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门越来越小
    凝结,恐怖的魔气铺开,黑衣男子啊的惨叫一声,颤抖着匍匐在地上。

    宁缺起身,黑衣男子被迫抬头,看见了他眼角涌动的冰冷杀意。

    “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你在身边?”宁缺张开五指,将黑衣男子提起来扔出暗室,他看着画中人喃喃自语,“大师兄,你的东西我都留着……”

    一连数日,卫涧带着陆慎行在其他几个园子里溜达,他以前不常来,这次有伴了,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六神无主,虽然新来的伙伴是头魔兽。

    “那个穿白衣的是仙人。”卫涧朝对面的亭子那里抬了抬下巴。

    独自坐在亭子里看书的郝莲早有察觉,他似乎对陆慎行很有兴趣,一直盯着陆慎行看。

    “仙人在看你。”卫涧一脸稀奇,忍不住提议道,“我们过去吧。”

    陆慎行掉头就走,尾巴被拉住。

    “在下卫涧,住在十六园。”卫涧向郝莲作揖,“这是在下的室友,亣颩兽。”

    仙人不食人间烟火,想必也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他不抱希望,缺听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郝莲。”

    一人,一仙,一兽,种族不同,气氛有些尴尬,没什么可聊的。

    郝莲端起桌上的一盘点心,“可是饿了?”

    卫涧受龙若惊,他连忙摆手,“客气了,在下不饿。”

    下一刻他嘴角抽搐,看着那盘点心放到自己身边的亣颩兽面前,对方还爱搭不理。

    郝莲的手中出现一盘肉。

    亣颩兽是肉食动物,体内血液一下子就沸腾了,陆慎行的脸色阴沉沉的,被浓密的灰毛覆盖,估计没人看见。

    接下来卫涧就瞪着眼珠子看仙人乐此不疲的投喂,他的伙伴全程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能摸摸你吗?”郝莲伸手抚摸了一下陆慎行脑袋上的毛,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问那句话的多余。

    陆慎行被顺了毛,胃口就没了,他跃到桥的另一头,很快消失。

    收回视线,郝莲目中涌出深意,能得到那人的注意,的确是很特别。

    “在下先告辞了。”卫涧追上去。

    没过几日,卫涧被带走,他扒着门框扭头看陆慎行,眼中含泪,搞的跟生离死别没什么两样。

    “亣颩,我走了。”

    慢走不送,陆慎行转身。

    卫涧,“……”

    一路上卫涧都在胆战心惊,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已经想出了五六种死法,种种凶残。

    “大人。”

    卫涧猜不透这个魔头在想什么,也不敢猜,他大气不出一声,小心翼翼的跪在那里。

    宁缺抿了口酒,“本尊可怕吗?”

    卫涧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过来。”宁缺。

    背部有只手攀上来,沿着脊骨游走,卫涧头皮发麻,整个人绷成了一根弦。

    宁缺漫不经心的抚摸指腹下的那根骨头,“它怎么样?”

    一身冷汗的卫涧忽然眼神一恍,嬉笑道,“你说亣颩兽啊,它很好玩,比我上一个能化形的室友还要像人,耍耍小脾气是常有的事,睡觉还打呼噜,喜欢吃那个什么糕,我吃过一块,甜的牙疼,不过那日仙人端给它吃,它看都不看……”

    宁缺阖了眼帘,“滚。”

    骨头没被抽掉,皮也在,卫涧大口大口喘气,身上的冷汗经风一吹,凉飕飕的,他直打哆嗦,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走了。”

    旁边的魔族出声催促,语气倒是没有路出不耐烦,那些园子里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个成了夫人。

    卫涧一回去就看到站在园子门口的庞大身影,他小跑着过去,“没事,我没事,魔尊只是摸了我的背,没对我怎么样。”

    摸背?还摸了这么久?陆慎行不快的喘了口粗气。

    “你在生气吗?”卫涧眨眨眼睛,他小声说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呀,唉,是我小人了,我瞒了你好多东西,还三番两次试探你,亣颩,抱歉,以后我们做朋友吧。”

    卫涧又开启了话痨模式,连湿衣服都没管,陆慎行莫名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结果到了傍晚,轮到他了。

    “魔尊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千万不要反抗!”

    陆慎行带着卫涧的叮嘱去见宁缺,不是被带到正殿,而是暗室,领他过来的魔族多看了他好几眼。

    宁缺翻着书,并没有抬头,“眼睛还疼吗?”

    陆慎行的头顶暗下来,有微凉的手按在他的两只眼睛上,头顶的声音清冷,“疼吗?”

    力道还在加重,陆慎行的眼珠子受不了的转动,他闻到了血腥味,照这形势,宁缺是要他把的双眼活生生抠下来。

    “知道身体一寸寸分割,破裂,再重组,那样一遍遍重复有多疼吗?”宁缺轻叹一声,“你看你只是快要失去双眼就没办法接受了。”

    陆慎行的呼吸一滞,身上的毛发隐藏了他此刻的情绪。

    “很疼吧。”宁缺拿手绢擦拭陆慎行的眼睛,认真的将那些血擦掉,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前一刻的弑杀之意是错觉。

    视野一点点恢复,陆慎行看见了墙上的画。

    “是不是看出来了?”宁缺微颔首,“这些全都是我的大师兄。”

    陆慎行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又在转瞬间侵蚀了他的神经末梢,四百年够长了,长到宁缺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想有一日能和大师兄泛舟游玩,就我们两个人。”宁缺走到一幅画前,画中有一片碧绿的湖水,漂浮的小舟上,两个男子亲密的偎依在一起,几只水鸟伫立,宁静美好,这是他在梦里经历了无数次的画面。

    “这是他在练剑。”宁缺看向紧挨着的另一幅画,“那日我躲在柱子后面看他拿剑的手式错了,还丝毫不知觉,就知道他不是我认识的大师兄,而是另一个灵魂。”

    陆慎行听着宁缺用不徐不疾的音调将一幅幅画全说了一遍,他的太阳穴涨疼。

    宁缺背对着陆慎行看窗外,榕树枝头有两只麻雀用嘴巴顺着彼此身上的毛,良久,他的眼眶湿润,泛红,脸上湿了一片。

    “我恨他。”

    滔天的恨意在宁缺那三个字里面释放出去,渗透暗室每一处角落,陆慎行皱着眉头,脑子里的东西闪的很快,他抬起爪子放到宁缺腿上,收起尖锐的地方轻轻碰了碰。

    “师兄,只要你回来,我就不恨你了……”

    宁缺垂着眼帘,闪过一道幽光,若有似无。

    翌日,阡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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