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拯救男主
    &am;b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连千尸谷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更遑论怎么出去。

    &am;b方棋每天仍然打坐修炼,真气提纯,却将练习剑法的时间腾了出来,用来寻找破除结界的方法。

    &am;b在桃源居的角角落落里翻了翻,仰着头使劲往天上看。在他的印象里,进入千尸谷唯一的方法就是从山上掉下来,然而上空朗朗乾坤,碧空如洗,一望无际,不管从哪个角度,都看不出来一丝一毫被夹在山缝中间的影子。

    &am;b方棋不禁感慨,修真这点挺好用,随时随地建立结界构造一个小世界,不是真的胜似真的,等他的修为也达到了这样深厚的高度,他第一件事……就是要虚构出来几台电脑啊!还有手机iad游戏机!要知道,只要身边有电子娱乐和饭,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待着,一个星期一个月都不嫌闷!

    &am;b方棋看了两天,连桃树和梨树的树根都刨了刨,湖里也溜达一圈。树是真的树,树根也是真的树根,湖水也是真的水,没找到什么线索,便想去外面的千尸谷看看。

    &am;b推开院门,往外一瞧,千尸谷外面的土地杂草不生,几乎没有花草树木和活物的影子。除了远处的山峰又高又凶,影影绰绰得看不分明,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往近了看,连个明显的建筑物都没有,许是有结界的缘故,他明明就记得千尸谷在两座大山的中间,没道理有这样广阔无垠的景致。

    &am;b方棋举步走出来,又怕出来以后关上门自己打不开,从远处搬来一个石墩,把门拉开挡住,随后才走了出去。

    &am;b千尸谷看起来大得没边,方棋寻思,实际上应该没有这样大,毕竟结界在山谷夹道里。兴许沿着一个方向走,走上一段就能碰触到结界?方棋摸摸索索的往前走,走一段就回头看看,看门有没有被关上。然而他走了小半个小时,都还处在荒田野地里,远处的山峰依然那么远,没近一点。他也不敢走得太远了,瞧着就快看不到桃源居的院门了,只好赶快回去。

    &am;b没办法,回到桃源居,方棋坐在挡门的石墩上纳闷,不能啊,能进来就一定能出去,但千尸谷没塌,灵霄神女和长淮剑神的修为远远的在他和鸿元之上,别说三两天离开,三两周能研究出来出去的路都要谢天谢地了……随后方棋看了看桃源居,又看了看千尸谷……忽然眼睛亮起来。

    &am;b哎?

    &am;b他刚才怎么没想到?

    &am;b桃源居是一个小世界,外面的千尸谷又是一个小世界,这两个小世界就紧紧挨着,一里一外天壤之别,他刚才怎么会舍近求远的去其他地方找结界的尽头!眼前不是有现成的吗?还不是一个是两个呢!

    &am;b既然两个结界接壤,之间肯定是有接缝的?

    &am;b方棋蹲着摸了摸桃源居的地面,又摸了摸外面千尸谷的地面。很明显,从颜色上就不一样,千尸谷贫瘠偏黄,桃源居肥沃偏微黑,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方棋不信邪地站起来,一会走到院外,一会回到院里,想感受一下结界之间有没有细小的阻滞感……如果这么近的相邻的两个结界他都不能发现问题,那想走出千尸谷无异于痴人说梦。

    &am;b方棋一会摸墙一会摸地,冷不防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一个人在这里折腾什么?”

    &am;b方棋拍了拍手上的土,回头一看,鸿元抱臂看他,不知来了多久了。

    &am;b“你过来看看,”方棋连忙朝他招手道:“这一里一外,千尸谷和桃源居,压根就是两个世界,可我死活看不出来哪里有接缝,你看看你能不能看出来。”

    &am;b“你想做什么?”鸿元屈膝半蹲,摸了摸他的耳垂,低声问道。

    &am;b方棋顿了顿,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然后继续扒地,道:“我在找出去的办法啊,我们两个现在在哪里修炼都可以,并不是只能在千尸谷,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am;b男人重重地掐了一下他的耳垂,方棋惊叫一声,怒视他道:“你掐我干嘛?”

    &am;b“总想着跑出去,”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道:“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am;b方棋静了片刻,他隐隐约约地发现鸿元有一个问题,盯着他看了一会,男人平淡冷漠的表情之下隐藏着极浅极淡的一丝不安,终是没有点明,方棋放轻了声音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奇怪,你怎么不想着出去?待在这里多没意思呀……连个人影都没有。”

    &am;b鸿元不答反问道:“很没意思?”

    &am;b“……你没觉得?”方棋故意做出哀怨的表情,道:“哦对,我忘了,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在无聊,你每天那么忙,洗衣做饭还得扫地……也不嫌烦,真能耐得住寂寞。”

    &am;b鸿元笑道:“你以为都像你一般坐不住?看你哪里有修士的样子。”

    &am;b方棋扒着门框,研究门框的边边角角,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一边哄他道:“我也不知道啊,说起来,看到那些闭关修炼的修士我都觉得很佩服,不吃不喝闭关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也没人说话,一个人待着,难为他们能坚持下来。”

    &am;b男人冰冷的眼睛温软了一些,他的这个人倒很有自知之明,自知一定坚持不下来。

    &am;b方棋回头看了看他,果不其然看到鸿元神色有所缓和,笑道:“我想跟你在一起啊,你不用怀疑这个,但又不是只有在千尸谷我们才能在一块,你说呢?这两者并不矛盾,别废话,快过来看看。”

    &am;b鸿元站起身来,靠着门框,挡开他乱摸的手,道:“出谷之后,你想去哪里?”

    &am;b方棋呆了呆,狐疑看他,听他这个语气,似乎是知道怎么样才能出去。

    &am;b方棋试探道:“我想回风瑶山。”

    &am;b鸿元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

    &am;b“从千尸谷出去以后,我想先回风瑶山,”方棋笑道:“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想先回那里去看看。然后……修真界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学你父母,游山玩水怎么样?如果逛的累了,随时可以再回来啊,反正千尸谷就在这里,又跑不了。”

    &am;b男人的脸上飞快地生出一片红晕,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微红的脸把他的心情出得干干净净。

    &am;b方棋叹了口气,鸿元看起来深沉冷漠难以讨好,实则只要他对症下药,顺着毛摸,说一两句好听的话,这人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am;b“嗯,”鸿元靠着门框,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随后道:“不准乱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跟紧我。”

    &am;b方棋无奈道:“行行行,你说怎么就怎么,行了?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

    &am;b鸿元沉吟片刻,将他推进桃源居,反身合上了门,男人冷峻的眉宇之间矛盾的含有丝丝暖意,随后牵起他的手,道:“跟我来。”

    &am;b方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神色疑惑,走了一半的路往前看,发现鸿元带他去的方向,好像是书房旁边的那个房间,那个一直带着锁,不为人知的房子。

    &am;b“鸿元?”方棋侧头看他,果然来到了加了大锁的门外。

    &am;b“给你看一些东西,”男人在门外的锁上用手磕打几下,垂着眼睛道:“顺便拜别我的父母。”

    &am;b父母?

    &am;b灵霄神女和长淮剑神?

    &am;b方棋愣住了。

    &am;b愣神的功夫里,鸿元打开了锁,推开了房门,尚未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先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

    &am;b方棋往里一望,怔了一下,这是一件婴儿房。

    &am;b房屋里的布置和摆设延续神女和剑神一贯的风格,简单清雅……有点乱,但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细微之处,可见其用心,用心到了温馨的地步。

    &am;b桌案上放着几件小儿衣裳,针脚细密,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边,另一件铺开的蓝色小衣裳的衣袖上面还穿着针线。靠着墙壁的地方有一张石,上铺着厚厚软软的褥子,还有一个白色的小枕头。

    &am;b而头、侧,则加了一层小栏杆,防备孩子胡乱滚动掉下去。

    &am;b这应当等到孩子大一点的时候睡的。

    &am;b因为边还放着一个青竹编织的婴儿摇篮。

    &am;b摇篮上方系着一串风铃,方才开了门进了风,铃铛摇动,叮当作响。

    &am;b方棋站在门口站着发愣,像是看到了一串尘封多年的往事。

    &am;b鸿元迈进房门,朝他伸手道:“进来。”

    &am;b方棋走进屋里,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半成,但准备的东西非常齐全。桌上的小衣服展开一看,便知道大小是不一样的,有小一点的孩子穿的,还有稍微长大了一点的小孩穿的衣裳,衣服下面还压着一层厚厚的东西,是婴儿用的尿布。

    &am;b摇篮里放着一面小镜子,挂在摇篮上的风铃并不精致巧妙,甚至有些粗陋,一大串一大串的铃铛靠在一起,显得很是繁琐,一看便知道不是出自正经的手艺人的手。

    &am;b方棋在屋里转了一圈,神女和剑神位高权重,这些事情随便找个仆役来做就行。但这屋里,大的好比是,小的好比是婴儿玩具,显然都是两人一点一滴,亲手所做。

    &am;b就像是疼爱孩子的平常人家,只是这两口子尤其的闲==

    &am;b但不管怎样,都不难想象,若不是鸿元身份特殊,还没出生时,长淮和灵霄双双归西,若这对夫妻尚在人世,一定会好好爱护他。断然不会让他身世坎坷,流落到任人欺凌,从小到大,一直走投无路的地步。

    &am;b方棋沉默了片刻,在看书的时候,他就对这两位神人颇为敬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两人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高高在上,贵不可攀,长淮已臻剑神之境,在修真界德高望重,一手创建了云淮剑宗,可谓是泰斗一样的身份。而灵霄神女是万兽森林修炼成人的第一只母兽,前无古人的首例,论身份与长淮不相上下,在万兽森林完全能横着走。这两人对以往的光鲜和荣耀,对过去一点一滴打下来的江山,居然能说放下就放下,说不要就不要,面对修真界和万兽森林的双重追杀都能不畏不惧,隐居深山,方棋自认没有这份魄力。

    &am;b人都是贪图享乐的。

    &am;b如果这两人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一直身在富贵,从未经过贫穷,不自量力的放下一切他并不觉得多佩服。

    &am;b可长淮剑神出身寒微,好在资质尚算出色,完全是自己慢慢打拼到剑神的地位。而灵霄神女更不必多说,以魔兽的躯体,生活修炼了千千万万年,方才修出人身,千辛万苦获得魔兽的景仰和尊重。明明那么来之不易,心里到底在寻思什么,才能有这份胆魄,将过去全部丢了不要?

    &am;b当然……方棋苦笑摇头,如果这两人其中有一个心志稍有动摇或抱怨,又怎么对得起另一半的付出和牺牲?好在没有互相辜负,好在都是个死心眼。

    &am;b方棋静思片刻,才对一旁的人道:“你父母……是好样的,也很疼你。”

    &am;b“是吗。”风住了,鸿元低头用指节碰了碰风铃,方才静止的屋里又有清脆的铃铛声响,他侧头似笑非笑,道:“好样的?”

    &am;b方棋迎上他的目光,点头道:“对,拿得起放得下,好样的。只可惜走得太早,不然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娘。”

    &am;b鸿元恍了恍心神,两人一时无话,小鸭嘴儿远远的看到他们两人过来,在后面追了半天才追上进度,以一种翻山越岭的姿态和劲头,四爪并用的翻过了门槛,摇摇晃晃的跑了过来,抱住方棋的脚。

    &am;b方棋低头看它,鸿元也低头看它,将小鸭嘴兽提溜起来,放进比它的新房子还要大的摇篮里,小鸭嘴兽站在里面,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am;b“你可能有所误解,”鸿元拨弄风铃,带着几分讥笑,道:“这两人声名狼藉。”

    &am;b方棋皱了皱眉,这是见鬼的什么语气,对灵霄神女和长淮剑神有误解的到底是谁?是他还是鸿元?难道鸿元也跟那些别人犯了一样的毛病?

    &am;b方棋扭过头看他,男人长而密的睫毛打在眼帘上,道:“人|兽结合天地不容,曾经因此被追杀上千年,说是为天除害,必不能留。后来他们隐世不出,此事还沸沸扬扬传了几百年,即便到了今天,仍有人提起,语气嫌恶,很看不起。”

    &am;b并不仅仅是长淮和灵霄被追杀千年,就连你在千尸谷继承修为,被人发现是人|兽之子,亦是紧追不舍,杀无赦。

    &am;b方棋默默地看着他的侧脸,鸿元抿着嘴唇,眼中有些不一样的情绪,但那绝不是厌恶和不满,他反复地触动风铃,微微失神。

    &am;b方棋失笑,沉闷压抑的心情腾出来一丝好笑,鸿元这就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了,他对这一双素未谋面,但又血浓于水的双亲明显非常眷念和渴望,哪里像是表面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本来以为赵父和小妾才是亲爹娘,可那真是一对不合格不靠谱的爹娘,想必鸿元小时候对这两人不是没有怨怼的。后来发现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却老早就亡故了,只留下只言片语……鸿元是怎样复杂的心情可想而知。方棋稍微理了理,把自己也理乱了,但这时候鸿元揭了自家父母的短,故意把人往低了说,绝不是真心话,一看就是别扭的毛病又上来了,正要开口调笑他两句,男人忽然轻轻咳了一声,方棋呆了呆,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

    &am;b方棋默然一会,才道:“你父母是登高跌重,两人身份地位都不一般,修真界的人有千千万万,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想看他们犯错。这种人身上就算有芝麻大的污点,也会被放大无数倍,其实……就是谈个恋爱而已啊,用得着万人讨伐嘛。不过,你爹你娘还是拎得清的,你想一想呀,越是环境艰苦,路难走,他们两个越没分开,越证明是真爱啊。”

    &am;b鸿元:“……”

    &am;b男人蹙了蹙眉,才转过头看他,拨开重重阴霾露出笑容,道:“伶牙俐齿。”

    &am;b方棋看他心情终有好转,不禁松了口气,低头按了按四爪朝天的小鸭嘴儿的肚子,小东西舒服的直哼哼。鸿元提着它尾巴把它翻过身来,突然转了个方向看着方棋,温柔道:“想不想看他们的样子?”

    &am;b方棋:“……”

    &am;b不待他回答,鸿元快速走出门外,方棋拿起摇篮里的巴掌大的镜子看,心想这不是因缘镜?几乎是立即,鸿元又很快回来,方棋以为他是去拿真的因缘镜,却不料料到,是捧了两幅画回来。

    &am;b小心地展开第一幅画,是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艳丽。

    &am;b神色凌厉的二八少女,一身白衣,高高地站在树枝上,那根树枝还及不上手指粗细,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根枝叶。绿树白衣,乌发雪肤,数丈长的白绫搭着少女的手臂,一直垂到地面。这应当是野外的一座破庙,歪脖子老树和破败房屋,没有拉低少女的半分颜色,反而衬得她容貌绝佳,又漂亮又锋利,表情有点凶,让人想就近去看看,又怕被刺伤。

    &am;b“这是父亲第一次见到母亲。”鸿元笑道:“是不打不相识。”

    &am;b方棋想了想,是先掐后相爱的戏码?

    &am;b随即鸿元缓缓地展开了第二张,这张的背景相当熟悉,就是在桃源居的桃花树下,女子支头坐在花树下面,手边是一方棋秤,上面摆着还没下完的棋盘。那女子微微抬眼,不经意地望过来,面容上少了青涩,多了几分妩媚,神色也不似上一幅画那样冷漠,浅笑嫣然。细齿洁白有如编贝,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既然身处千尸谷,现在多半是已经被剿杀到无路可走,退世隐居的那一段,然而在她身上看不出任何仇世的神情,仿若二九芳华的年轻少女,眼神清澈透明,有一分无邪的纯然。

    &am;b方棋心里被挠的痒痒的,这两幅画长淮剑神自始到终都没有出镜,但他好像又无处不在,一笔一墨,一纤一毫,细致至极,将女子的神态心境,一颦一笑,在这幅画里渲染到了极致。仅仅是看着画,都能感受到作画人的情意。

    &am;b鸿元笑道:“母亲有些不讲理,人也怠懒不好动,父亲大事小事都让着她。”

    &am;b鸿元牵着他往门外走,道:“桃源居不是结界。这里本是一座荒地,是父亲一手开垦出来。桃源居的一花一木,桌凳房屋,都是他亲手所做,从不假手于人。”

    &am;b方棋沉默了半天,“……咱们就是捡了个现成的?”

    &am;b鸿元笑道:“可以这么说。”

    &am;b两人在婴儿房细细碎碎的说了小半个下午,小鸭嘴儿趴在摇篮里,先后爬到摇篮的边缘好几次,看了看高度,没敢跳,只好躺在里面打滚,滚累了又睡了一会。

    &am;b时到黄昏时候,小鸭嘴兽张着巨大无比的嘴打了个哈欠,正好看到两个大人起身。

    &am;b“我们明日动身。”

    &am;b方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鸿元果然知道怎么出谷,无形中更是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am;b可是为什么?

    &am;b“你先出去,”鸿元柔声道:“我稍后就来。”

    &am;b方棋看了看他手下按着的巴掌大的因缘镜,眼睛闪了闪,退出门外。

    &am;b男人手指在镜面上掠过,镜面水一样荡漾开来,现出一副画面。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已经现出浓厚的老叟之态,掩不住的疲惫和沧桑,女子尤甚,全不见画里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两人头发花白,神色憔悴到了极点,但依然是笑着他,低声嘱咐交待什么,脸上全是不舍和不放心。

    &am;b男人小心地触摸镜中人苍老的眉眼。

    &am;b你们想给不能给的,你们的遗憾,终于有这么一个人,代你们完成了。

    &am;b当夜收拾好了东西,其实也就是几件换洗的衣裳,桃源居的其他东西,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动。这是他们的家,更是长淮剑神和灵霄神女的家,而且……反正又不是不再回来。

    &am;b离开住了几个月的地方,而且行程这样突然,方棋有点感伤,看看菜地,看看凉亭,又看了看万花齐放的花树林,还没离开就开始挂念。

    &am;b只是……

    &am;b离别的感伤气氛没有持续多久,鸿元放下包裹,领着他来到门前的一棵树下,按了按他的肩膀,道:“跪下。”

    &am;b方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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