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不由得笑了起来。

    虽然忍俊不禁, 谢掌门看着大师兄手上这一枝并蒂牡丹, 却觉得心中的某一块地方起了点异样的变化。有点软, 有点暖,还有点酥, 有点痒。

    何修远又抬起另一只手, 点在上面,显然又准备再弄出一只蝴蝶来。

    谢冬却按住了他,“就这样,挺好的。”

    “不用蝴蝶?”何修远困惑地问。

    谢冬认真地点了点头, 道,“既然两朵牡丹已经并蒂,再加蝴蝶,反而不美了。”

    其实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一句话,谢冬自己也不太明白。

    幸好何修远也没有问他的缘由,十分听话地便移开了那只还没来得及弄出蝴蝶的手,然后就将手中的并蒂牡丹递了过去。

    “送我?”谢冬问。

    “当然送你。”何修远道。

    “那我就谢谢师兄了。”谢冬笑着将手伸过去,指尖衔向花枝的上方,触感有一点冰凉。

    不可避免地,他碰到何修远的指尖。

    大师兄的手指也是冰凉的,但和真正的冰雪相比,又显得稍微温暖一些。

    谢冬珍之重之地将那枝并蒂牡丹接了过来。上面附着了何修远的真元,烈日之下也不会很快消融。谢冬却还特地把自己的灵气也往上面覆了一层,内心深处想保它个长长久久。

    何修远看着他,他也看着何修远。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还是谢冬忍不住笑了一笑,开口问道,“大师兄,看什么呢?”

    何修远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开。

    赵团圆在那一边已经玩疯了。那小孩儿甚至还特地挖了一把土,捏出个泥巴花瓶,将那朵停着蝴蝶的牡丹给插了进去。但这娃儿终究是小孩子天性,盯着花瓶里的冰牡丹看了片刻便又耐不住性子了,重新将冰牡丹拿在手中,丢掉花瓶,又开始自由自在蹦蹦跳跳地追着风玩。

    “你小子,”谢冬走过去道,“玩得这么开心,还学不学法术了?”

    赵团圆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进了房里,只留下一句话音道,“师父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练习的!”

    谢冬轻啧地摇了摇头,“这孩子!”

    何修远在边上看着这一幕,突然问他,“你会将这个孩子留在玉宇门里吗?”

    谢冬一愣。

    他之前确实想过要不要将这个孩子送走,原来何修远已经看出来了。

    谢冬想了片刻,最终决定实话实话,“我想要试着弄清楚他的身世,找到他的父亲。魔气一事也没有彻底弄清楚……所以最后究竟会怎么做,我现在还说不准。”

    何修远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师弟的。

    然后他道,“那我便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谢冬无奈地看着他,“又回到那个小茅草屋?”

    话说回来,这大师兄还是整日都蹲在那个地方,没事的时候轻易不挪动的。这一次居然自己主动出来了,已经算是破天荒了。

    何修远只道,“那是我的住所,是我修行的地方。”

    “你特地出来一趟,”谢冬指了指小娃儿刚才钻进去的那间屋子,开玩笑道,“难道就是特地来看那个小屁孩的?”

    “不是。”何修远认认真真摇了摇头,“我是来看你的。”

    谢冬一愣。

    虽然他自己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大师兄居然这么认真地直接说了出来……谢冬突然觉得心情变得十分复杂,有一种莫名诡异的同兴。

    而何修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谢冬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想要把人叫住。但是再仔细想想,就算把人叫住了,他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

    片刻之后,大师兄便走没影了。

    谢冬叹了口气,捏了捏指尖的并蒂牡丹,突然觉得有点空虚。

    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将并蒂牡丹插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又用灵气里外包裹了无数层。然后他感觉到内心深处还有些异样,便拿起了宗门的账本。

    一看账本,谢掌门果然便出奇平静下来,满脑子只剩下了灵石。

    想到了灵石,他就想到了抚养费。赵团圆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合欢宗的人,他曾经拜托蓬莱派的人在追查魔修一事的同时顺便问一问,目前正等着结果。但如今数日已经过去了,别说结果什么时候来了,蓬莱派甚至还完全没有去找过合欢宗。

    原因不是别的,正是蓬莱派试图用张采荷的遗物招魂,却一直没有成功。不仅当初所见的那个金丹没有成功,蓬莱派里对招魂之法造诣很深的那个元婴真人同样没有成功。这件事情特别奇怪,张采荷死了还不到一年,魂魄不应该自然消散。蓬莱派觉得是有人从中作梗,截了张采荷的魂魄。这几日他们一直在追查此事,便将找合欢宗问询一事耽搁了。

    当然,这或许只是个借口,毕竟很多人都不喜欢与合欢宗接触,能避免则避免。

    谢冬对此也是没辙。再等一段时间,如果蓬莱派还是不愿意帮忙去合欢宗查赵团圆的身世,他免不得也只能自己去了。

    至于之前谢冬直接拜托凌宗主的,告知其余宗门在云喜山找到了遗体一事,蓬莱派倒是一点马虎都没打,很快就给他办好了。

    也是巧了,刚刚好正想到这里,外面便走进来一个玉宇门弟子道,“掌门,有客人来了,说是玉虚观的。”

    “知道了。”谢冬放下手中账本,起了身,又发现这弟子神情很是恍惚,不禁笑了笑,问他道,“怎么了,这么一副呆愣的样子?”

    “掌门,”那弟子脸上的表情像做梦一样,“来的这个客人,是个元婴真人啊。”

    谢冬不禁啧啧两声,“我当是什么,难道你没有见过元婴真人吗?明明前些天还来了一串的。”

    “可是,可是,掌门……”那个弟子依旧恍惚,还伸出了两只手,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不管见没见过,那也是元婴啊,元婴一个接一个的来啊……”

    “行啦啊,别这么大惊小怪。”谢冬拍掉他胡乱比划的手,“从今往后,你们见元婴的时候还多着。次次都这样还得了?快趁早习惯了。”

    说着,他顺便整理了一下的仪容,很快便端出了一副掌门的气质,施施然往外面走去。

    那个弟子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想到,玉宇门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而那个玉虚观的元婴,已经在客室之中等待了片刻,正在饮一杯茶。他瞧见谢冬过来,很快便放下了茶杯,点头示意。他发现了谢冬凝元初期的修为,有点小小的惊讶,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态度。

    “谢掌门,”此人也没有多说一些无益的废话,直接便开门见山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有一爱徒,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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