眼角淌下泪来。

    皇帝眼前一片模糊,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没能见到晏惜最后一面,朕对不住他,母后,您替儿子带句话给他,再辛苦他三年,三年后小六儿便已可成婚,到那时天高海阔,他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吧,朕的内库一半东西都给他,小六儿,你应承朕。”

    “是,儿臣记下了。”

    “好,好……”皇帝用力睁开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抱着自己的大腿脆生生的喊父王,那样的亲昵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只有那个小子在知道自己叫错人了后还胆大包天的敢伸手要他抱,那是他第一次抱孩子,却是抱的自己的侄子。

    怎会没有感情呢?从那么小爬他膝盖开始,二十多年伯侄感情啊,是他伤着晏惜了,如果那时他在晏惜表明对花芷的心意时就成全了他,是不是他依旧会被信任?如果后来他没有听皓月的撺掇,没有大年夜让花芷进宫,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可惜啊,他一步错,步步错。

    失去所有意识前,皇帝心想,已经不能再为你做别的,就用你的三年换你一辈子的自在吧,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去和你喜欢的人过你最想过的日子,伯父盼着你平安喜乐,儿孙满堂……

    ps:真爱们,借脑一用。

    ☆、第六百零七章 开解

    ,

    ‘梆’一声响,殿门缓缓开启。

    仿佛风一吹就倒,却生生扛到现在的来福一甩拂尘,拖着长长的语调尖声唱喏,“皇上大行!”

    众臣纷纷伏倒在地,悲声痛呼,“皇上!”

    花芷跟着同样动作,压抑许久的心终于沉沉落地,走至今日,便是再有变故她也不再那般被动了,没有了皇帝,小六便是要生出心思也不能是现在,在他尚需要倚仗自己和晏惜的这几年他们必定关系和谐,至于之后……她总不会让他们落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地步。

    小六从殿内步出,眼神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跪下后更显瘦弱的师傅身上,他最不想受的便是师傅的礼,可以后这样的时候大概少不了,这就是他失去的其中之一,这个温柔和善如母如姐的女人以后大概再不会摸他的头了。

    收敛起这不该存在的情绪,小六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的声音脆声道:“父皇大行,还请众卿各司其职,稳定朝局,不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遵太子之言。”

    “魏尚书。”

    任职礼部尚书的魏从文猛的抬头,心高高提起,“微臣在。”

    “之后的一应事务就请礼部多多费心了,本宫年幼,诸多规矩皆不甚了了,若有需拿主意之事请与太师商议。”

    魏从文朗声应下,心重重的落了回去,紧绷了数日的弦终于是松了松,他那步险棋赌对了,魏家总算勉强也能功过相抵。

    定国公也躬声应喏,他是宗正,此事本就推脱不了。

    “敲丧钟吧。”

    钟敲十二响,整个京城都静了一静,不少人走出家门默默的跪倒在地,朝着皇宫的地方磕下头去,乐声停了,红楼楚馆飞快关上门,不过片刻,京城已是一片白衣素缟。

    宫中的动作自是更快,满目所见皆是一片白色。

    小六换上一身素衣来到被留下的花芷面前,花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已不再是之前的小六,正欲行礼时对方已经先行弯下腰去,“师傅,您终于是我名正言顺的太傅了。”

    花芷心软成一团,她一直都知道的,他百般表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让人认可她的皇子师身份,在他没有权力亲封时,他只能让自己足够出色,以此来让世人从心底里承认她这个师傅的资格。

    将人托起来,花芷轻轻笑了笑,“以后这腰可不能轻易弯下去了。”

    小六生于皇宫长于皇宫,对规则的了解仿佛与生俱来,可他就是觉得委屈,哪哪都觉得委屈。

    “我向自己的师傅行礼有何不对?天地君亲师,便是跪您也是应该的。”

    花芷一愣,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他的情绪,稍一想她也就明白过来,是啊,再长进这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得到至尊之位,却要隔离其他所有人所有事,变成一个孤家寡人,他如何能不心生怨怼。

    身上仍旧是疼的,这一日如此漫长,她的力气也早就不怠,索性也就任性了一把,随意的就地一坐,拍了拍面前的位置示意小六也坐。

    小六眼神亮了亮,乖顺的坐了下去,脸色明显好看了些。

    看他这样花芷有些心疼,轻轻叹了口气,她软了声调,“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大道理你都懂,无需我再来和你说些什么,我便和你说一说人心,如果你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你和谁亲近都没人会管你,因为你不重要,影响不了大局,可你如今是太子,不久的将来是一国之君,你的喜好,你的偏向,你的亲疏都关系重大,无数的人想要成为你喜欢的人,无数的人会来揣测你的心思,他们会投你所好只为得到你的另眼相待,所以他们也必然不会容许我成为那个特殊,甚至不惜联起手来毁了我这个特殊。”

    小六眼神冷了下来,花芷叹了口气,天家无情,这一点真是不需要学的,哪怕这个无情并非针对她且是为了护她。

    “可这也并非毫无解决之法。”花芷忍住去拍拍他肩膀的冲动,“只要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能让百官对你俯首帖耳,让他们根本不敢算计于你,不敢去针对你的喜好行那些肮脏手段,你才可能依心而行。”

    笑了笑,花芷声音更温软了几分,“你在我身边已一年有余,当知道我并没有多大野心,等你大婚后我就退得远远的,只要我不争权不夺利,想来别人也不至于死咬着我不放,你总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到时你若想来谁又能将你拒之门外?我说过的,花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只要你愿意花家永远有你一间房,有你一副碗筷,小六,最远的从来都是心与心的距离,而非隔得有多远。”

    小六沉默片刻,脸上终是有了点开怀的模样,是他钻牛角尖里去了,主动权在他自己手里不是吗?只要他始终和师傅亲厚,谁还能不允许不成。

    师傅说得对,还是得他自己足够厉害,镇得住朝中那些魑魅魍魉,才没人能把主意打到他头顶上来。

    “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好好努力的。”

    “以后就叫我太傅吧,免得被人挑着毛病。”花芷想到什么,提醒道:“你如今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切记不要轻易让人掌握了情绪被人牵着鼻子走,多听多看少说,莫要被人利用了去,定国公乃国之磐石,遇上不好决断之事时可问问他的意见,但不能过于依赖。”

    “问您不可以吗?”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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