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西窗竹(H)
    浓精。与此同时,晏琛体内突然涌出大股热流,吞没了那尚在吐精的顶端。

    “桓城……我,我有点疼……”

    晏琛抱住肚子,里头隐隐作动,令人心慌。

    陆桓城忙从他体内抽出,就见穴内洪水泛滥,澄澈的清液一波波急涌而出,将他刚射入的白浊冲刷得一滴不留。

    床褥湿透了一大片。

    晏琛心头被阴影笼罩,不安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陆桓城盯着那滩清液,暗叫大事不妙。

    晏琛……破水了。

    “别怕,不会有事的。”

    陆桓城抱他到床铺内侧卧着,摸了摸他的脸颊:“孩子大概要出生了,等会儿可能会肚子疼。你先休息着,疼了告诉我。”

    话音刚落,晏琛就蹙起了眉头,约莫七八息后吐出一口气,可怜地道:“疼。”

    两人都摸不清进展,等了片刻没再疼,陆桓城便先做些别的。

    他们欢爱时弄得满床罪证,如今要做产房,自然得先把腥臊的被褥换掉。晏琛看着陆桓城撤去脏污的床单,铺上干净的,又抱来一床松软的被褥,来来回回十分忙碌。他自认无碍,便想起身帮忙,谁知腹内突然疼痛,只好憋了回去,一动不动地皱眉忍耐。

    等匆匆收拾完毕,晏琛已痛过三回,额角出汗,面色微白,神情不太好看。陆桓城比他还要焦急,无头苍蝇似地在屋里踱步,踱了几圈,决定大晚上的去请稳婆。

    晏琛喊住了他,道:“我看书上说,生孩子没有那么快的。我才刚疼起来,还得等上好几个时辰呢,天亮之前生不下来的。与其叫一大堆人乱哄哄地守着我,害我心慌,还不如只桓城一个作陪,我也好……唔……舒,舒坦些……”

    腹内作疼,他按着肚子轻轻抽了口气,柔弱地唤着:“桓城。”

    陆桓城想想也有道理,便放弃了无谓的折腾,回床上抱住晏琛,把手交给他,好在他忍痛时借一点力量。

    两人如从前那般依偎而眠,只是这一回,谁都没能睡着。

    晏琛的腹痛断断续续,每次发作,宫膜都会收缩绷紧,肚子阵阵发硬,交握的手疼得忍不住使力。陆桓城全神贯注地盯梢着,一有动静就替他揉捏后腰,按摩腹部,稍稍缓和一些疼痛。

    但好景不长,大约是之前的交欢太激烈,晏琛的产程进展相当快。阵痛愈演愈烈,漫长且频密,仅仅一个时辰之后,他就熬不住了。每回疼起来,反应强烈得让陆桓城心疼如绞。

    “桓城,怎么办……好疼,疼死了……”

    晏琛无助地喘息,手臂和小臂上青筋一根根暴涨,嘴唇都快咬破了。他在陆桓城怀中辗转反侧,衣裳汗湿,身躯半裸,圆滚滚的肚子硬得揉都揉不软,任陆桓城怎么按摩都缓解不了一分疼痛。

    忍了足足二十几息,晏琛倏然放松,浑身热汗地轻喘。

    陆桓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枕巾为他擦去汗水,趁着不疼的间隙吻一吻他,以作安慰。

    晏琛的脾气向来很好,但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这会儿是在生孩子。没什么力道的拳头不断往陆桓城胸口上捶,边捶边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快生了还来弄我,现在怎么办啊?疼得要命,停也停不下来,还一次比一次厉害,你叫我怎么熬,怎么熬嘛!”

    说着竟嘤嘤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又疼一回,顿时梨花带雨,凄楚可怜,抱着陆桓城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这一口虎牙深嵌,当真用足全力,若非隔着衣物,险些就要咬掉一块肉。陆桓城终于体会到了当年他爹的痛苦,却是半点也不敢做声,反复安慰道:“是我不好,害得阿琛白白受疼。你往死里咬我,肚子有多疼,就咬我多重,别省力气。”

    二十息过后,晏琛大汗淋漓地松了口,瘫软在床上。陆桓城的衣料齿痕狼藉,残留几道青紫的牙印。

    晏琛从不知生孩子会这么疼,连时间的流逝也被拉得极长,漫漫望不到尽头。

    他的耐心快被磨尽了,有气无力地道:“桓城,去看看……后面……开了多少?”

    陆桓城立刻扶他仰面躺下,掰开他的两条腿观察产口,看了半天,觉得那红肿的小洞是比平日打开了一些,却不知该如何描述。

    晏琛见他支吾许久也答不上来,连杀人的心都有了。自己生孩子疼成这副模样,陆桓城白捡一个爹当,却什么功课也不曾做过!他愤怒又委屈,加之临产脆弱,竟然崩溃地哭了出来:“我,我都要生了,你连产口都不会看,你根本就不上心,不配当爹!我不给你生了,你滚出去,滚出去!”

    他伸腿想踹陆桓城,突然哀嚎一声捂住了肚子,大腿肌肉绷实,鬓角的热汗顺着脖子一条条淌下来,沾湿枕巾。底下的小口一翕一合,吐出半清半浊的液体,比之前开得稍大了些。

    陆桓城赶紧伸入手指丈量,欣喜道:“四指,我量过了,开得很快,已经到四指了。”

    “四指……”晏琛险些崩溃,“我疼了多久?”

    “一个时辰。”

    听到才过去一个时辰,晏琛整个人都瘫了,挺着软绵绵的肚子哀泣道:“书上说,要是初产,得六七个时辰才生得下来呢……我才疼了一个时辰,才一个时辰……桓城,我熬不动了,不想生了……”

    回应他的,是又一次变本加厉的剧痛。

    晏琛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额头淌下豆大的汗珠,浑身热汗淋漓。陆桓城去外头接来一盆凉爽的瀑水,用巾帕为他擦身。但这毫无用处,只消疼过一回,身子便再度被汗液浸润,躁动的肚皮敷着一层细汗,腿间更加泥泞不堪。

    等熬到子时,晏琛已疼得发疯。每逢阵痛,连陆桓城怀中都待不住,挣脱起来,抱着那铁壳般硬邦邦的肚子翻来覆去打滚。时而躬身,时而挺腰,哀嚎声高高低低,甚至理智尽失,口不择言,开始咒骂陆家祖宗十八代。

    陆桓城哪还敢计较什么难听不难听,只要晏琛解恨,把他骂进坟里几百遍也无妨。但奇特的是,晏琛骂他祖宗十八代,并不只骂那五字,而是清清楚楚,一代一代逐辈骂上去。

    先骂他爹,再骂他祖父,然后骂曾祖,接着骂高祖……

    每一个都有名有姓,指着鼻子训斥,还连带生平事迹一块儿咒骂。陆桓城比照了一番,发觉名字居然全对,于是彻底傻了。

    晏琛什么时候背的陆家家谱?

    滚瓜烂熟,疼成一滩稀泥还记得名字,就连先祖在竹庭旁盖了一间小木屋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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