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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杳认真地确认着每一个门牌,突然就看到一扇门被人用力地打开,那上面悬挂着的门牌被摔得晃荡了几下。

    一个alpha少年从里面冲了出来,边跑边转过脸往屋内吼道:“我不想在海岛上继续待着!!这里没有意思!我每天都做着一样的事情!!见着一样的人!!我要出去!”

    alpha往前冲的脚步戛然而止,因为他差点撞到眼前的脸。这里的生活平淡无趣,从未去过远方的alpha少年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在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好,我叫沈旻,是个beta。”

    刚还一脸气冲冲的少年现在突然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他有一头很有特色的卷发,面容尚还青涩,但却别样的俊朗。

    因为居住在海边的缘故,皮肤被紫外线晒得有点黑,现在脸颊上却泛着红。

    沈杳冲那个alpha少年轻轻地笑了下,他抬手指了下旁边的房子,“好巧,我们是邻居。”

    只说几句话的时间,alpha已经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像是只本性活泼却尚还有点拘谨的小狗。

    他身边的beta比他见过的时候omega都要漂亮,他走路姿势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同手同脚,小声地问道:“你是从外面来的对吗?外面不好玩吗?为什么要来这里?”

    沈杳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道:

    “这里是我爷爷的房子,他买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时间过来,前不久刚刚去世。离世之前,他说他很喜欢这里,来这里短暂地居住一阵一直是他的梦想。”

    “现在我来替他完成他的意愿。”

    董咚的脑袋瞬间绕了几个弯,他很快地捕捉到了重点,居住一阵,那就是短时间之内不会走的意思。

    “对!海岛很好!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我能带你玩!”董咚收回自己刚才还在骂无趣的话,“所以你能多住一会儿吗……?”

    第100章 第一条疯狗找到咯

    海岛的天气四季如春,不下雨的时候往往总是和风煦日,缠绕在舞蹈房外壁的爬山虎越长越旺盛,隐隐有往屋内窗棂蔓延的趋势。

    沈杳身上穿着宽松柔软的衣服,被风吹得鼓动。他蹲下身,和一直抬着手等他的小女孩击了一个掌。

    “哇!”

    小女孩瞬间发出道开心的欢呼,欢天喜地往妈妈的方向跑去,抱住她的大腿把脸也害羞地藏了进去。

    妈妈笑得有点无奈,她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道:“跟老师说再见。”

    沈杳探身关着窗,回头笑道:“没有关系,明天见。”

    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他身上没有发生一点的变化。他买下了这栋楼,改造成了舞蹈室,用来教小朋友跳舞。

    沈杳不喜欢小孩,能被他留在舞蹈房学习的小朋友都是很乖的小孩,嘴甜又漂亮,偶尔能给平静无趣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沈杳收拾完东西,用钥匙把门锁上往楼下走,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等他的alpha少年。

    董咚刚刚成年,alpha高大的身材逐渐显露出来,敞开的双腿屈在台阶上,肩背的背影看起来也变得宽阔可靠。

    他刚放学就一路狂奔过来,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书包斜跨地背在身上,双手握着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狗逗弄着。

    嘴里还不停嘟囔说着话,声音太轻听不出来。

    沈杳在比他高一阶的台阶上停下来:“在干什么?”

    “啊!”

    董咚被他吓了一大跳,从台阶上一下子蹿了起来,肩上背着的书包都差点摔到地上。他喊了一声:“沈旻哥哥……”

    从沈杳当初第一次碰到他之后,他就被这个alpha黏上,去哪都要跟着,知道他年纪之后还跟在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地喊。

    沈杳把钥匙收回口袋里:“怎么放学又不直接回家?”

    “因为我想来接你……”

    “你来接我?”沈杳看着他身上的校服,被逗得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多少什么,“那来接我为什么不上来,怎么就在楼梯上坐着?”

    “因为、因为……”

    董咚支支吾吾地更加厉害。

    他不上来是因为他每次看到沈杳跳舞都脸红,而上次竟然还直接流了鼻血,还是沈杳亲手给他递的纸巾,他不想再丢这个人。

    他卡壳了半天之后,才灵机一动道:“因为我刚跑过来,身上出了很多汗,会很臭。”

    少年的信息素味道是清爽的橘子味道,现在就弥漫在空气当中,很有夏天的味道。

    沈杳轻轻地嗅了嗅,随口道:“不难闻。”

    “……是吗?”

    董咚才不管沈杳说的话是不是客套话,他只是被夸了一句,眼睛就亮得像是星星。他如影随形地跟在沈杳后面,身后那根无形的尾巴拼命地甩着。

    高高矮矮五彩的房子都建在台阶旁,顺着弯弯绕绕的台阶往下走,才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沈杳注意到了沿路多出来的人,他问道:“这里也会有人过来拍照吗?”

    “我们这里很少会有岛外的人过来,但确实偶尔会有人过来拍照。”董咚回答道,“我印象里,在我小时候也见过一回。”

    “咔嚓——”

    没有闪光灯,但沈杳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按快门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价格不菲的镜头。

    沈杳停顿下来了脚步,他抬手把帽檐往下压,更加隐秘地挡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他往董咚的身后躲去,像是很依赖他一样,皱着眉轻声道:

    “我不太喜欢别人拍我。”

    董咚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直接从台阶上跳了下去,大跨步地往刚才拿着相机的人走去。他扯住摄影师的手臂,低下头凶巴巴地道:“你们偷拍很没有礼貌,把照片给删了,不然我会把你的相机给砸了。”

    “啊、抱歉抱歉——”

    年纪不大的少年看起来却很不好惹,摄影师愣了一下,很识时务地给他道了歉,“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走在一起很合适,所以想拍一张,那我现在删掉。”

    照片里他和沈杳一前一后地走着,他的手插着兜,目光始终都落在身前的人身上,脚边跟着不停摇晃着尾巴的小狗。

    就连阳光都照得正好。

    “等下。”

    董咚改变了注意,他突然地扣住了摄影师的手腕:“买你的照片要多少钱,你先把照片给我,然后再删掉。”

    处理这件事情没用多少时间,沈杳看着回来的董咚问道:“他把照片删掉了吗?”

    “对。”

    董咚用发烫的掌心握紧了手机,这上面有他刚才买来的照片。

    沈杳和董咚照例在门口告别,他低头开门的时候身后却冒出道声响。

    “沈旻!”

    alpha这次没有喊他哥哥,他站在栅栏处,双手紧紧地抓着背包的肩带,笑起来的还是少年青涩的模样,他认真地询问道:

    “明天晚上的渔民节,我能请你一起参加吗?”

    *

    深黑的天空上绽放着绚丽的烟火,不少人的手里拿着火把,欢呼声遍布在沙滩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海岛上最重要的节日,参加节日的所有人都不允许穿鞋。

    董咚今天穿了自己最帅气的新衣服,他的手背在身后,接过朋友传过来的花。他的目光永远都落在沈杳白净的侧脸,比白日的太阳都还要来得热烈。

    “……沈旻。”

    他们在最安静的角落,沈杳赤着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起起伏伏的海浪冲刷着沙滩,微凉的海水淌过他光裸的脚背。他从小到大就一直很喜欢大海,面朝大海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常见的放松时刻。

    他下意识地转过脸:“嗯?”

    “咕咚。”

    董咚撞上他的眼睛,喉结强烈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还听到了自己快要把心头小鹿撞碎的心跳声。

    他知道的,沈杳和岛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他独一无二地让他着迷。

    他也知道沈杳是个beta,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喜欢沈杳,他只想做沈杳的alpha。

    董咚用双手捧着花,用少年人最紧张的声音道:“这是我在海岛上找到的最漂亮的花,我想把它送给你。”

    他后面还有没说完的话,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有个alpha往他们两个的方向靠近着,让他注意到的是他脚上穿着鞋,这是不允许发生在节日里的。

    他暂时不想管这件事情,收回视线继续忐忑不安地问道:

    “所以,我能做你的alpha吗?”

    那束花确实很漂亮,在夜色当中泛着淡淡的荧光,飘扬着生机。

    沈杳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垂眸淡淡地看着那一束花。他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背脊却是一阵发凉,太阳穴的神经突然猛烈跳动。

    最为熟悉的冰凉气息靠近着他,像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他的双腿忽然之间无法动弹了那么一刹那。

    在他回过头、又或者在他逃跑之前,alpha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掐在沈杳的肩膀上,完全把他桎梏在身前,另一只手从他的身侧伸过,替他接住了那一束捧花。

    关殊顺势把那束花砸落在地上,少年精挑细选一下午的花朵瞬间散架,鲜嫩的花瓣破败地洒落在地上。

    “嘭!”

    头顶烟花炸响的一瞬间,关殊用力地把沈杳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当着董咚的面,在他惊颚到不知所措的视线之下,关殊捏住沈杳的下巴,不带一丝一毫犹豫地吻了上去。

    “唔——”

    吻像是要把人吞没的海潮,唇和牙齿碰撞着,比过往任何一次撕咬都要来得凶狠厉害,满口腔都是散不去的浓郁的血腥味道,带着落到唇瓣上咸湿苦涩的味道,,好像要把所有的爱与恨用这种方式吞入当腹中。

    董咚的大脑陷入短暂的一片空白当中,猛然清醒之后,alpha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的保护欲第一时间冒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往前冲着,要把沈杳抢到自己的保护范围来:

    “你他吗谁啊?!把沈旻放开!”

    alpha却像是有所预兆般地停了下来,他唇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却伸出舌头冷静地舔去。他望过来的眼神沉黑,在黑夜当中像是只猎鹰,眼眶边缘却泛着红。

    他像是在努力压抑克制着强烈起伏的情绪,揽在沈杳腰上的手臂都在细微地发着抖。

    董咚注意到,这个alpha的身上有很多伤痕。尤其是在他凸出的喉结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像是用刀割得极深之后留下的痕迹。

    “沈旻?”关殊低头看了沈杳一眼,然后吻了下他的头发,发出声轻笑,“宝贝,我很开心,你连真名都舍不得告诉他。他在你心里,更加不算个东西是吗?”

    哪怕在沈杳以死亡消失的两年之内,他已经偏执得近乎要疯,哪怕他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抛下一切事情连夜赶过来,哪怕他在重新看到沈杳的第一眼,恨不得就把他绑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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