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锐发现他直在摆弄这个东西才开口解释道:“这种监听器般都是用来监听些警惕性较低,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嫌疑人,缺点是容易被发现,不过可以非常快地安装在人身上。”

    廖教授笑了起来,道:“我确实就是那种既不重要,警惕性也非常低的人。”

    “就调查这个角度说。”楚锐回答。

    廖谨不解地问:“什么?”

    “我的意思是,您在被调查时确实不会引起警方过分注意,”他做了个上下打量廖谨的动作,道:“因为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您与犯罪有关。”

    廖谨微微笑,道:“我把这句话当成对我的信任,”指尖啪的声,他满怀歉意,“掰断了,您还需要吗?”

    晶片夹在廖谨的手指之间,随着他的动作反着光。

    这双手上有常年握笔写出来的茧子,哪怕现在完全没有手写授课或者手写件的必要,他仍旧保持着用钢笔的习惯,且显然用了很多年。

    廖谨的手开不了枪也拿不动刀,握支钢笔足以。

    他走过垃圾桶时随手把晶片抛了进去。

    “不用。”楚锐收回视线。

    名义上体弱多病需要静养的元帅和廖谨站在飞速下降的电梯里。

    楚锐面对过比这紧急几万倍的情况,他毫不紧张,只是边擦枪边和廖谨说话。

    廖教授则显得心事重重,有几次都没来得及回答楚锐的话。

    “您很害怕?”楚锐突然问道。

    廖谨苦笑着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指微微颤抖,这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了,要是楚锐愿意摸摸的话,会发现他的体温连个死人都不如。

    “我不是害怕,”廖谨尾音不像之前那样清晰,“我就是,就是紧张。”

    廖谨还披着楚锐的大衣,大衣下摆略长,因为电梯不算平稳,大衣在他膝盖偏上的位置轻轻摇晃。

    楚锐把用手帕擦连指纹都没有的枪递给廖谨。

    廖谨的表情比刚才更紧张了,他伸出手,试图把枪接过来。

    楚锐看廖谨郑重其事且故作镇定的表情差点没以为自己拿的不是把普通的自动电磁枪,而是人类明最后的希望。

    廖谨犹豫了半天,最后道:“我不会开枪。”

    楚锐挑眉,又把枪拿回去了,“我以为您身边有武器会安心的。”

    廖谨下意识般地说:“有您在我身边我会安心的。”

    楚锐弯起嘴唇。

    被信任是件很让人舒服的事情。

    廖谨看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帝国对于枪支管控并不严格,只要满足了条件就可以合法拥有枪支。

    楚锐四年前在域外的时候见过孩子杀人,十三四的少年,平民家庭,住在冲突缓和带边缘,人很消瘦,但是眼睛非常大也爱笑,不过说话说的很少。

    楚锐对于这个少年印象如此之深就在于他杀人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血飞溅到脸上之后还知道用手指擦下去,看倒在脚边的死人像是在看灰尘。

    相较之下廖谨就是真正的养在温室里的花,温室内的条件太好了,以至于这朵花连用来防御的、无足轻重的刺都没有进化出来。

    廖谨对于所有武器都非常排斥,连军刀都被他拒绝了。

    但是他比起枪更能接受军刀,他这次接了过去,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完了之后改成了正常人拿水果刀的姿势。

    楚锐无言地把刀要回去了。

    廖谨尴尬地说:“其实我学习能力还不错。”说完他立刻就后悔了,又补充道:“但是在这些方面说不准。”

    楚锐给他枪和军刀是为了让他安心,在下来之前,如果廖谨表现的这么紧张或者是主动提出要求,他定会再拿把枪给廖谨,但他没有。

    可下来之后廖谨的紧张程度又超过了楚锐的想象,他甚至觉得,要是没有后面靠着的墙壁,廖谨可能都没法站直。

    他很清楚自己的职业和廖谨的职业,他开枪和杀人是为了安全、稳定、荣誉、权利或者其他更为复杂的因素,廖谨则是个大学教授,他没有必要去接触这些。

    “如果您愿意的话学习未尝不可,”他说:“如果不愿意那么也不用勉强自己。”

    廖谨看着楚锐拿着枪随意放在身侧的手,慢慢地点头,表示赞同。

    电梯叮地响了声。

    楚锐先出去了。

    廖谨看他的背影,停顿了片刻。

    他的停顿被楚锐理解成了担忧和腿软,对方朝廖谨伸出了手。

    廖谨深吸口气,为了证明自己点事都没有,他摇头拒绝了,还开玩笑似的说:“这种时候,您其实可以行使您作为我法律上伴侣的义务。”

    楚锐看他,认真地问:“什么义务?”

    “拥抱。”他仍然在开玩笑,完全用来缓和气氛,但他肉眼可见的不轻松,平时清醒理智下的廖谨绝对不会这样说话,他严谨的宛如台机器,这样再正常不过甚至有些无趣的玩笑相较于他平视的表现来说,完全可以称得上口不择言。

    廖谨走出来,电梯在他右脚落到地面上时剧烈地摇晃了几下,电梯灯把他的脸照得更白,作为当事人的他没有那么快的反应。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楚锐拽过来揽在怀里了。

    廖谨是个美人不假,也是个身材偏瘦的美人,但他和楚锐的身高没什么区别,突然被楚锐揽在怀里他差点撞到楚锐的脸。

    他头贴着楚锐的脖子,低头就能把下巴枕在楚锐的肩膀上。

    他侧个头就能和楚锐脸贴脸。

    楚锐没有用信息素贴片的习惯,这个时候他既没有发情,也不需要威慑,他脖子上的味道很淡,混杂着薄荷味洗发路的凉气,木香若有若无。

    廖谨绝望地想要闭上眼。

    楚锐根本不明白他们离的到底有多近,也不太明白,这么近可能发生什么。

    能发生什么?

    他看着只要偏头,然后再向前点就能咬到的,还在不停跳动的腺体想。

    廖谨动作很轻地舔了舔自己的牙,他有两颗犬齿,不过不明显。

    “请原谅我,”元帅慢条斯理,语气彬彬有礼得在廖谨耳听起来却称得上恶劣与折磨,“没有得到您的允许就履行了我身为丈夫的权利。”

    “谢谢。”

    电梯只是没有好好维护所产生的震动。

    廖谨想要抬头,却被楚锐压着脊椎。

    “您还在颤抖。”

    廖谨没有说话。

    楚锐很是无奈地说:“您真的没有必要害怕。”

    不是害怕。

    楚锐以自己对廖谨的了解而得出了这结论。

    但事实上能引起颤抖的不止害怕,还有别的因素,比如说,兴奋。

    “我觉得我不是那么,”他尽力给自己找个没那么丢人的借口,“我没那么害怕,真的,元帅阁下。”他的语气比楚锐的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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