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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地摸胸前的玉佩。有一会他生病了,景砚怕玉佩硌得他难受,将玉佩摘了下来,乔玉睡着的时候没摸着,半夜哭着醒过来,赤脚绕着屋子转了小半圈,后来景砚赶来了,将玉佩还给了他,乔玉还是没忍住,哭哭啼啼地难受到了天亮。

    乔玉以为景砚不喜欢,因为这块玉瞧起来着实普通了些,着急地解释道:“看起来是不怎么样,可这个是祖母在我出生时,向菩萨求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差点没养活,后来戴上玉佩也好了,他们都说是菩萨保佑。再后来,再后来,我们一家人去上香,我不愿意拜菩萨,一个人偷偷去玩,不小心将玉佩跌下去,摔碎了一小块,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偷偷难过,才碰巧在杏花林里遇见了主持,才逃过一劫。”

    乔玉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他踮着脚,努力想将自己显得高大可信,声音很轻,“它保佑我平安长到这么大,希望它往后的日子,也能这么保佑殿下,平平安安。”

    那块玉佩似乎很沉,重到景砚几乎拿不动,手掌都有些微的颤抖。

    景砚忽的笑了,单手将乔玉拽到了怀里,贴着他的耳垂道:“我知道,我知道小玉的心意。可我已经年纪很大了,不必要菩萨保佑,你送我的礼物,我只盼着,能在日后继续护佑你平安,小玉会满足我的心愿的,对不对?”

    他的话音刚落,就把红绳系回了乔玉的脖子上,轻轻地摩擦着玉佩的表面,圆润而光滑。

    乔玉呆愣愣,心里想,阿慈也太会说话了吧,他这么会讲话,自己都没办法了。

    他只好讲着自己的真心话,“我是很认真的,不想和姨母在一起,我不要她,我只要殿下,和阿慈在一起。”

    景砚也很认真地点了头,摸着乔玉柔软的长发,问道:“小玉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乔玉的眼眸里盛满了光,他许下一个心愿。

    他想:“请让我长大,长大到足够保护所有在乎的人,请让我永远永远,永远永远,和阿慈在一起。”

    乔玉用了许多许多个永远,仿佛这样菩萨就会听到他的愿望,明白他的真心,替他实现这个心愿。

    没多一会,爆竹声再次响起,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新的一年。

    今天,明天,后天。

    今年,明年,后年。

    这是乔玉同景砚过的第四个除夕。之后的六年里,他们日日相伴,未曾分离。

    第42章 棋局

    乔玉醒过来的时候, 天色昏昏沉沉,已经快要黑尽了。他在凉床上翻了个身,半坐起来,单手撑着窗棂,瞧见天边的红云堆积, 隐约透出模模糊糊的光, 槐树上长满了绿叶,葱茏繁密,风一吹过,簌簌作响。

    已是盛夏了。

    乔玉是春日杏花开时的生日, 他在东宫住了三年,又在太清宫过了六年,这已经是他在宫里待的第九个年头, 他也从九岁长到了十八岁。

    除夕在床脚趴着,一听到床上的动静,踮着脚跳进了乔玉的怀里, 它是只正当年轻力壮的猫,被乔玉养的和他自己一个脾性,又爱娇又爱猫,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乔玉被它闹得清醒起来, 笑着去揉它的小肚子。

    景砚推开门, 走到乔玉身边,坐在床沿边, 伸手抓住了他露在被褥外头,赤.裸雪白的脚背,不经意地皱了眉,“怎么这么凉,又踢被子了吗?”

    他们在一起住了六年,几乎都亲密成了一个人。

    乔玉还是很怕痒,止不住地挣扎,眉眼一扬,睁眼说瞎话却毫不脸红,“哪有,我有那么贪凉吗?睡觉的时候被子都盖的严严实实的,殿下都没看见,就污人清白。”

    景砚偏头,打量的目光全落在了乔玉身上。

    和九岁时第一次见面不同,和十二岁时的再重逢也不一样,现在的乔玉长到了十八岁,他从少年长成了青年,已经完全长开了。

    乔玉依旧很白,与小时候相比,下巴尖了些,眼睛却越发圆了,小鹿似的,大多时候都是湿漉漉的。兴许是才睡醒,又太白了的缘故,眼角洇着一层隐约的薄红,瞧起来又温柔又多情。他肤白,长发鸦黑,大约是太过纯粹,反而显得有些寡淡了,不过嘴唇是红的,那颜色太鲜亮,与皮肤相衬竟有些突兀。

    可只要他半阖着眼,只要他望着什么,望着景砚,眼眸里就似乎有柔情的光流淌,有十分的漂亮,十分的动人。

    景砚看了他许久,并不移开眼,片刻后才松开手,慢慢道:“捂热了,别再拿出来了。这几日该下雨了,别以为夏天就不会生病,热伤风要更难熬些。”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这几年乔玉已经不怎么生病了,他装成个小太监在宫里待久了,瞧见过很多太监宫女一旦生了病,就被扔到西北角那一处的偏房,不管不顾,生死由命,他就不大敢生病了。

    凉床是乔玉求着景砚搭的。每年盛夏的时候烈阳灼灼,暑气蒸腾,典给署却将太清宫冰块的份例全私吞了。冬天没有煤炭能冻死,夏天不送冰块来顶多睡不好觉。

    乔玉年纪小,耐不住热,景砚在他屋子背阴的窗边搭了处凉床,开了窗,凉风习习,还算得上凉快,景砚怕他贪凉,还是铺了层薄褥子,又做了个枕上屏风,覆着的薄纱上画了枝桃花,点缀了几抹红,是乔玉的手笔。

    乔玉无聊的紧,他瞧了一眼天色,提议道:“还不到晚膳的时候,要不我们下一盘棋好了。”

    太清宫冷冷清清,就这么大地方,乔玉又不是小孩子了,和小时候似的满地跑,大多时候就练练画,有时候也同景砚下棋。

    乔玉的棋也是景砚教的,他只和景砚下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反正从未赢过一局。他有时候太想尝尝赢棋是什么滋味,又不想让对手放水,求了景砚小半天,景砚拿他没办法,开局让了他好多个子,最后还是没输成。

    不过他也不怎么在乎输赢,纯粹是喜欢同景砚一起打发时间罢了。

    果不其然,乔玉输了一局又一局,输到最后都红了眼睛,不在乎是一回事,输过了头是另一回事。

    天已经黑了,到了晚膳的时候,景砚要收拾棋盘,下床去端饭菜,被乔玉一把揪住了袖子,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耍赖不许赢家走。

    他道:“哪有赢了就走人的道理!不许走,再来一局。”

    景砚偏过头,他身量高,腰背也比乔玉长得多,将乔玉整个人看的一览无余。

    夏天太热,乔玉只穿了一身薄衫,青翠的浅绿色,领口半开,雪白且纤长的脖颈全露在外头,白的几乎要发光了。

    景砚好半天才移开目光,眼底含着笑,撑着额角问他,由着他无理取闹,逗弄道:“那要怎么办?再来一局也是你输我赢,有什么意思。”

    乔玉出离得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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