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淼本能地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可他表现的天衣无缝,我们用假的材料诈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慌乱,要知道如果他真的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帮陆水生做了那款竞品游戏,那人的行为总是能留下痕迹的,一款游戏的开发毕竟涉及到团队工作,就算很多事可以靠邮件电话来沟通,田穆不知道我们的取证情况,他很可能心虚地怀疑自己确实有什么证据落入我们手里了,但你看,他自始至终一点慌乱也没有,非常斩钉截铁,就咬定绝对没做过这事……”

    “第一种,是他心理素质特别好。”

    可惜谢淼很快打断了季临的话:“但据我所知,他并不是个心理素质特别好的人,以前他在报销上搞小动作,其实我们也没有证据,但通过话术和谈判,他很主动地交待了自己的情况……”

    白端端抿了抿唇:“那就是第二种情况了,他背后有很厉害的律师在出谋划策,告诉他如何消除自己违反竞业限制协议的证据。”

    季临点了点头:“有很多好的劳资纠纷律师能给出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规避法律风险的建议和方案,如果在确定自己要违约前,就咨询好,所有步骤都按照律师的要求操作,至少在取证方面,我们会非常困难。”

    谢淼虽然心里不愿相信,但也知道,白端端和季临的判断是对的,只是他还是皱起了眉头:“可就算你们说的狗的反应能证明至少田穆和陆水生绝对认识,在冲突里装成陌生人有猫腻,可也不能以此就说明田穆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啊。”

    “狗自然不能做证据,但是狗的线索说明田穆和陆水生之间不简单,两人就刻意把这出戏演给你看了,所以我们要提起劳动仲裁,提请仲裁委帮忙一起走访取证固定下证据。”白端端笑笑,“很多事情不立案可不能申请调查令啊。”

    虽然很想相信田穆,但这事确实事关重大,尤其一旦田穆确实违反了竞业限制,不仅帮助了竞争对手水星网络,还把与闻游戏曾经的设计和游戏世界观策划等商业机密都泄露给水星网络,导致最终水星网络的游戏竟然提前上架,这造成的损失可就非常大了……

    “与闻游戏研发这个射击类的游戏已经有将近一年时间了,我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前期投入已经将近有三千万,因为水星网络竞品的提前上架,我们可预见损失的利润就能达到上亿元。”谢淼一说到这里,也严肃了起来,“而且如今的游戏市场,已经不仅是利润之争,更多是的市场分割和用户抢夺的白热战,水星网络抢占了先机,几乎已经抢走了我们80%的未来客户,从这点上说,对我们与闻游戏未来的发展简直是致命的打击。”

    “如果能证明田穆确实违反了竞业限制协议,那他同时也侵害了与闻游戏的商业秘密,除了需要返还我们支付的竞业限制补偿金,他还需要对泄露商业秘密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

    涉及商业竞争,谢淼也不再心慈手软,他看向了季临和白端端:“我要走法律流程,希望委托你们二位来处理这件事。”

    一个竞业限制纠纷案件,就此敲定,三个人又就目前的一些情况进行了交流,列出了搜罗证据的时间线,谢淼才看了看手表,决定告辞。

    只是临走之前,他朝白端端笑了笑,语气郑重:“白律师,季临说的没错,你很专业,也很细心。”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真诚地朝白端端道了谢:“你还很热心,真的非常感谢你。”

    白端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了摆手:“田穆的事是我应该做的……”

    “不。”谢淼却是笑着打断了她,他轻声道,“我说的是薛雯的事。”

    白端端愣了愣。

    “我其实一直在找她,也从没有忘记过她,虽然现在田穆的事和水星网络的竞品游戏让我焦头烂额,与闻游戏的生死存亡也面临极大的挑战,但我真的非常非常感激这个时候,我能重新再遇到雯雯,我想今天这场会面,应该不是我运气好,而是因为你,才有了我的幸运。”

    “另外,与闻游戏这个名字,我就是为了她才起的。”

    谢淼说完这些,又对季临笑笑,这才转身离开。

    ——

    此前白端端从薛雯口中对谢淼的名字并不陌生,然而那些叙述都是完全来自薛雯的视角,薛雯虽然很优秀,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内心一直非常自卑,在她眼里,谢淼高大温柔绅士,像是高高悬挂在空中的太阳,而自己则是仰仗着太阳照耀的万千植物里最不起眼的小草,她总觉得,当初和谢淼的初恋,也是因为自己的侥幸和作为邻居的近水楼台先得月,要是时光重来一次,谢淼是断然不会看上她的。

    然而刚才谢淼的一番话……

    白端端心里难以抑制地替好友高兴起来:“所以谢淼一直没有忘记过薛雯?”

    与闻游戏,谐音雨文,这不就正是一个“雯”字吗?

    “谢淼这个人真的还蛮长情的。”白端端望着谢淼走远的身影,相当感慨,“现代社会,像他这样的成功男士,还能这么长情,拥有这么质朴的感情观,不会被外界的花草和浮华所迷惑,还能坚守最初爱情的模样,真的是……”

    大概是爱屋及乌,因为薛雯的缘故,白端端如今越看谢淼越是顺眼:“包括他虽然是个生意人,但身上完全没有生意人的油腻,甚至心里还保有书卷气的那种善良和天真,其实真的挺难得的……”

    可惜她这种爱屋及乌的欣赏并没有得到季临的认同,明明谢淼也是他的朋友,这男人此刻竟然露出了点不悦。

    “这世界上长情的男人又不只有他一个。”季临语气不善道,“还书卷气的天真和善良?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容易从别人身上发现优点的人?形容词的词汇量挺不错?”

    ???

    “别成天对着客户想东想西,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田穆违反竞业限制协议私下对水星网络泄露商业机会的证据固定下来,收集整理好材料走法律流程。”季临的话说的挺官方,相当老板,“有空了多钻研业务,少乱想,我先走了,明天下班前告诉我这个案子里你的策略。”

    季临一板一眼地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了,有模有样的“训斥”完自己,这男人竟然脸色还不咋的。

    白端端看着季临的背影,只想感慨,这男人的嫉妒心啊,有时候可真是……

    很多人常说女性的闺蜜之间在友情之外常常还有微妙的攀比和嫉妒,对于这点,白端端倒是没体会过,不过她发现,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男性朋友之间,瞧瞧季临这都快溢出来的对谢淼的嫉妒,可见虽然两人关系很好,但因为都很优秀,不知不觉间,季临还是把谢淼当成了假想敌和对手在做对比,这不,一听别人夸谢淼,当下就不高兴了。

    真是,呵,男人。

    白端端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快步追上了季临:“哎,你别走啊季临,你之前和谢淼说我很专业?你夸奖我啦?”

    因为身高的差距,白端端在身后追季临追的有点气喘吁吁,只是好在很快,季临就略微放慢了脚步,白端端得以成功和他并肩而行:“我就说吧,你招我进来不亏,虽然比起你来还是有差距,但我也不赖啊。”

    季临没想过谢淼随口说的这么一句,还能被白端端继续记起来,当下脸色就有些不自然,要不是本身喜欢板着脸,大概此刻神情都会有些慌乱露怯了。

    他没敢去看白端端,只干巴巴应道:“你还行吧。”

    可惜白端端倒是不依不饶上了,她就用自己又黑又圆的眼睛盯着自己,亮晶晶的,眼神里有很多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意蕴,然而她自己毫无知觉。

    季临有些懊恼,他不知道白端端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和了解,她不该这样全神贯注看一个异性的。

    “你看,我不仅在业务上还是相当专业的,在办案的细节和严谨上,也很棒吧?你和谢淼都没发现狗的疑点,就我观察入微发现了,等我们后续取证成功,不仅能给谢淼讨回公道挽回损失要到赔偿,我也等于给你带来了一个标的额相当大的案源呢!”

    她像个小麻雀一样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大言不惭地自我表彰:“就这点上,我觉得你也应该再多夸夸我,谢淼那边你是怎么说的?你就说了我很专业吗?还夸了我别的吗?你快说出来当面让我听一下满足一下我被夸奖的欲望,然后再给我物质上表示一下?”

    “……”

    季临简直有些头疼,白端端这个人是他从没有处理过的类型,或者说,每次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白端端了,结果她就会抛出点新的东西,让自己重新对她再认识一下。

    历来很少有人这么大大咧咧地问自己要夸奖,但白端端做起来倒是既自然又心无旁骛,直白又坦荡,季临明明这么讨厌别人来找自己邀功,然而轮到白端端,他好像觉得她做什么事自己都可以接受。

    想夸奖她吗?

    想的。

    但是怎么夸奖?

    好像话到嘴边,竟然反而会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季临简直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才是老板,现在反而像是身份换位,自己是个忐忑等待上司反应的小职员似的……

    ——

    白端端不过开玩笑想讨要一句夸奖,并没有真的希望季临能在物质上有所表示,结果发现季临虎着张脸,不自然地憋了半天,言语上的夸奖倒是没说出一句来,物质上的竟然却是轻易满足了。

    “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他板着脸看了眼白端端,然后扔下这句话,转身匆匆走了。只把呆愣的白端端留在原地。

    所以自己这是莫名其妙又轻易涨工资了?杨帆和王芳芳总说想让季临给涨工资简直是难于上青天,可自己觉得并不很难啊?季临在这方面还挺好沟通的吗?一定是他们根本就没尝试过去提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15字以上留言都送红包哦~(截至到下章发出的明晚8点)

    不好意思今天在外面出差,实在来不及修文,所以这章比较瘦,之后等我出差回来更新个大的。

    今日问题:

    猜猜谁是田穆背后的男人

    【小剧场】

    白端端:和季临申请涨工资真的好容易哦!

    王芳芳:那是你

    杨帆:那是你

    容盛:那是你

    第57章

    只是工资季临既然都答应涨了,那工作肯定是要更上心的。白端端回了办公桌,就开始系统性地梳理起谢淼这个案子里所有的线索,整理起举证思路来。虽然最初想参与这个案子是出于私心,但既然同时接手了,那就要对得起季临对得起谢淼,白端端几乎是包揽了所有法律文书的准备工作, 第二天就去仲裁委立了案。

    田穆显然早有准备,甚至背后有律师指点操作,那就更要借助仲裁委的调查令和力量了。

    不用季临催,立案后,白端端先对田穆做了一个彻底的背景调查,她在征得谢淼的同意后,走访了与闻游戏里原本与田穆同一团队的同事们,不论是否对办案有直接关系,都事无巨细把一切和田穆相关的信息都记录了下来,以便此后筛选提纯出有用的细节。

    此后,她便提请了仲裁委进行调查,先去拉了田穆的五险一金缴纳信息,再去税务局也拉了下个税缴纳记录,最后连田穆的银行流水明细也做了调查申请。

    一旦水星网络对田穆有过五险一金的缴纳,个税上有过代扣代缴,那自然能证明田穆在水星网络工作的事实,当然,对此,虽然这项例行的调查取证工作白端端仍不会放过,但她也并不抱希望这两点能成为突破口。田穆如今的行为都像是咨询过了专业人士,得到了相应的指点,不可能大大咧咧还要水星网络给自己缴纳“罪证”的。

    “既然违反竞业限制协议,冒着巨大的法律风险去帮助水星网络,那么自然这巨大的风险给了他巨大的利益,他想要的无外乎是钱,而且还是额度非常大的钱。”

    可惜五险一金的缴纳和个税缴纳记录果然不出白端端所料,并没有任何异常,田穆这期间倒是按照a市最低标准进行了缴纳,但都是自行缴纳申报的,并非任何公司和企业。劳动者个人不愿意医保等断档,在失业期间自行缴纳,这是很常见的操作,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说,不少鸡贼的劳动者会偷偷给前雇主的竞争企业工作,然后为了防止留下痕迹,不要求对方缴纳公积金社保,而是直接现金走账,既拿前老板的补偿金,又拿新雇主的钱。但谢淼的竞业限制协议里,每个月支付给田穆的竞业限制补偿金按照他离职前12个月平均工资的30%算,光这就有八万。八万都堵不住田穆的贪心,还要铤而走险,可见最起码是每个月十万甚至更多的收入,这么一大笔钱,如果每次都走现金支取的话还要面交,可一旦面交,就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何况谢淼也调查过了,田穆几乎不怎么出门,他肯定心里知道竞品游戏一上架,谢淼就会找人盯他,更不可能铤而走险出去现金面交了,那么还有种可能就是直接走银行卡转账。”

    白端端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沓文件:“所以我申请调取了田穆的银行流水情况,每一笔都核对了,但他的几个账号里,都没有陆水生的转账记录。”

    季临倒是不意外:“他既然为了逃避追查,当然不会和陆水生直接发生交易,完全可以让陆水生的这笔钱,在一个第三方那里转一转,最后再打给他,表面上就完全没有瑕疵了。”

    白端端点了点头,表情凝重了起来:“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我连夜核对了他自从离职与闻游戏后的所有流水,发现除了谢淼的竞业限制补偿金外,他就压根没有别的收入……偶尔的几笔小的进账,不是此前购买的理财利息,就是非常小额的一些私人转账,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就几十块一两百那点金额的而已。”

    这就有些棘手了,可见田穆这个人,反侦察能力一流,不仅咨询了律师,连消灭证据,也都做的滴水不漏。

    “他知道一旦谢淼起疑,那么他的银行账号首当其冲会被调查,但是钱是绝对不可能不拿的,所以这笔大额的款项,大概率是由陆水生支付给了他信得过的亲属。”季临抿了抿唇,“所以田穆身边的亲属关系,你都调查清楚了吗?他身边总有信得过的人,被他用来收陆水生的款了。”

    季临想到的,白端端自然也想到了:“田穆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已经去世了,平时因为很宅,也没有走得特别近关系好特别亲近的朋友,他的亲戚也很少,家庭关系简单,很多都是远亲,早就不往来了,但他去年刚结婚,有一个新婚的老婆,听说很宠他老婆。”白端端笑笑,“我已经去谢淼的公司做过功课提前调查过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突破口,就是他的新婚老婆了。”

    白端端说完,看向了季临,她的目光热烈而直接,季临不得不又一次不自然地转过了视线。

    又来了,这女人又用这种想要得到表扬的直白目光看向自己了。她又不是自己养的狗,用这种小狗叼回飞盘时渴望夸奖的目光看着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越是想忽略,白端端那种视线却越让季临觉得灼热和不安,她像是一条疯狂摇晃着尾巴的小狗,很乖巧,让人觉得不揉揉她的头好像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只是她到底不是小狗,虽然头发蓬松柔软,看起来和毛茸茸的小狗也没有太大差别,摸起来可能手感也不错……但是……

    季临觉得自己必须得打住自己的思绪了。

    他收敛了情绪,冷静镇定道:“能申请仲裁委的调查令去调取田穆的银行账户流水情况在现在的取证里已经是极限,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和怀疑去说服仲裁委,我们是没法再申请去对田穆的妻子进行银行账户流水情况调查的,毕竟我们总不能让仲裁委帮我们把田穆所有亲属朋友的银行账户都排查一遍,这太过线了,也太耗费司法资源了,更是过了侵犯个人隐私的边界,不可能得到支持。更何况,万一田穆的妻子没有走银行转账方式帮忙收款呢?万一是他的妻子直接和陆水生那边进行现金交易呢?”

    这样一来,取证又陷入了死胡同,就算能证明田穆和陆水生之间认识,如果没有金钱的往来,那根本不足以说明田穆存在违反竞业限制协议的情形。

    “对!”白端端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露出为难的神色,相反,她的神情充满了跃跃欲试,“但是我问了与闻游戏里他的前同事,几乎所有人,不论和他以前算勉强熟悉还是压根不熟,都知道他娶了个很漂亮的老婆,很宠,有求必应,对方还是个微博有一定知名度的网红,叫‘一只梨子精’。”

    白端端一边说,一边就掏出手机拿到了季临面前:“你看,100万粉金v,长得确实很漂亮,高挑身材好,脸也挺美艳的,她不工作,每天就分享分享自己的日常穿搭,发微博频率挺高的,而且被誉为是网红里的清流,因为别的网红一旦有这么大的粉丝群体,就开始往开网店带货的路子上走了,但是她不一样,她每天就晒晒吃喝玩乐买买买,从没利用自己的微博人气赚过钱,很多人说她是家里有矿的超级白富美……”

    “我对田穆的老婆没什么兴趣,她的微博除了这些浮夸的自拍,会有讲到自己老公和陆水生的事吗?如果没有,那对我们就没用。”

    季临说完,又看了一眼白端端手机里女人的自拍,白端端说这女人美艳,哪里美艳了?除了做作之外,季临真没看出什么美艳,就这种水准如今在网上竟然一呼百应还能有百来万的粉丝?

    他没忍住,看了一眼白端端,她要是不做律师,上网随便拍几张照片,大概也能风生水起了,比那个女网红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白端端却是锲而不舍把手机又塞到了季临面前:“这怎么和我们没关了?”她盯着季临,“这和我们关系大了!”

    季临没办法,不得不又看了两眼手机屏幕里那女网红各式各样的摆拍,这女人长得俗艳,也不知道大众怎么就认定这是白富美了,除了身上昂贵的服饰还有恨不得把logo放大到瞎子都能看见地步的名牌包,季临在这女人身上压根没看出什么底蕴和文化气息,对方不像个白富美,倒像个暴发户。

    然而白端端却像是挖到金矿一样激动:“你看看,她每张照片里,都是名牌鞋名牌包名牌风衣名牌首饰,这张里你看,连拖鞋都是lv的,哦,还有这张里的手镯,这款连我都没买到呢……”

    季临咳了咳:“哦,你想买吗?”他对女网红有些心不在焉,但对白端端想要买却没买到的手镯,倒是忍不住抬了抬眼皮仔细看了一眼,是vca perlee系列的万花筒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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