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拯救男主
    听方棋大有把他丢在这里的意思,柳春云左顾右盼,双眼溢满慌张和惊恐,唰的紧紧抓准他袖口道:“高、高人,可使不得啊,您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

    “能的。”方棋道。

    柳春云:“……”

    方棋道:“你怕什么,山上很安全,况且有高人我在这里,没有鬼怪敢伤害你。”

    天愈发黑了,听到鬼怪两个字,柳春云含着泪把他抓得更紧了。大有他一走他就会挂在此地的架势。

    方棋叹了口气,他很理解柳春云的心情,经历山下种种之后,留下极深的心理阴影……可是然并卵,他还是不能带他回去。

    一阵风刮过,树影摇动,越发显得周围阴森森的。

    柳春云道:“高人……”

    方棋深呼吸,看来他必须使出绝招了!

    “这样吧。”方棋闭眼,忍痛从头上拔一根头发,抓过柳春云的手,极为郑重的放在他手里。

    柳春云愣愣道:“这是何意……”

    方棋严sù的说:“我的头发能作九九八十一种变化,如果这山上有谁敢伤你,不要怕,这跟头发会帮你御敌,保你平安。同时我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你遇险的消息,赶来救你。”

    柳春云感动的看着方棋。

    方棋道:“这下你可放心了?”

    柳春云把头发,肃穆、庄重的攥在手心,我在胸前,如同握着一道保命符,道:“谢谢高人。”

    方棋道:“嗯嗯嗯。”

    方棋抱起小鸭嘴兽,朝他摆手拜拜,这孩子真好骗==

    回去一路上,山青水绿,鸟语花香,方棋脚步轻快,想一想明天就有盐吃了就好高兴。

    回家以后,方棋先去山洞瞧了瞧,男主还没回来。

    然后才去看他早上的时候生的火,还留有一片火星,俯身一吹,木炭上翘起火苗,再有干草引火,花的点着了。

    今天回来得迟,还没给男主送晚饭和早餐呢。

    方棋挽起袖子,打定主意今晚先将就一顿,等他买回来锅和调味料,再来一顿好的。

    虽说是将就吃,他也不想啃草了。早上吃的鱼,晚上吃烤□□!方棋抓起一只鸡去河边宰。

    杀鸡最费事的是清理鸡皮上细小的鸡毛,按理说应当先用热水烫一遍,再去鸡毛会容易得多……可是朝他没热水,他的那个锅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他怎么就忘了早上把水架在火上呢,这样的话烧一天,总能烧半开吧?

    千金难买早知道,方棋也没个镊子,只好辛辛苦苦的又指缝一点一点的抠鸡毛。

    等他忙活完,提着洗干净的鸡回来烤,天已经黑透了。

    和早上如出一辙,味道尝起来不知道怎么样,但香味掀出来了,飘飘袅袅,让人食欲大开。

    方棋一边转着鸡,一边张望。不太对啊,小孩还没回来?一般到这个时间他早就在周围蹲点了,瞪着一双大眼看看看,今天怎么没瞧见他?

    外面的鸡身烤至焦黄,最外一层快能吃了,还不见小孩的踪影。方棋换了个姿势坐,又换了个姿势坐,怎么也坐不住。

    “鸭嘴儿,过来,来。”方棋朝小鸭嘴兽招手。

    小鸭嘴兽:“……”

    鸭嘴兽它忍了,鸭嘴儿是个什么玩意儿?!!!

    方棋等了一会没动静,转头一瞧小鸭嘴兽抱着自己的球瞪视他。

    “愣着干嘛啊,”方棋道:“过来帮我转转鸡,我有急事走开一下。”

    小鸭嘴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站在方棋坐着的那块石头上,用力把鸡举高。

    方棋拍拍它脑袋道:“我一会就回,乖。”

    小鸭嘴兽晃了晃脑袋。

    方棋往山洞的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回头看看,身后火光映出温暖的橙黄色,小鸭嘴兽听话的举着鸡。

    方棋笑了笑,心里暖洋洋的,继续前行,远远的看见他和小鸭嘴兽睡觉的地方……

    空空荡荡的。

    方棋呆愣片刻,大叫一声跑过去,原地转圈,卧槽卧槽卧槽……他的被窝卷没了!

    被窝卷是他和小鸭嘴兽搜集的干草,厚厚的一层,有树枝固定住,当被褥用。

    竟竟竟然没了!

    方棋:“!!!”谁会偷那个?

    方棋第一个想到柳春云,很快又将其排除在外,那家伙老实巴交的,现在八成正感动的捏着他的头发睡觉。

    除了他还能有谁?

    想到另一个人,方棋头晕了晕,简直欺人太甚!

    方棋怒气冲冲气势汹汹的往山洞走,在门口扒着门洞往里一看,果不其然,他的被褥正平平整整的铺在床上。鸿元坐在床上,抱着他的外套,许是听见了动静,微微抬眼看来,面无表情,嘴唇抿紧。

    方棋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看那个被角铺的多齐整,被面连一丝皱褶都没有,不知道抚平过多少遍了!

    方棋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他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孩有条不紊,冷冷静静的,这一qiē显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卧了个大酒槽太欺负人了!虽然天冷了点,可你也不能抢别人被子啊!

    不能再惯着他了!方棋坚定的握拳,他这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啊!昨天小鸭嘴儿差点没命,他还没算账,今天又抢东西了!

    不能怂,如果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下次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来!

    奔着熊孩子必须得狠得凶的念头,方棋哐当一声把门重重的推开,门撞到石壁反弹回来,方棋早有先见之明的胳膊肘横在胸前,挡住反弹过来的门,才没有撞他一脸。

    看到他进来,小孩紧张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方棋冷笑,看来他也不是不心虚的嘛。

    小孩心虚他胆儿就肥了,方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恶狠狠的先把外套夺过来。

    小孩还牢牢的拽着他的袖子,方棋猛地一拽,把小孩拽了个踉跄,撞到他腰上。

    方棋呆了呆,没想到他会撞到他,下意识想摸摸小孩的额头,稍一心定,又想起这不是重点。

    “哎呦这衣服怪眼熟,”方棋抻开衣服故意用力一抖,阴阳怪气道:“这不是我的衣服嘛。”

    方棋把外套往肩膀上一甩,斥道:“是你的东西吗你乱拿?”

    小孩有点无所适从,茫然的退后一步,像是被吓着了,胸口剧烈起伏,害怕的看着他。

    看男主这个表情,方棋烦躁的抓头道:“你不要这么看我!”

    方棋竭力压住心软和负疚感,重重的说:“这是原则性问题!不是你的东西不能拿,这是小事儿吗?你给我记住,不能养成小偷小摸的毛病!听见没有?!”

    小孩吓了个激灵,黑漆漆的眼睛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方棋走到床边,把被子卷起来抱在怀里,居高临下的说:“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又不会害你……你至于这么讨厌我?今天晚上的情况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晚上睡觉冷是不是?明天就有新棉被盖了,比草席子暖和得多,你先凑合一晚上。鸿元,人不能太自私。”

    方棋吐了口气,一段话说完,心中的郁结非但没有减缓,反而更郁闷了。

    方棋看了小孩一眼,大步走出屋外。

    双脚麻木的回到睡觉的空地上,把草席原样铺好,方棋心越来越沉,焦躁的把外套摔在地上。

    他刚才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不久前还在想他们两个的关系不能再恶化了,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今晚这么一闹,得了,两人算是彻底闹翻了吧。

    现在怎么办?啊啊啊!方棋悔得肠子都青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下把男主彻底得罪了,怎么整吧,以死谢罪?其实就算把草席送给男主又怎么样!他又不会少块肉,这叫忍辱负重!

    可是……

    有错不纠,一味的顺从纵容,会把孩子养歪的。

    那他也不能用这么暴力的方式啊!

    其实也不算暴力……方棋安慰自己,他又没揍他。

    方棋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走,头好疼头好疼头皮好痒头皮好痒,明天一定不要忘jì买洗发水。

    ……

    不行我不能自乱阵脚,方棋冷静的想,明天他就有钱了,到时候给男主多买点漂亮衣服、零食、好吃的点心,扔掉草席子换上新棉被。小孩子嘛,很好哄的。

    他这叫能屈能伸!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并不叫拍马屁!

    没有哪个小孩能拒绝美食!

    有了应对的办法,方棋稍微觉得安慰一点,拍拍手,往河边走。

    不知道小孩这回会不会再抢一回草席。

    如果这回他又拿走的话……就……就随他吧==

    方棋远远的看到火堆,小鸭嘴兽兢兢业业的在烤鸡。方棋扶着树往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朝小鸭嘴兽走去。

    方棋吸吸鼻子,这个味跟他走的时候不一样啊。

    走近一看,小鸭嘴兽还在认真的转着鸡,察觉他的归来也没有松懈。小家伙劲儿不够,那鸡举着都快填进火里了,鸡皮烧得呲呲响,小鸭嘴兽看到离火离得近了,猛然又把鸡举高。

    焦黄的鸡都变成漆黑的了……

    这么谨慎的把鸡烤糊,方棋凶它都不好意思张嘴……

    小鸭嘴兽在石头上蹦了蹦,高兴的叫:“叽叽叽。”示意他快接手。

    方棋无奈的从小鸭嘴兽爪里接过,把鸡举到眼前看看,屈指敲了敲鸡的外层,邦邦硬嘣嘣响,糊的已经没救了。

    小鸭嘴兽期待的看着他。

    方棋绞着脑汁,艰难的夸它:“这个……我们家鸭鸭真厉害,烤成叫花鸡了,咳,叫花鸡,我们把皮……把壳剥开……”

    ……

    *****

    次日清晨,方棋早早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山洞走去。周围静悄悄的,洞里空荡荡的。

    方棋失望的叹了口气,把昨天给小孩剩的鸡用叶子包好,和半块馒头菇一同放在门口。

    看时间差不多,方棋带着小鸭嘴兽去找柳春云会合。

    行至昨晚分别的地方,柳春云已醒来许久,抱着背筐站在树下,听到脚步声举目望来,隔得远远的一边招手一边喊,“高人!”

    方棋道:“嗯。”

    柳春云跑来道:“高人的头发果然非同凡响,这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有!”

    方棋强撑着打起精神,道:“过奖。”

    柳春云道:“高人为何愁眉苦脸?”

    方棋道:“牙疼。”

    柳春云去牵他的手,关怀道:“柳某医术尚可……”

    方棋截口打断道:“我这是心病。”

    “……”柳春云道:“倘若高人不弃,我愿意洗耳恭听……”

    方棋看了看他,摇头道:“能说出来的委屈,便不叫委屈。”

    柳春云:“……”

    方棋:“……”

    两人一路往下,饶是方棋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山上只有坟头一座一座,乍看很吓人,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到了风瑶山三分之一处,入目绿白一片。绿的是树白的是骨,下山的路几乎是一路踩着骨头下去的。

    骨头大多不是完整的一具,而是残肢断臂一根一根。更有甚者还有拆得稀碎的碎骨,犹如被摔碎的玻璃渣。

    参天古木遮天盖地,阴风飒飒,树影深深,可怖非常。

    再往山下走,除了累累白骨,又瞧出和山上的另一些不同来。

    柳春云紧紧攀着方棋,虽然吓得全身发抖,却并未失态拖后腿,声音又尖又小的说:“来、来了……他们来了……”

    方棋正想问是什么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形,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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