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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道:“望江楼,来接你的好妹妹。”

    秦魏宇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下了车便带着司机往饭店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饭店已经打烊,店面前有很大一片空地,寻了几圈没看到人影,秦魏宇边环顾四周边拨打纪之楠的电话,然后循着奇怪的狗叫声,找到躲在角落里的两个人。

    陆姌哭累了,坐在墙角边抽抽噎噎地说胡话,身上盖着不知道谁的羽绒服。纪之楠则靠在墙上,双手互相插在大衣袖子里,低着头把脸埋在立起来的领口中,借着迎面的一点路灯光,只能看见他挡住半张脸的碎发和露在外面通红的鼻尖。

    秦魏宇指挥司机把陆姌弄上车,自己走到一动不动的纪之楠跟前,脱下身上的大衣罩在他身上。

    他的衣服比纪之楠大上一两码,被深色外套裹住的纪之楠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莹白的一张小脸抬起来,眼中涣散的光慢慢聚拢,忽然咧开嘴扯出一个无声的笑。

    秦魏宇一怔,这是纪之楠这辈子第一次对他笑。

    接着便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秦魏宇微微皱眉:“喝这么多酒?”

    纪之楠又看了他一会儿,笑容逐渐褪去,然后赌气似的把脸别开。

    秦魏宇只当他喝醉了犯迷糊,隔着衣服摸到他的手:“走吧。”

    纪之楠不肯动,像被黏在墙上似的负隅顽抗,毫不含糊地甩开秦魏宇的手。

    “怎么了?”秦魏宇从未见过纪之楠如此小孩子气的一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他耐心道,“乖,先去车上,外面冷。”

    纪之楠摇头,嘴里说了句什么,秦魏宇没听清。

    他靠近了些:“你说什么?”

    “骗子,骗子……”纪之楠埋着脑袋念叨。

    “谁是骗子?”秦魏宇忍不住问。

    纪之楠抬起头,梗着脖子冲他吼:“你,骗子!”

    秦魏宇又懵了,还没想到该如何回应,就看见纪之楠的眼眶像进了沙子似的骤然泛红,清亮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不是想看我哭吗?” 纪之楠倔强地昂着头,“你倒是看啊。”

    急促的、带着酒气的呼吸盘旋在四周,伴着略带哭腔的低哑声音,让秦魏宇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

    第21章

    纪之楠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撇开头很疼不说,昨晚睡眠质量不错,一夜未醒,以至于他都睡蒙了,坐起来后茫然四顾好几分钟,直到下床拨开窗帘,看到外面错落有致的屋顶和熟悉的道路,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身上,此时他穿着一套杏色的棉质睡衣,质料优良,柔软舒适。他脑袋里嗡一声炸开,在屋里寻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衣服,除了最里面穿着的内裤,还有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其他东西都不见了。

    把拿起手机揣兜里,打开门冷不丁撞上刚要进来的秦魏宇。

    “醒了?还难受吗?”他问。

    纪之楠拿不准他这句关心是玩味还是嘲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衣服呢?”

    秦魏宇说:“拿去洗了。”

    “谁让你洗的?”

    “脏了。”

    纪之楠额角突突直跳,憋了半天才问:“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此时的他正站在新房的二楼主卧里,是整栋房子最大的房间,正南朝阳,光照通风极佳,上辈子他在这里住了近两年,除了拍戏外宿,其余的夜晚几乎都在这里度过。

    大而空荡的房间,安静的走廊,触目所及的一切都熟悉到令人害怕,即便是白天,也有一股凉意渗入皮肤里,漫进血液中。

    “你住处换了锁,打不开。”秦魏宇陈述道。

    纪之楠:“钥匙就在大衣口袋里。”

    秦魏宇理所当然:“我不知道。”

    纪之楠无语。昨晚喝的酒后劲很大,起初不觉得,后来不知何时他已经醉到神志不清,只记得给秦魏宇打了电话,然后和陆姌一起挪到角落里等,连周茹和莉莉什么时候走的都全无印象。

    他不信自己能在那种情况下能一个人独立把衣服整齐地换上,且不管是谁给他换的,他也不信衣服既然拿去洗了,居然没有人摸到那把钥匙。

    真相只有一个,秦魏宇分明根本没有把他送回过公寓。

    然而喝醉的是他,给人家打电话的也是他,秦魏宇这个洁癖精没把他扔在大街上自生自灭已经十分人道了。纪之楠自知理亏,咬牙半晌,问:“衣服在哪里?”

    “衣服还没干,先吃饭吧,阿姨给你做了糖醋小排……”

    纪之楠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话没听完,便越过秦魏宇径直往二楼露台方向走去。

    晒台是半包围的,里面是玻璃花房式的小阳台。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在阳台上晾衣服,应该就是秦魏宇口中的阿姨,跟上辈子并不是同一个。

    纪之楠看见自己的衬衫和裤子已经晾在上面,毛衣正在阿姨手上被平铺开来放在专门的晒衣架上。他心急,直跳起来把挂在上面的两件拽下来,接着就去拿毛衣。

    “纪先生,衣服刚晾上,还没干呢。”阿姨提醒道。

    纪之楠无暇管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姓纪,把湿漉漉的毛衣拿在手里,问:“我的外套呢?”

    阿姨答:“早上让干洗店的拿走啦,家里洗不了厚重的毛呢外套。”

    纪之楠得到答复,捧着衣服就走,从阳台出来左拐走进二楼的公共卫生间,进去就把门甩上,咔哒一声反锁,将刚刚跟过来的秦魏宇关在外面。

    卫生间里阴冷,纪之楠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睡衣脱了,刚洗过脱水的裤子虽然不像毛衣那样往下滴水,但是还是没办法顺利地套上,裤腿里面冰冰凉,小腿在艰难的摩擦下都冻红了,还是穿不上去。

    衬衫也是这样,毛衣更是惨不忍睹,这样穿出去不仅会被人当神经病围观,可能还会在寒风中冻成一根冰棒。

    纪之楠想换上衣服赶紧走的希望破灭了。

    秦魏宇在外面叩门:“衣服再晒一会儿吧,先出来吃饭。”

    纪之楠是家务白痴,但是用洗衣机脱水这种事还是做过的,他知道现在这个天气,即便是脱过水的衣服,没两三个钟头也干不了。

    经过刚才一番运动,他累得一丝力气也无,掏出手机拨了莉莉的电话,让她买一套合身的衣服送到这个地址来,然后在马桶盖上又坐了一会儿,才打开门出去。

    秦魏宇还在门口,见他好好地穿着睡衣,表情缓和不少,安慰似的说:“先吃饭吧,吃完兴许就干了。”

    从最讲究事实精准性的秦总嘴巴里听到“兴许”二字,足以见得这个猜测有多么不靠谱。

    “我不饿。”纪之楠不想跟他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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