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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滇咬了咬牙,“比我聪明,比我有意思,还比我好闻,我给你引见引见?”

    “好啊。”梁烨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那朕就邀他同吃同住,再给他建座宫殿,让他做朕的皇后。”

    王滇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杀人,松开抓着他的手,轻描淡写道:“行。”

    梁烨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狐疑道:“真的?”

    “嗯。”王滇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皇帝嘛,享齐人之福,正常。”

    梁烨盯着他看了半晌,脸上缓缓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那朕将他的脸皮剥下来挂在你床头上好不好?”

    王滇见他笑得诡异阴森,冷声道:“不必,你搂着他睡更好。”

    梁烨趴在他身上大声笑了起来,等他笑够了,才慢悠悠道:“朕只喜欢宝物独一无二,多了就没意思了。”

    他摸了摸王滇的脸,低低笑道:“朕同你好,便只会同你好,皇后也只能你来做,旁的再好朕也绝不多瞧一眼。”

    王滇的目光里带上了点不可思议。

    “朕只是随性些,又不傻。”梁烨不满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朕才不像你水性杨花。”

    王滇眼神一暗,伸长了胳膊将帷帐的流苏带子一拽,便将两个人都隔绝在了里面。

    外面烛火摇曳,映照着帷帐上纠缠的身影,不知是谁不耐烦地嘶了一声,而后薄如蝉翼的刀片飞出,将那晃动扰人的烛火给熄了个彻底,室内彻底陷入了黑暗,只能听见压低的喘息和偶尔蹦出的骂声。

    翌日。

    王滇听着外面的雷声和雨打窗棂声,睁开了眼睛,帷帐内依旧昏暗一片,他下意识以为梁烨已经走了,正想伸个懒腰,结果胳膊一沉,他低头一看,就见一团黑影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梁烨罕见地没有被他吵醒,只是皱了皱鼻子,搂住了他的腰。

    约莫过了两刻钟,外面一个炸雷伴着呼啸的风声响起,梁烨才哼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闭上,将腿搭在了他的肚子上。

    王滇摸了摸他的背,刚开口声音还有些哑,“醒了?”

    梁烨哼唧了一声,懒洋洋道:“你莫不是南风馆从良的小倌?”

    “什么?”外面风声大,王滇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烨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道:“不然怎么花样这般多,朕都不曾在册子上看过,昨晚朕还以为能——”

    王滇捂住了他的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闭嘴。”

    梁烨眯起眼睛,不满道:“朕不过多夸了别人两句你便这样发疯折腾朕,当真是小肚鸡肠。”

    “你少折腾了?”王滇拍开他想往自己嘴里伸的爪子,喉咙疼得厉害,“别没点数。”

    “啧。”梁烨伸手解开他脖子上散了大半的布条,意犹未尽道:“下次多用嘴伺——”

    王滇捂住了他的嘴,耳根有些发烫,压低声音道:“外面还有人,你注意点。”

    昨晚他只瞥了一眼,但也知道梁烨这次带了不少人出来,看样子武功还都不低,谁知道能不能听见他们在屋里说话。

    “你昨晚说那些荤话的时候可没要朕注意。”梁烨哼笑一声:“王滇,你真是浪荡又下流。”

    “…………”王滇沉默了两秒,抬手捂住了眼睛。

    昨晚干的事情的确是挺下流的,尤其是当他对上梁烨惊愕又兴奋的目光时,心里滋生的某些更下流的想法——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做个人吧王滇。

    他叹了口气,捞过梁烨来亲了两口,企图让自己看看梁烨清澈无知的目光清醒一下,结果梁烨目光赤裸又炙热,恨不得用眼神将他扒光。

    王滇企图跟他温存片刻的愿望彻底被埋葬,只要他俩都清醒着,要么吵架拌嘴,要么就莫名其妙搞一块去,温存个屁。

    他起来打算去洗澡,梁烨出了门不知道去做什么,王滇见他跟没事人傻不愣登往雨里走,喊住他,“梁烨。”

    梁烨半边身子都进了雨里,转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王滇指了指他被淋湿的肩膀,欲言又止,“……你不打把伞?”

    “朕不需——”梁烨轻嗤,只是没嗤完,人就被拽进了连廊下,紧接着手里被塞了把油纸伞。

    “傻子才不打伞。”王滇顺手给他拍了一下肩膀上的水渍,将人往外一推,举起手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就进了门。

    连廊外雨声潇潇,梁烨盯着那把伞看了一会儿,撑开走进了雨里。

    ——

    “主子,你拿把伞干嘛?”充恒蹲在墙头一脸疑惑。

    梁烨挑了挑眉,“王滇怕朕淋雨,非要朕带着。”

    充恒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轻功飞起来拿把伞简直就是累赘中的累赘,主子真是色迷心窍。

    “那个伤了王滇的人进了应苏坊便没了踪迹。”充恒道:“那两个侍卫已经招了,其中一个收了太后宫里人送的银子。”

    “杀了。”梁烨皱了皱眉,“以后王滇身边的人朕亲自挑。”

    “是。”充恒应声。

    梁烨沉默了片刻,“算了,将那两个废物流放到北疆。”

    “啊?”充恒有点诧异,“流放?”

    “王滇不让杀。”梁烨轻蔑道:“免得让他抓住把柄又跟朕闹脾气,难哄得很。”

    “哦。”充恒瞥了一眼自家主子满是红痕的脖子,疑惑道:“主子,宫外蚊子这么多吗?你脖子上被咬得全是包。”

    “……嗯。”梁烨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这时候的蚊子凶。”

    “我这儿有艾叶香囊。”充恒从怀里掏出来两个香囊,不舍地给了他一个,“我媳妇给我的。”

    “康宁宫每年都给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发。”梁烨无情地点破了他。

    “不一样。”充恒骄傲地给他看自己手里的那个,“我这个她亲手绣了荷花。”

    梁烨挑了挑眉,伸手就将他手里那个拿了过来,上面果然绣着朵浅色的荷花,确实是谈亦霜的手艺。

    “主子你还我!”充恒有点着急地从墙上跳下来要抢。

    梁烨灵活地躲开,故意逗他,“朕瞧着这个好看,朕的了。”

    “不行!主子!”充恒急得眼睛都红了,偏偏梁烨身手又比他好,总让他抢不到,他急得围着梁烨团团转,最后扯着他的袖子都气出了哭腔,“哥你还给我!”

    “出息。”梁烨将那小香囊扔回了他怀里。

    充恒宝贝似的将香囊上的雨水擦掉,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服里,抬起头来气呼呼地瞪着他。

    梁烨懒洋洋地冲他笑,充恒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闷声道:“那小孩儿最近生病了,吃不下东西,大夫去看了也没用,主子你拿个主意。”

    “知道了。”梁烨道:“这几天少去康宁宫,在黑甲卫好好待着。”

    充恒转过身来委屈又不服气地看着他,“为什么?”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梁烨拿着伞敲了敲他的脑壳,“盯紧简凌,滚吧。”

    “是。”充恒闷声答应,眼珠子一转,瞅着梁烨没注意,一把攥住油纸伞就想抽走,梁烨手腕一翻,伞从他掌心滑开,他再去抓已经失了先机,反而险些被梁烨诓进泥里。

    梁烨手里的伞一转,懒懒地用柄敲了一下他的手腕,疼得他抱住手直吹气。

    “拿走了王滇还指不定怎么编排朕。”梁烨将伞撑开挡在了头顶,“今日雨大,朕明日回宫。”

    充恒闷闷不乐道:“主子你怕老太婆对王滇下手非把人弄出宫,却让我进黑甲卫还不让我去康宁宫,主子你偏心。”

    “…………”梁烨额头青筋直跳,“你懂个屁,赶紧滚蛋。”

    充恒被踹了一脚,捂着屁股委委屈屈地跳上了墙头,“主子你就是偏心!”

    说完不等梁烨飞上来踹他,连滚带爬地用轻功飞走了。

    梁烨笑了一声,撑着伞慢悠悠往王滇府里走。

    等他回去的时候,便看见王滇松松垮垮披着件外袍,靠在连廊的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雨,这人闲得眉梢眼角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意,身上带着同这尘世格格不入的疏离,即便隔着朦胧氤氲的水气都消减不了分毫。

    只是见到他的时候目光有些诧异。

    梁烨撑着伞站在廊檐外,冲他举了举手里包着热乎糕点的纸包,“吃吗?”

    隔着厚重潮湿的雨幕,王滇揣着袖子,冲他露出了个温柔又好看的笑。

    第62章 孩子

    吃了一半的糕点随意散落在碟子里, 旁边的清茶升腾起袅袅热气。

    王滇抓了把白子,又让多余的棋子从指缝里漏下去,对面坐着的梁烨抓棋的动作同他几乎一模一样, 俩人对视一眼, 都愣了愣。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的某些习惯都相同, 但不经意间同步还是会怔一下。

    “我小时候不喜欢下围棋。”王滇先手,落子之后道:“我爹非要逼我学, 给我送围棋班, 我悄悄爬进他车里的后备箱跟了回来,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家里人都急疯了。”

    “然后呢?”梁烨问。

    “我自己睡醒了,怕黑, 然后吓哭了。”王滇面不改色道:“我娘给我拎出来, 抄起棍子要抽我。”

    梁烨幸灾乐祸,“打了?”

    “那倒没有。”王滇笑道:“我抱着她的腿跪地上一边哭一边嚎,说我可是你亲儿子你打死就没有了,她就生生被气笑了, 我爹在旁边给我鼓掌, 被我娘一棍子抽背上, 疼了好几天。”

    梁烨跟着他笑,将手里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你爹娘肯定都是很好的人。”

    “还可以吧, 就是普通的父母。”王滇又捻了枚棋, 漫不经心道:“你怎么学会的下棋?”

    梁烨眉梢微动, 盯着棋盘道:“不记得了。”

    王滇抬头看了他一眼, 梁烨扯了扯嘴角, “从前的事情朕许多都记不清了, 只模糊记得被抽了很多次手心。”

    “这两天崔语娴又送白玉汤了?”王滇捏了捏手里的棋子。

    “朕让充恒拿去浇花了。”梁烨沉吟半晌,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突然道:“朕想吃块点心。”

    王滇拿起盘子里剩的半块点心塞进他嘴里,梁烨含住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才松嘴,舔了舔点心渣子。

    这点心不甜也不腻,俩人口味又出奇地一致,早就分了个差不多,梁烨端起杯子里喝了口茶,外面的雨愈发大了起来,两个人下了半个时辰的棋,最后也只是打了个平局,梁烨毫无心理负担地耍赖,勉强赢了王滇半子。

    王滇对着棋局复盘,梁烨瘫在榻上翘着二郎腿,手穿过小案几底下去薅他的玉佩穗子。

    “统共就这点穗子全让你薅干净了。”王滇琢磨着棋局,他善长防守,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但梁烨却大开大合以攻为守,带着股跟你拼命同归于尽的架势,倒是很有他那股疯劲,不过看得出来这厮没用尽全力,下了一半的时候开始学他的棋路,跟哄着人玩似的故意平了局,还贱兮兮地耍赖要赢。

    “朕给你换新的。”梁烨拨弄了一下他的玉佩,顺着他的腿往下摸,将王滇本就没怎么好好穿的外袍揉得乱七八糟。

    王滇不喜欢穿袜子,清瘦的脚踝暴露在空气中,那两圈红绳边上全是带了点紫的牙印,玲珑小巧的金叶子服帖地挨着脚踝内侧,盖住了一小角暧昧又情色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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