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仲依白

第326章 平王妃不过是个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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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盈寒神色淡然,接着,“何况人家算计的不止我一个,我们做下饶,自己受点气没什么,不能放过对主子别有用心的人。”

    这下,前面的人止步不前。

    华盈寒抬眼就看见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他在瞥她,脸色还算温和,难得没有生气。

    “奴婢错话了?奴婢是不怎么会话。”华盈寒又挪过眼,漫无目的地看着一旁,“还是王爷觉得奴婢这么做有错,或者觉得娘娘给的处置太轻,再加半年也校”

    “伶牙俐齿,本王还没打算将你怎样,你倒发了好一通牢骚。”

    华盈寒抿抿唇,不作声。

    他的意思是没想过要杀了她?现在是这么,鬼知道他之前是怎么想的。但令她不满的不是这个,她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反击,设局的人竟能还逍遥法外。

    而平王妃不过是个替死鬼。

    *

    夜阑人静,静慈宫。

    香炉里的安神香还没燃完,帐中的人始终睡不着,缓缓起身,撩开床幔下床。

    柳掌仪侍候在一旁,上前关切:“娘娘。”

    太皇太后坐在床边,静了一会儿才道:“哀家与你都是做母亲的,能体会你望女成凤的心思,景王留下那丫头,你不满也在情理之中,哀家不怪你。”

    柳掌仪骤然一惊,慌忙敛裙跪下,“娘娘,奴婢不敢……”

    “别看大祁现在景王手里,他当初那么做,皇族中不满他的人比比皆是,绝不止平王一个!”太皇太后正色道,又拿起旁边的佛珠,默默数了一阵,接着,“他还打了好些年的仗,把能吞的国吞得干干净净,那些国破家亡的人哪个不恨他?他那性子又孤僻,放眼下,一个朋友都没有,有的全是敌人。”

    柳掌仪还跪在地上,太皇太后一直没唤她起来,是什么原因,她心中已经有数。太皇太后叹道:“杀戮在乱世里无可避免,哀家怜不了下人,只能心疼自己的儿子,他本就树敌众多,还常抛开生死亲自征战,更是险上加险。”

    柳掌仪一言不发地跪着。

    “哀家整日提心吊胆,倘若他能有个子嗣,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或许会顾惜自己的命,哀家也能安心些,何况景王府有了世子,那些亲贵也能安分不少,偏偏景王他……”太皇太后顿住,又是一叹,“月慢是哀家逼他留下的,可哀家逼了他一次就不能再逼第二次,只能想方设法往王府里送些貌美的女子,如今他好不容易肯让女子近身,哀家总算有零期盼。”

    “娘娘得是。”

    太皇太后脸上的愁容散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景王的性子哀家再清楚不过,他不会对谁一见如故,更不会一见倾心,若你觉得他现在对寒盈比对月慢好,那是让寒盈自己有能耐,会讨主子喜欢,你们不知道向人家学,反害人家作甚?”

    柳掌仪惶然叩首:“奴婢不敢,月慢她更不敢心存怨怼,也不敢害谁……”

    “还不敢,哀家今日若不拦着,瞧那丫头步步为营的样子,还能不把此事掘个底朝?你瞒得住吗?!”

    “娘娘,今日的事明明是平王妃……”

    “还敢狡辩!哀家没老糊涂,捋得清背后的干系,那内府的女官是平王妃差遣得聊?”太皇太后瞥了瞥柳掌仪,“倒是你,使唤得了阖宫上下的奴才不,还能借着姜蒙差遣差遣平王妃。前些日子你不是向哀家提过,平王妃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让哀家帮她撑撑腰,最好能把姜蒙接进宫来抚养,保住他世子的位子,这难道不是你在与她做交易?”

    “娘娘,奴婢只是瞧着平王妃不得夫君宠爱,可怜她罢了。”

    “起初哀家是不信你会如此大胆,但是哀家差点忘了,月慢的那个叫湘蕙的丫头,本也是宫里的人,是你向哀家举荐她去景王府伺候,她的姑母就是那个钟司衣,对么?”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接着道,“姑侄二人都在你手里,人家还能不为你卖命?姜蒙日后若到了哀家身边,也得归你照顾,平王妃还能不替你担了全部罪过?”

    柳掌仪骇然看着太皇太后,眼里渐渐含了泪,“娘娘……”

    “哀家真没想到,今日让哀家母子颜面扫地的人,竟是哀家的陪嫁丫头,是哀家的心腹!”太皇太后语气渐重,脸色亦是僵得骇人。

    柳掌仪潸然泪下,磕着头:“娘娘,奴婢知罪,但此事与月慢无关,还望娘娘看在奴婢服侍娘娘多年的份上,饶过月慢,只处置奴婢一人。”

    “哀家若下得去这个手,今日便不会揽下此案,阻止屿儿去查,你还不明白哀家的苦心?”

    柳掌仪跪在地上挪近了些,拉着太皇太后寝衣的一角哭诉:“奴婢并非有心要让王爷和娘娘难堪,奴婢只是想替月慢除去绊脚石,可奴婢想不到别的办法,娘娘你也瞧见了,那丫头表面老实,实则城府极深,不好对付……”

    “哼,没了寒盈,景王就肯接纳月慢?”太皇太后冷笑,“不知教教你女儿如何讨主子欢心就罢,还反倒嫉妒别人,费心去害人,你真令哀家失望!”

    “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回头定好好教导月慢,让她早日为娘娘分忧。”柳掌仪万分恳切地看着太皇太后,啜泣着,“月慢是娘娘看着长大的,娘娘知道她的,她没有坏心思,对娘娘和王爷一直忠心不二,比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更值得娘娘信任。”

    “话是这么,但她能否让哀家如愿,还得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福分。哀家不会帮着你们害人,你也休想再在哀家眼皮子底下作孽,否则哀家决不轻饶!”

    “奴婢今后定好好侍奉娘娘,再也不敢动什么歪念,娘娘若不放心,大可撤了奴婢掌仪一职!”柳掌仪得信誓旦旦。

    “行了,哀家是气,可哀家若现在重罚了你,人家定能猜到你头上,到时候惹人笑话的还是哀家!”太皇太后睨了柳掌仪一眼,又道,“这笔账哀家先记下,望你好自为之!”

    柳掌仪缓缓叩首,磕头磕了许久,“多谢娘娘宽宏……”

    *

    几日过去,景王府日子还如从前那样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案子被太皇太后揽了去,姜屿又不许她再提,华盈寒除寥,别无它法,但她始终觉得太皇太后那日的阻止有些刻意。

    照理,那个人明面上害的是她,实则也让太皇太后母子颜面有失。姜屿都一再撒了好几通闷气,太皇太后心里定也好受不到那儿去,她老人家应该盼着真相大白才是,怎会阻拦。。

    太皇太后那晚没有继续查,不见得事后还会查下去……

    所以,她的等待可能无果。

    冬日的亮得晚,华盈寒卯正要去伺候姜屿,她通常会提前半个时辰吃早饭,再给秦钦送去。她不想麻烦其他下人给她送,每日都是自己到后院膳房拿。

    如今府里的下人们也会像怕月慢一样怕她,她一进去,方才还在桌旁吃饭的人们一溜烟地跑了个干净。

    华盈寒取来馒头,再打了碗热粥,独自坐下吃饭。

    “寒姑娘这么早?”

    她抬头一瞧,李君酌正从外面进来。她每日都来得早,不常碰见主院的人,遇上李君酌更是头一次。

    “君酌大人今日来得不也早?”

    李君酌拿了包子和粥,坐到她对面,发现她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一向寡言少语,但是自打那晚之后,变得尤为沉默,哪怕仍旧得在主上身边侍奉,也是绷着一张脸,对主上都没有半分好脸色,这不是心存怨怼是什么?

    他笑问:“寒姑娘还在生主上的气?”

    华盈寒掰了块馒头塞嘴里,干笑一声:“岂敢。”

    “其实那晚就算你无力辩驳,主上也不见得会杀你,主上岂会不知你是无辜的。”

    华盈寒看着碗里的粥,淡然道:“过去的事不提了。”

    何况姜屿那个人行事哪儿讲是非,只要他觉得对,再是无辜的人也没什么不能杀的。

    “难寒姑娘你是在忧心案子的进展?”李君酌神色松了些,道,“若有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多谢大人。”

    李君酌的早饭来得及吃多少,他又试探着问:“寒姑娘你当真向湘蕙打探过?”

    华盈寒惑然看向李君酌,过了阵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月慢那日的供词,她找湘蕙打听过宣王妃的事。

    华盈寒收回目光,吹了吹热粥,随口道:“我犯得着吗?是觉得主子好伺候,还是吃多了撑的,去打听些没用的事。”

    “我以为寒姑娘也对主上……”

    “没兴致。”华盈寒想也不想就答,就着咸菜,喝了口粥。

    李君酌原本忍俊不禁,又握拳轻咳了几声,让自己保持镇定。

    换作别人,就算不好吐露真正的心思,也只会答什么“不敢奢望、不敢高攀”,到了寒姑娘这儿就变成了……没兴致?

    “没兴致”换句话讲也可以桨没瞧上”。

    李君酌只觉背后凉凉的,也跟着低头喝粥,不再吭声。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和她们同流合污做白日梦,也不会找湘蕙打听,湘蕙都知道的事,君酌大人你会不知?”华盈寒看了看李君酌,又言,“虽然大人你不会讲,但我也犯不着舍近求远,去找一个不但不会讲,还出卖我的湘蕙!”

    同流合污?

    这个法让李君酌笑得更加开怀,他赞道:“寒姑娘好生伶俐,不仅让自己化险为夷,还助主上除去了对主上有异心的平王。”

    “别,我没想过要损他们的手足情谊。”

    华盈寒喝完半碗粥,取来食盒和几个干净的碟子,将她省出来的肉包子装进食盒,方才道:“因为我觉得主谋不是平王妃,但她要替那人遮掩到底,便怪不得谁。”

    “像姑娘这等漂亮又聪慧的女子,想必不愁嫁,既然姑娘不想飞上枝头,又何苦要卖身为奴呢?”

    “当然是为了银子,若不是家里拮据,谁家舍得卖女儿。”华盈寒随意找了个理由,招呼李君酌,“大人慢用。”完便提着食盒出了门去。

    差事已经办完,华盈寒走了,李君酌也放下压根儿就打算吃的早饭,起身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门帘被人打起,一阵寒风袭来,他后退一步拱手:“主上。”

    姜屿进了屋,没急着放下帘子,他看了看桌上的空碗,又回头看向那远去的身影,问:“她去哪儿?”

    “去……马厩。”

    “每日都去?”

    李君酌点零头,忙解释:“主上息怒,寒姑娘她不知道秦钦的底细,所以只当秦钦是救命恩人。”

    “这个殷勤她倒是献得有兴致。”

    主上话里有话,李君酌便知他和寒盈之间的对话已无需再禀报,只道:“主上,奴才已经试探出寒姑娘没有非分之想,主上可以放心将她留在身边。”又言,“另外主上若不许她和秦钦往来,奴才回头就把秦钦的来历告诉她,让她离秦钦远些。”

    “不用。”姜屿神色淡漠,“有些事她无需知晓,也省得她埋怨本王不近人情、难伺候。”

    *

    还没亮,马棚底下烛光昏暗。

    华盈寒陪秦钦坐在桌旁,他在吃早饭,她在看他,不难发现他的额角有伤。

    “他们又打你了?”华盈寒娥眉紧蹙。

    “没关系。”秦钦立马放下筷子,试图用手去遮挡那块淤青。

    华盈寒一把拉开他的手,借着桌上的烛火仔细瞧了瞧那道伤,“怎么没关系,磕到的是脑袋!”

    以秦钦的身手,哪儿会无力反抗,他这么忍气吞声,还不是为了活下去。

    华盈寒收回手,犯了愁:“怎么才能让你过得不这么辛苦?”

    “寒儿你不辛苦?不仅要接近一个仇人,还要提防别人暗害,处境远比我要难。”

    华盈寒沉下眸子,轻声应道:“我没什么。”

    那晚的事她本来不想告诉秦钦,怕他担心,但因为他和她走得近,后院里虽仍有人会欺负他,但也有人乐意给他通气,有些事她瞒不住。

    “寒儿,你是不是猜到了谁要害你?”

    “还用猜吗,和我结过梁子,又有这等本事的人,除了她和她娘,还有谁?”华盈寒看着秦钦,接着,“也难怪太皇太后会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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