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白的皮肤覆盖在性.感的骨节上,手背看得见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指甲永远修剪得圆润干净。

    甚至好看得有点冷血。

    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非常适合拿起手术刀的手。

    如果是这双手,病人可以毫不怀疑这双手的操作精准度,相信这位医生一定能切割出最漂亮整齐的刀口。

    蒙着一层水雾的视野里,那只手进入画面。

    盛奕看见一截撸起黑色针织衫的手臂。

    性.感肌肉的轮廓在冷白的皮肤下绷紧,按在他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堵住他最后可以逃离的出口。

    仿佛从落地窗在的高空坠落,盛奕猝不及防仰起头倒吸一口气。

    冰凉的唇贴在他的脖侧,身后的人用力扣住他的手臂,叫我的名字。

    荣裕。

    逼着他念了一次又一次,几乎快要把这个名字刻进灵魂里,荣裕才从背后紧紧搂住他,这次能记住了吗?

    盛奕红着眼睛捏紧沙发,已经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

    我是谁?荣裕低头咬住他的肩膀。

    我的小裕。

    第30章 卡片

    盛奕度过了像迷梦般的一夜。

    第二天在酒店的大床上恢复意识, 盛奕习惯性把手臂往旁边搭一下。

    他被床上空荡荡的凉意唤醒。

    盛奕意识朦胧地闭着眼摸了摸周围。

    轻轻一动,腰部往下就像废掉了一样。

    身后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像被小刀片划过一样疼。

    盛奕倒吸一口冷气, 慢慢撑着床坐起来,困倦地眯着眼扫了眼酒店房间。

    荣裕不在房间。

    仔细一想, 昨晚荣裕帮他洗完澡, 好像没有和他一起睡觉。

    荣裕?盛奕忍着疼艰难地下了床, 在套房里慢慢找了一圈。

    没有看到人,他疑惑地给荣裕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拨通就被挂断了。

    ?盛奕在落地窗边扶着腰愣了下。

    什么意思?

    上完就走?

    盛奕气笑了, 手指用力戳了一下屏幕。

    正准备拨通第二次,身后的房门嘀一声被刷开。

    荣裕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拎着环保购物袋走进来,见他穿着酒店的睡袍光腿站在地上,微皱了皱眉,把衣服穿上,凉。

    两人的衣服都沾了酒气,昨晚荣裕就叫客房服务洗好烘干了。

    盛奕一开口都被自己的嗓子哑得一惊, 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去哪儿了?

    荣裕没答, 脱下外套撸起针织衫的袖子, 用眼神示意他到沙发上,趴好。

    盛奕瞬间红了脸, 屁股一疼。

    昨晚他见识了小裕老师的真正厉害之处。

    现在这两个字现在已经可怕升级,相当具有威慑力。

    下次吧。盛奕扶着酸疼的腰, 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让我缓一缓。

    盛奕能理解,刚打开新世界的男人需求肯定比较频繁。

    但他短时间内确实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

    爽是爽,疼也是真疼。

    想什么。荣裕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消炎药膏, 过来,给你上药。

    盛奕脸更红了些,慢吞吞走过去,趴好。

    荣裕的气质又恢复了沉静温和,和昨晚喝醉后判若两人。

    盛奕隐约还记得荣裕昨晚的冷酷和凶狠,心猿意马地想着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心说小裕老师可真带感。

    荣裕上药很温柔,盛奕绷紧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

    但碰到伤口时刺痛感还是很强烈,盛奕倒吸了一口气,嘶

    看着红肿的伤口,荣裕的眉头拧紧,对不起。

    盛奕枕着手背侧脸趴在沙发上,看见荣裕的表情。

    也不是很疼。盛奕笑了笑,突然也放开了,安慰:第一次都没经验,其实到后面还挺舒服的。

    荣裕拧好药膏的盖子,看见盛奕满不在乎的笑容,微微蹙眉移开目光,回家再好好睡,在这里休息不好。

    盛奕心说,看来荣裕昨晚真的没在床上睡觉。

    他回忆了一下,昨晚两人都醉得厉害,荣裕没有精力挑选,就带他找了最近的酒店。

    虽然这里也是知名的大型品牌连锁酒店,他们住的已经这里是最好的房间。

    但盛奕记得,荣裕因为洁癖,从小出去旅行就对住处的要求极高。

    因为某个部位总是被动作牵扯发痛,盛奕第一次在清醒时让荣裕帮他穿衣服。

    荣裕给他穿衣服非常熟练。

    盛奕脑海里突然有了想象的画面,都是荣裕在医院陪护时无数次给他换衣服的样子。

    观察着荣裕专注的神情,盛奕的心就像一团掉进水里的棉花糖。

    如果是荣裕,昨晚那点痛都是值得的。

    盛奕跟着心情伸出手,抱住正在帮他戴帽子的荣裕,在他耳边低声问:小裕,你开心吗?

    荣裕感受着盛奕温暖的体温,静静垂下眼睫。

    许久,他抬手很轻地回抱住盛奕,低低嗯了声。

    圣诞节过后,距离校考只剩两个月。

    盛奕正式开始准备B大的校考。

    荣裕的实习似乎变得更加忙碌,几乎每天都是凌晨才回家。

    和荣裕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没有荣裕的气息催眠,盛奕一个人就睡不着。

    他每晚都抱着Ares趴在书桌上,看着表数着时间等荣裕回家。

    那晚留下小伤口早就在荣裕细心的治疗下恢复了。

    盛奕一直在期待着第二次。

    荣裕那之后却再也没有碰过他。

    就好像那晚的事是酒精催化下发生的意外。

    好几次他在被窝里主动摸荣裕,荣裕也只是避开,抓住他的手让他睡觉。

    盛奕隐约觉得荣裕好像又有点不对劲儿。

    但又猜不到荣裕在想什么。

    他一向看人很准,只有荣裕,好像对他开了一个天然防火墙。

    因为两人太熟悉了,反而让他看不透。

    只能敏感地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烦恼地猜着荣裕的心思,盛奕等到凌晨一点,皱着眉头趴在卷子上睡着了。

    荣裕回到别苑,路过书房看见里面的台灯亮着,轻轻推开门,看见蹙眉趴在桌上睡得很不安稳的男生。

    Ares在盛奕的腿上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见他发出很不友善地嗯声。

    这段时间Ares还是对他很不友善。

    荣裕大概知道原因。

    Ares是一只自我意识很强的狗,不喜欢被人类控制约束,强迫它做不喜欢的事。

    所以这段时间荣裕没有再强行让Ares出门散步。

    把盛奕抱到床上,荣裕洗完澡换了睡衣,去给Ares的饭碗里倒狗粮。

    只有这个时候,Ares才愿意与荣裕和平相处。

    因为忙着吃,小东西根本没有功夫生荣裕的气。

    荣裕蹲在狗碗旁边,试探地伸手摸了摸Ares的头,微微勾起唇,要是你哥哥还在,它一定很喜欢你。

    Ares把头埋进碗里,躲了一下荣裕的抚摸。

    荣裕把手收回来,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会儿把手臂搭在头上熟睡的盛奕,他把门留了一个缝,安静地进了书房。

    跨年那天,荣裕晚上回来得早了些。

    盛奕在家等了他一天,听见门锁解锁的声音,提前去守在门口。

    荣裕刚拉开门,盛奕笑眯眯扑上去挂在他脖子上,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Ares在盛奕身后嫉妒地呜呜呜。

    荣裕搂住盛奕的腰,打量着他的笑容,也微笑了笑:怎么这么开心?

    盛奕立刻伸手去翻荣裕的兜。

    手在两个空荡荡的大衣口袋里一顿,盛奕笑容淡下来,不太满意地抿了下唇,别跟我说你忘了。

    忘了什么?荣裕只是看着他。

    盛奕瞪了他几秒,冷着脸抱起Ares进了书房,砰地一下关上门。

    抱着Ares倒在书房的沙发上,盛奕心里还在上火,用力摸了把Ares的狗头,这个没心没肺的Ares,帮我出去咬他一口。

    Ares趴在他的胸口上开心地啃他的手指头。

    盛奕把手指从Ares的嘴里拿出来,从睡裤兜里摸出一个自己画的贺卡。

    盯着精心画了封面的贺卡,盛奕失落地把贺卡用力塞进沙发缝里。

    他和荣裕从小到大,每次跨年都是一起过。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就养成了每年跨年都要给对方写贺卡的习惯。

    把这一年想对对方说的话写进去。

    他一个失忆的人都记得,只是三年没一起跨年,荣裕怎么就忘了?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这么生气的事,盛奕却有种纪念日被遗忘的愤怒。

    越想越气,盛奕坐起来幽怨地瞪了眼安安静静的书房门。

    荣裕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盛奕穿了外出的衣服,正在门口穿鞋。

    这么晚去哪儿?

    程文歌找我跨年。盛奕戴着黑色卫衣的帽子,闷头系鞋带。

    身后静了静,荣裕没有挽留,只是说:不要喝酒,结束我去接你。

    盛奕用力一拽鞋带,起身冷淡说:不用,我让他送我,你先睡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房子里好像突然少了活气,顿时变得静谧又冷清。

    荣裕在静谧中站了好一会儿,缓缓垂下眼,对主人离开后没精打采的Ares说:爸爸生气了,怎么办?

    Ares神情恹恹地趴到狗窝里,扭过头不理他。

    荣裕拿出兜里的白色贺卡,用手指磨了磨。

    程文歌这段时间都在忙年底公司的事,一直没抽出空和盛奕联系。

    难得盛奕主动找他出来,程文歌推了和下属的聚餐,和他约在一个清吧。

    和荣裕吵架了?程文歌都不用猜,就知道那两人肯定闹矛盾了。

    以前每年跨年夜盛奕都留给荣裕,怎么叫都不会出来。

    没有。盛奕有点郁闷,用吸管喝着甜番茄汁,你什么时候见过荣裕和人吵架?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生气。

    面对这么一个永远冷静处理问题的人,有火气都没地方发。

    本来两个男的连续十几年跨年互相送贺卡就很矫情了,说出来就好像只有他自己还在矫情一样。

    他也是要面子的。

    想要面子,就只能自己憋着。

    程文歌转动一杯鸡尾酒,打量着盛奕的表情,忽然笑了声,牙膏你准备什么时候吃?我等着录视频呢。

    盛奕咬着吸管怔怔抬头。

    盛奕这才想起来,他和程文歌还打了赌,说荣裕要是喜欢他,他就吃一管牙膏

    操。

    盛奕闭了闭眼。

    愿赌服输,盛奕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正要起身去买牙膏,程文歌把他拉坐下,笑道:今天跨年,不想看你进医院。给你个机会,再跟我赌一次?

    赌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上荣裕了?程文歌问。

    盛奕缓缓睁大眼:我?

    程文歌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然你为什么要和荣裕结婚?

    荣裕喜欢我,我就成全他。盛奕也没隐瞒自己的想法。

    程文歌笑了笑:咱俩关系也不差,那如果我喜欢你,你也会成全我?

    盛奕吓得睫毛一颤,往后让了一下,惊疑地打量程文歌:兄弟,你别吓我,一点也不好笑。

    被程文歌的话惊到,盛奕心说他这是什么奇怪的体质?

    你先回答我。

    我疯了?盛奕毫不犹豫说,我的面相看起来很伟大吗?

    虽然程文歌长得也挺帅,但盛奕只要想想他和程文歌做不可描述的事,汗毛就立刻炸了一身。

    那你怎么就能接受荣裕?就因为你们认识得久?程文歌似笑非笑,我赌你已经被他掰弯了。

    应该没有吧。盛奕迟疑道。

    虽然他和荣裕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全套。

    但他应该还是直男吧?

    盛奕瞟了眼身边路过的短裙辣妹。

    小姐姐穿得超级大胆,腿又长又直,还白。

    裙摆短得惊人,可以想象稍微一弯腰就能看见里面的美妙风景。

    程文歌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看么?

    好看。盛奕确定道。

    想睡吗?

    盛奕:

    他还是觉得女孩子的腿很好看。

    但只是一种纯粹审美意义上的欣赏,并没有想到什么黄色废料。

    莫名其妙,他在心里置换了一下。

    要是荣裕光着上身从他面前走过盛奕感到一阵热血上头。

    他应该会秒y。

    但这只能说明他确实有可能弯了。

    盛奕不觉得他已经喜欢上荣裕了。

    毕竟男人是可以把性和爱分开的。

    他喜欢荣裕的身体。

    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荣裕。

    现在想到荣裕,盛奕的第一感觉还是只有舒服和亲切,还有绝对的熟悉。

    没有什么心跳感。

    小裕对我来说不太一样。我是希望我能喜欢上他,回应他的感情。盛奕说,但现在还没有。

    两个月之内。程文歌毫不怀疑地预言,你会自己来找我吃牙膏,我买好等你。如果我输了,我送你辆兰博基尼。希望你能自觉坦白,不要耍赖。

    盛奕勾起一边嘴角,吸了口番茄汁,那有什么可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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