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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朝廷动荡,国无宁日。

    纯阳道长一副世外高人相,摇摇摆摆地走到元泰帝面前,用一种奇异的缥缈音调扬声道:“陛下请。”

    元泰帝倾身向前,拈起金丹——

    傅深突然厉声喝道:“陛下小心!”

    他掌中扣着两枚枣子,指尖一弹,只见两个黑影破空飞去,迅疾地擦过元泰帝胸口,被他伸出的手臂阻拦,最后沿着龙袍骨碌碌地滚落到地毯上。

    几乎是与他同时,严宵寒冲过来,将纯阳道长掀翻在地。

    元泰帝一脸茫然,心脏砰砰直跳,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按着御案的手微微发抖。

    底下早有内侍将枣子拾起呈上,元泰帝对着窗外明亮天光一看,那两枚枣上竟各钉着一根寒光闪闪、寸许长的钢针!

    万寿宴上,皇家供奉的道士竟敢试图行刺皇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元泰帝脖颈青筋条条绽起,气得浑身发抖,高声喝道:“傅深!严宵寒!怎么回事!”

    这场景多少有些讽刺,在生死一线的危险关头,元泰帝潜意识里唯二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他忌惮不已、用尽办法打压的傅深,另一个是不久前才被他重新起用的严宵寒。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可惜忠臣早已被他亲手摧折。

    “陛下容禀,”傅深在心里叹了口气,出列道,“这奸人意图不轨,欲借献金丹之机行刺陛下。臣施救不及,只得出此下策,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勿罪。”

    元泰帝道:“将托盘呈上来。”

    傅深立刻道:“陛下小心,那托盘恐有古怪,内置机关,只要一拿起金丹就会向外射针,为免误伤,陛下还是让……让飞龙卫来拆吧。”

    魏虚舟带着几个禁卫将纯阳道长五花大绑起来,严宵寒则拾起地上托盘,仔细检视,发现侧边上果然有两个并排的小孔。拿给皇帝看过后,他从果盘里找了把银刀,小心地撬开了托盘的夹层。

    绸缎下只有一层薄木板,放金丹的地方开了个小圆口,使金丹与盘中机括相连,只要将金丹拿起,重量变化,牵动机括,就会向外射出钢针。

    待命的太医抱来一只小犬试毒,从枣上取了一枚针刺入肚腹,不过数息之后,那狗已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亡。

    针上抹的果然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幸而傅深坐的近,眼神又好,心细如发,才敢大胆出手,电光火石之间救了皇上的命。倘若当时一念之差,元泰帝没有允准傅深赴宴,换成在场其他人,此时大概已经要给元泰帝准备后事了。

    “纯阳,朕待你不薄,”元泰帝胸膛不断起伏,冷冷地逼视着他,“你为何要谋害于朕?”

    那纯阳道长也不是个凡人,死到临头,居然一脸平静安宁,对元泰帝的暴怒视若无睹,五花大绑之下,竟然喃喃地念起了。

    一场寿宴险些变成血案,再配上纯阳道长分外缥缈的嗓音,那场景诡异的瘆人。在场的文武官员个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严宵寒见他咬死不说,低声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

    元泰帝道:“带下去审。”

    有飞龙卫在,三法司不敢上来揽这个案子,魏虚舟把人带下去。元泰帝在御座上阖目平复了片刻,缓缓睁开眼,忽然厉喝道:“杨勖,你推荐的好人!”

    杨勖面如土色,当场摘了官帽伏地请罪,叩头不止。杨皇后是他亲妹妹,也脱不了干系,忙跟着要跪。

    谁知她刚从座上站起来,忽地面露痛色,捂着小腹踉跄了几步,腿一软,跌倒在高台之上。

    元泰帝唬的慌忙起身:“皇后!……太医?太医何在!”

    这时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血!皇后娘娘流血了!”

    如惊雷落地,满殿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皇后。

    正午之时,天光大盛,照的殿内明亮堂皇,只见皇后凤袍委地,正在她身下的位置处,一圈黯淡的深红色渐渐蔓延开来。

    在场官员虽然全是男人,但大多都有家室,这种场面哪怕此前没见过,也能大致猜出个八’九分。

    太医提着药箱匆匆上前,不让挪动皇后,神色凝重地为她号了左右手的脉搏,最后满脸绝望地朝元泰帝磕了个头,感觉别说乌纱,就连自己项上这颗人头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禀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两月身孕,只是从脉象上看,是小产前兆……这一胎恐怕危险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元泰帝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那凤袍与鲜血在视野里扭曲成怪诞的图案,女人苍白的脸上带着悲痛的神情,可那红唇灼灼,在他眼里,却仿佛是无声的示威与嘲笑。

    骗子!都是骗子!

    怒急攻心,一口痰卡在喉头,元泰帝正欲大发雷霆,却突然感觉身体一歪,整个人轻飘飘地坠落下去。

    场面顿时失控。

    “皇上!皇上!”

    第35章 对谈┃我给你们脸了是吧

    元泰二十六年的万寿宴, 以百官贺寿、万民同乐为开始, 以皇帝晕倒、皇后流产而告终。

    严宵寒急着回去处理案子,只能送傅深到东胜门。他让小太监出去叫严府家人到宫门处等候, 趁着四下无人, 躬身抱了抱他, 叮嘱道:“这案子不知道要审到何时去,晚上不用等我, 你早点睡。”

    傅深大概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闻言点了点头。

    严宵寒又道:“我看你刚在宫宴上也没吃好, 回去再吃点东西, 别饿着, 别忘了吃药。”

    傅深终于从思绪里抽身,拉着严宵寒的领子将他扯到眼前,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在他嘴唇上撞了一下, 颐指气使地道:“年纪轻轻的, 学什么不好学老妈子, 给我闭了,不许叨叨。”

    真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严宵寒啼笑皆非,心说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宝贝侯爷还不领情,下回就应该让他三天下不了床,他才能体会到老妈子的可贵, 学会知足。

    两人只来得及温存几句,那边小太监便回来复命。严宵寒目送他二人身影消失在宫门外,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他换上一副铁石心肠,转身回到北狱时,又成了那个心狠手辣的钦察使大人。

    傅深一回严府就把自己关进屋里,吩咐别来打扰,下人们察觉到他心情不好,也没人敢劝,连杜冷都被挡在门外。直到傍晚,有人大着胆子来敲门请他用饭,战战兢兢地说他如果不吃饭,老爷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这话一出,杜冷就觉得要糟。傅深这种上位者,最讨厌别人威胁他,别说一个严宵寒,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果然,傅深在屋里冷冷地道:“我给你们脸了是吧?”

    那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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