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理会,却夹了一块鸡肉,放到了华云晏碗中。这一点青瓷看得分明,实在是难以置信——王爷叫她吃满地的脏食物,却给傻子夹东西吃!

    为什么?傻子哪点好呢?青瓷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但一想到王爷让她吃这些,她就不能接受,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她慌乱地转着眼睛,又垂着眼泪,娇娇地说:“王爷,若真是奴婢做错了事,奴婢心甘情愿认罚。”

    一旁的胭脂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道:“青瓷,主子吃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青瓷噎住,连眼泪都忘了掉。

    而宋澜并没有反驳。

    她呆呆看着宋澜,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因为如此,整件事从一开始她就错了,王爷竟只站在王妃那边!

    “来人。”宋澜开口,当即有两个小厮跑进来,宋澜说:“把这些东西喂给她吃。”

    青瓷大惊,连忙磕头,哭喊:“王爷奴婢知错了!”

    小厮不听她哭喊,一个捡起一块芹菜,一个掰开她的嘴,塞了进去。

    华云晏头皮发麻,悄悄地咽了一口,连嚼东西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宋澜轻轻瞥了她一眼,对小厮说:“拖出去喂。”

    “是。”一个小厮把仍在求饶的青瓷拖了出去,另一个则随便拿了个痰盂,将掉了一地的菜捡了起来,末了,宋澜提醒他:“桌底下还有。”

    小厮爬到桌底下拿出那个滚了一身尘灰的丸子,拿着东西低头告退了。

    青瓷被拖走后,冬梅便进了屋服侍。

    接下来一顿饭,宋澜和华云晏吃得默不作声。

    最后还是下人来禀报,说是周寅周都统求见,宋澜才放下筷子站起来。

    华云晏早也没了胃口,她稍稍把提着的心放了回去,也放下了筷子。宋澜不怒自威,如今即便只是处置个丫鬟,也是一分情面不留。

    宋澜看着她松开轻抿着的小嘴,微微一挑眉,对胭脂和冬梅道:“吩咐厨房,不得再做芹菜。”

    胭脂和冬梅连忙应是。

    这下宋澜才走了。

    服侍着华云晏擦嘴洗手,冬梅和胭脂说起悄悄话来:“这一天里,王爷就处置了两个冒犯的奴婢。”

    “你是不知道,今天金珠下药,青瓷指认金珠时那般的义正言辞。”冬梅说,“转眼她也做了这等错事。”

    说来也是惭愧,这两个奴婢还都是华云晏从伯府带过来的,胭脂尴尬地笑笑,但却也没放过这时机,说:“娘娘身边伺候的人不好,也是伯府安排得不妥当,当下应该换了才是。”

    胭脂想从二等丫鬟中调一位贴身伺候,请示两位管家之后,许管家却不允。

    王府有两位管家,一位姓于,一位姓许。

    不允的这个管家就是姓许的,单字钦,是夏平伯夫人许氏的娘家人,此次许氏把他安插成陪嫁管家进来,明面上说的是王妃尚小,智力未开蒙,应该让管家帮助,实际上则是想控制王府后宅。

    但王府后宅一向由王府管家于管家管理,王妃初来乍到,于管家也不服,许钦暂时没能贪到什么便宜,此次就想借庇护青瓷一事,收青瓷为自己所用。

    他打发胭脂说:“青瓷此次做错,王爷已经罚了青瓷,她也知错了,为何不能回王妃身边伺候着?王爷王妃都没发话呢,怎么,你急着替主子们做主?”

    一段话把胭脂噎得不知如何作答。

    胭脂性子实在是弱了点,好在冬梅和夏荷不是坏性子,不会欺负她,且经历了这一天的事,冬梅也渐渐对王妃上心起来,胭脂这才稍感宽慰。

    之后几天,青瓷回来后,确实比先前更加恭敬,好像那股傲气都叫王爷给挫伤了,照顾起华云晏来不比胭脂差。

    仿若真的改过自新了一样。

    这一日,几个丫鬟给华云晏做秋千,华云晏肖想这个秋千挺久了,她装痴呆时每日无事可做,偶尔有一两件玩意儿消遣已是不错。

    “等夏天到了,坐在秋千上吃西瓜,该极为舒适。”胭脂一边扯绳子,一边说。

    “对,这个绳子可要厚点。”冬梅嘱咐。

    青瓷放下自己手中的绳子,说:“我去找找看秋千的底板。”

    几人应好,青瓷走远后,冬梅和夏荷去催晚膳,而胭脂则被府内裁衣的小丫鬟叫去问衣服尺寸,本不该如此巧合,只放华云晏一人在院子里。

    但,偏偏就是这么巧。

    青瓷悄悄走了回来。

    她看了眼华云晏,华云晏此时正坐在阶梯处,手上拿着胭脂塞给她玩的一朵小白花,她只盯着小白花看,丝毫没留意到青瓷的动作似的。

    青瓷快速把胭脂和冬梅扯的那一条绳子换了,而后又快步离去。

    华云晏稍稍抬眼,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清丽的眉眼微微一弯——这可是青瓷自己把把柄交在她手上的,那就不要怪她利用了。

    她将地上两条绳子换了个遍,这么一来,青瓷换掉的,就是她自己扯的绳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第六章 没改嘎嘎嘎

    第8章 秋千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秋千做好之后,几个丫鬟轮流荡了一圈,都说这秋千稳固了,她们才扶着华云晏坐了上去玩。

    青瓷前阵子被罚了之后确实好好“反省”了——是她自己僭越了身份,叫王爷不喜欢,她要让王爷知道她对华云晏仍是忠心耿耿,才能挽回颜面。

    她想得倒好,等华云晏从秋千上摔下来受了伤,胭脂和冬梅也会被问责,她就能在王爷面前露露脸,表表忠心。

    她和胭脂、冬梅嬉笑着,嘴角却不自觉带着得意。

    华云晏侧目,将她的神情瞧在了眼中。

    她心里知道,青瓷心眼太多,与其把这个隐患留在身边,置自己在不定时的危险中,不如趁现在将她弄走。

    何况,她这一摔,可以假意摔到了头,为日后从“痴呆”转变成“正常人”铺路。

    至于她迟迟未打算脱了痴呆这层皮,则是因为顾虑更多——

    宋澜这么个战功显赫的王爷,配了她这个傻子,是皇帝怕他势头过盛。齐王府现在需要韬光养晦,如果她贸然暴露身份,那就是给王府招祸。

    再来是伯府那边,倘若叫许氏知道了她并非痴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招数。

    一个青瓷就够她对付了的。

    华云晏双手抓着秋千的绳子,身体随着秋千摆动,身后几个丫鬟的说说笑笑的。

    青瓷一个劲儿地说荡高点,冬梅就在后面用力推了一把华云晏。

    华云晏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有些紧张地捏着绳子,本来这绳子还能坚持一会儿,现在青瓷让冬梅荡高点,岂不是一会儿就要断掉了?

    她观察着,如果等等绳子突然断了,从哪里摔下去才不会那么疼。

    她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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