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乘虚而入
    话音没落,刘文倩就露了头,看到是他,一秒钟喜笑颜开,扭着紧身包臀的小皮裙小跑到他跟前,一手紧紧捂着手机话筒,压低了声音问他:“GNT的会接不接?就是那个互联网什么什么大会,好几家都要借机搞发布。”

    肖清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干脆地说道:“有多少都接。”

    刘文倩眼睛一亮,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又附送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扭到一边接起电话讨价还价去了。

    肖清瞥了一眼他们刘总脚上那双堪称凶器的高跟鞋,不禁有点儿想替对方的钱包点根蜡。

    刘文倩打完电话,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碰头会,由于加了一个打包的大case,不免又重新调整了人员,接下来的一个月着实够他们这个小公司忙活的。肖清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见刘文倩自己安排不开,又主动帮她分担了一个医疗器械的专业谈判。

    几个人算了算人员缺口,两个负责找人的出去联系相关译员,刘文倩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发现肖清还坐在那儿翻那一沓机构说明,眼睛下面一片青黑,人看着也不太精神。她走过去,扭着小裙子靠坐在桌边,端详了一阵这人的脸色,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拼呐?最近缺钱了?”

    “不缺。”肖清透也不抬,继续翻过一页资料。

    刘文倩哂笑一声,说道:“那你不会是失恋了吧!”

    肖清翻资料的手一顿,下意识地想说没有,却发现自己连敷衍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不会吧……我就随便说说,你真失恋了?”刘文倩大惊,“因为什么呀?”

    肖清抬起头一句话不说看着她,大概是眼神过于阴郁,刘文倩秒怂道:“行行行,你别瞪我,我不问了还不行。”

    两人正被诡异的气氛包围,方袁抱着一堆打印纸跑进来,问道:“那个,刚才我忘了问了,刘总,我是跟肖老师一起出差,对吧?”

    刘文倩如蒙大赦,赶紧推着肖清说道:“这你得问你们肖老师啊。”然后给方袁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还不快表示!”

    方袁十分上道,拍着胸脯明确表示自己包月包宿都绝无怨言,好用到爆,马上订票。

    小伙儿一溜烟儿跑了,看肖清面色稍霁,刘文倩笑道:“哎,你们这专业还真是出小鲜肉哈,净是你们这样的。”

    肖清:“我们哪儿样的?再说我大学根本不是这个专业,我学的是计算机。”

    刘文倩:“对呀,学计算机的不好看嘛,所以你这不连专业都换了。”

    肖清气笑了:“你是不是受过哪个IT男的伤啊,这么黑人家。”

    “嗯,还能开玩笑,看来还挺得住。”刘文倩站起来,理了理裙子,走到肖清身边语重心长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开点儿啊。”

    “我没想不开。”肖清说。

    刘文倩摇摇头,一脸嫌弃地指着他的脸比划了一下,总结道:“挂相。”

    下了班,肖清又在外面晃荡了很久,最后久到已经是第二天,他才喝掉最后一点酒,走出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慢悠悠地打了个车。

    在酒吧待着到底有什么劲呢?他想,起码这一家以后是再也不来了,省得又要被问“周哥怎么没有一起”,当然,也省得他再回一句“他今天有事”。

    说出那一句谎话,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也许是不想费力解释,也许是因为怕麻烦,又也许,有些事只要不说出来,就会像还没有发生一样。

    下了出租车,勉强往小区的方向走了几步,肖清还是忍不住扶着路边一棵树吐了个痛快。似乎从来没像今天这么醉过,他曾经和周奕文两个人喝掉整整三瓶红酒,也是醉,但他最后只会抱着周奕文哈哈大笑,仿佛要晕死在莫名其妙的超级快感当中。

    以至于肖清一直以为这是红酒给他的特殊化学反应。今天,他才终于知道他误会了红酒这么多年,快乐是它,痛苦也是它。

    肖清捂着阵阵抽痛的胃,摸回了家。一开灯,他在骤然大亮之下几近眩晕,客厅里凌乱地扔了几堆衣服、杂物,扭头看了看卫生间,东西果然少了大半。

    肖清踉跄着撞进卫生间,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新买的那瓶须后水,周奕文那瓶快用完的倒是大咧咧地还放在原处。

    肖清气得无从发泄,他打开门,把地上散乱的东西卷起来,一股脑儿甩到楼道里。一个硬邦邦的小东西从成堆的杂物里滚出来,在地砖上蹦跶着砸了几声,浑身闪着金属的光芒。那是一个iPod,当年刚刚出了摄像功能,他用做兼职的钱给周奕文买来作生日礼物。

    他不要它了。

    肖清躺在地板上,举着那个破旧的iPod凑到眼前,看着画面里,六年前的周奕文仰着一张年轻的脸,眼神是早已陌生的清澈,他对他说:“肖清,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以后每天都把它带着身边,还要把你也带在我怎么身边哈哈哈哈……”

    一遍又一遍。

    (4)

    “肖老师,要不要吃点宵夜?”

    肖清转头看了一眼,方袁提着一堆外卖进来,大包小包地摆了满满一茶几。麻辣烫、小龙虾、红油抄手……红彤彤的一片,这是承包了哪家四川馆子……

    “全是辣的?”肖清无奈地问。

    “不合您胃口吗,肖老师?前几天咱们去吃重庆火锅,您不是挺能吃辣的?”方袁有点惊讶地说。

    “这两天说话太多,嗓子不舒服。”肖清背着手过来巡视那一桌的高辣食物,伸出一个手指十分嫌弃地扒拉着塑料袋,控诉道,“你就一点儿不辣的也没点?”

    方袁想了想,赶紧从桌子底下拎出原本被打入冷宫的一盒蛋炒饭,双手捧到肖清面前,虔诚地说道:“店家免费送的蛋炒饭。”

    肖清很郁闷,端着他的蛋炒饭坐回电脑旁边,就着密密麻麻的资料扒拉了几口。这家店做饭重油重盐,蛋炒饭像在油里浸过一样,放了半天还有点凉,没吃几口就觉得腻,肖清实在吃不下,只好丢到一边。

    回头看看方袁那边风卷残云,嘴角油汪汪吃得好开心,肖清心下叹气,老了老了,和年轻人真是比不了。

    “会议季”名副其实,他们紧锣密鼓准备了半个月,然后开始各处飞,说是马不停蹄毫不夸张。两个月当中,回家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最后的一个谈判项目跟完,就紧接着开始准备互联网大会的活动。方袁还好,只是正常的译员工作,肖清是公司合伙人之一,可就忙多了。

    他和刘文倩的分工很明确,医疗、法律、金融方面的活儿他不管,高新技术、数据信息方面的资源他来做。刘文倩是做会展、PR出身,具体的翻译工作完全是交给专门的译员来做,而肖清和她不同,肖清首先是个业内高手,很多公司与他们保持合作都是冲着肖清在业内的口碑。这样一来,肖清除了要发展长期合作关系,遇到重要的活儿还得亲自上阵,做老板还要兼职高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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