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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好抿着嘴唇,像小兔子似的一小口一小口地用门牙咬着,慢慢嚼着,满怀希望地对景砚道:“殿下,你说,等再过几天,我们是不是就能吃上好吃的了?”

    他以为御膳房全是像从前送到东宫里那样的好吃的。

    景砚咽下嘴里的面饼,似笑非笑地瞧着乔玉,没现在就戳破他的幻想,“也许吧。你现在是在长个子的时候,得多吃些东西,不然怎么长的高大威猛,和那只小老虎一样?”

    乔玉叹了口气,鼓着嘴,心里想着,可那只小兔子和小老虎都是一般大小啊,又掰着指头数还有多少天才能走出太清宫,去御膳房要饭菜。

    景砚已经吃完了,他瞥了一眼乔玉还剩下的一大半,又望着那还没丁点大的个头,俯下身,在旁边的荒草里拨了拨,朝乔玉这边递上了一朵淡黄色的小花,□□连着饱胀的花骨朵,微微向下垂坠,似乎正含苞待放。

    乔玉从椅子上跳下来,新奇地问:“这,这是什么呀?”

    景砚将乔玉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拔开连在花苞上的茎干,里面似乎有盈盈的露水要溢出来,他对着乔玉招手,“你过来舔舔看。”

    乔玉望着那朵花,结结巴巴地迟疑,“啊,这个,花能就这么吃吗?”他小时候身体就不太好,祖母严令下人要将他看管好,不能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除了水果,从来没有生东西入过嘴。

    景砚认真地回答他,“不是吃,舔一舔这个花露,是甜的。小玉不相信我吗?”

    乔玉怎么能不相信太子,就算,不太相信,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可是要好好照顾太子的。乔玉都想过了,太子的什么要求,自己都要答应下来,不让太子难过。但归根究底他还是胆小,白净的小脸上一副视死如归,比生病的时候喝苦药的模样还要艰难许多,最后狠狠心接了过来,闭着眼一饮而尽。

    确实是甜的。不是如同乔玉常吃的点心果子的甜味,而是一种清清淡淡的甘甜味,可他最近没沾过一点糖,这丝甘甜,立刻在乔玉的唇舌间绽开。

    乔玉眼睛都亮了,转过头,小扇子似的长睫毛扑腾着,一把揽住景砚的胳膊,“真甜,这是什么呀?可真好吃。”

    景砚点了点他的鼻子,笑着道“方才不还一副视死如归?这是铃铛草开的花,书上都写着,花露味甘甜,可消暑止渴。就你从来不用功读书。”从前小玉和他虽然亲近,但也不至于如此,毕竟有着君臣上下之隔,左右也离不开人。可在太清宫就不同了,这里只有他们俩。

    乔玉鼓着嘴,也觉得自己方才听好笑的,别别扭扭地小声说道:“我是跟着太子的,殿下知道,殿下厉害不就好啦!”

    景砚听惯了他的马屁,闻言道:“院子里的铃铛草你就吃着玩,算换个口味,正经的干粮还是要吃的。”

    乔玉的心思早就全放在铃铛草上头了,一下子就跳到最深最茂密的草丛里,景砚只能瞧到他的一个脑袋尖。

    那花与杂草长得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顶头结了一朵或几朵花骨朵,个头还要稍矮一些,隐藏在荒草中,很难发现。乔玉扑腾了一下午,找遍了小半个院子,辣手摘花,也没找打几根,兴冲冲地要分给太子一半。

    景砚却只拿了一根,道:“辛辛苦苦找了那么久才这么点,我好意思拿你这个小孩子的东西吗?自己去吃着玩吧。”

    乔玉不好意思地将铃铛草收了回来。

    他很喜欢,所以寻了一个下午,也想要送给太子。可是太子舍不得自己,所以不愿意要。乔玉望着铃铛草,握紧了小拳头,他想找到好多好多,这样太子就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拒绝了。

    在那之后,虽然乔玉日日偷偷地都在院子里找铃铛草,也很喜欢花露的滋味,每天却只是很舍不得地尝一根,还削了许多小棍子,在铃铛草旁边做记号,并不摘下来。

    景砚瞧见了他的小动作,还夸他长大了懂事了,明白什么叫做克制。

    其实不是,乔玉依旧是小孩子脾性,并未长大,却因为想送给太子礼物而克制。

    十天过后的那个清晨,乔玉一大早就醒了,欢天喜地地同景砚告了个别,说要去御膳房讨好吃的去了。

    乔玉来宫中三年多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守在东宫内殿,莫说是从太清宫这么偏远的地方到御膳房,就是从东宫到御花园那条路都不认识。景砚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小废物点心,临走前叮咛嘱咐,还十分大不敬地撕了张佛经的书页,蘸着揉出来的花汁为他画了一幅地图。

    才出了太清宫不远,乔玉就晕头转向了,把身上揣着的地图偷偷拿了出来,一边对着周围的建筑,一边寻着路。他给自己鼓着劲,哼哧哼哧走了好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迷路,却不敢寻人问一问。

    乔玉在景砚面前胆子大得很,可到了外头,没有太子撑腰,自个儿又是宫里最低阶的小太监,见了谁都要上去行礼跪拜,他不愿意,都悄悄躲开了,因为人小眼尖,加上地处偏僻,一路上倒也没被人捉到行迹。

    大约因为如此,他又起了别的心思,行走时总是忍不住想往草丛里看,有没有铃铛草。他已经攒了三十多根,正准备今天回去就全摘下来送给太子。可因为是要送给景砚的礼物,他总想着要更丰盛一些,越多越好。

    他又走了小半天,瞧见不远处有一片草地,就从大路上拐了进去,正准备蹲下来寻找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两个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而且越来越近。

    乔玉吓了一跳,躲进一棵郁郁葱葱的桃树后头时,声音却停了下来,便探头出去看。

    那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手上各拿了个簸箕,正忙着剥松子,嘴也停不下来,要讲着最近宫中发生的大事。他们是两个碎嘴却谨慎的小太监,知道德妃与废后的事牵扯太大说不得,只挑拣些别的。

    原来太监所前几夜起了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两间屋子,里头装的都是各宫名册,再重新统计誊写起来是有大麻烦的。后来在烧着的屋子后门前找到了一个吃多了酒的监丞,满满一笼的灯油洒在了地上,火正是从这一处烧起来的。监秩亲自把那个监丞送到了慎刑司,据说昨日抬出来连个人样都没有了,只剩一团烂肉。

    他们俩个倒是不害怕,毕竟再怎么追究责任,也到不了他们的头上,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叹了口气,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对身旁的人道:“哥哥,你说这名册也丢了,若是这几日,我奉命出宫不再回来,是不是,也寻不着我啊。”

    年纪大些的那个立刻狠狠瞧了一下他的脑袋,厉声斥责,“做什么春秋大梦,要是让人听到了,还要不要脑袋了!我也是糊涂了,才和你说这些。”

    乔玉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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