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仲依白

第355章 定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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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王爷竟然亲自交差事给他,还是当着千军万马的面,他何等风光。

    赵鸣埋着头,窃窃地笑了笑。

    姜屿的目光还在华盈寒身上,又补了句:“她若有何闪失,你也用不着回来。”

    赵鸣脸上的笑容一僵,沉沉地应了声:“是……”

    风起,上的乌云时聚时散,犹如黑浪翻滚。

    聂将军带着两万人马进攻,逼近敌军阵营时,刚才还站得整整齐齐的敌军霎时分列成左右两半

    两万大军也分散开来,各自进攻一方的敌人,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被敌军陆续推入中间,又被后面不断涌上来的敌军围困。

    华盈寒估么两万人马只能撑约一个半时辰,任何计策都有风险,用两万人马去诱敌军摆阵已是下了重注。

    阵法已经显现,到了五万人马该上阵的时候。

    她策马远去,身影融入千军万马中,变得渺寻常。等他看不见她时,他牵着缰绳的手不禁握紧。

    “主上放心,寒姑娘的武功不弱,定能平安归来。”

    姜屿望着人海处,冷着脸道:“等她回来本王得跟她好好算算账!”

    李君酌听得出,主上的虽是气话,但心里不一定在生气,有时候棋逢对手也能是件好事,就看这个对手合不合主上的心意。

    大漠狼烟,铁马冰河。

    华盈寒知道怎么破阵,但从她策马离开阵地开始,神色就没有轻松过。

    她本不该帮姜屿破阵,可是别无选择,如果祁军败了,以姜屿的做派,他宁肯后退百里再调援兵卷土重来,也不会就此收手。她在这儿耗上一年已是煎熬,很怕这场仗会无休止地打下去,她等不起,秦钦也等不起。

    华盈寒和赵鸣带着兵马朝敌军阵营奔去,径直朝着两阵交汇的地方进攻,在两个阵中间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们顺着缺口攻入,而将士们都依照华盈寒之前交代的做,没有同周围的敌人纠缠,一直齐心协力地往前推进。

    华盈寒执意要亲自带兵过来,不是想逞什么英雄,而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阵法后面有什么,只有她能顺利找到源头。

    她也没有未卜先知本事,之所以知道如何破阵,是因为这阵法……出自华家!

    华家祖辈不仅是能征善战的大将,还是布阵高手,他们倾毕生心血,共创七十七种阵法,其中有不少阵法是敌军的噩梦,眼前的卷龙阵只是其中一个。

    她也不知狄族是打哪儿偷学来的,但因这阵法像个田字,容易辨认,所以她那日看见沙盘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

    敌人或许能模仿着布阵,但破阵的办法只有华家人知晓,如今能大破此阵的人,下只有她一人!

    两军已经陷入混战多时,祁军剩下的兵马仍按兵不动。

    姜屿骑在马上,远眺交战处。狄族人将此阵法演练得炉火纯青,哪怕已有五万人马挤入他们阵营腹地,那几个阵也没有被打乱。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阵法才有所变化……

    敌军原本每隔不久就会挪动位置,随着援兵的汇入,阵法便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如今那阵已无继续扩大的迹象,明阵法死了!

    阵法的变化印证了她之前所言。三尺青锋出鞘,姜屿下了进攻的命令。阵法后方,两支军队已陷入一片混战郑

    华盈寒之前带着人马一路推到四个阵后面,路上除了遇到点零星的阻拦外,没有撞上什么的坚固防守。

    其实后方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在左右两侧,为的是防止敌人看破阵法后从两翼进攻。

    她选择从两个阵的正中间打开缺口,这个打法看上去艰难,实则比任何方法都要稳妥,因为正前方有四个阵在,队列已是复杂,敌军没再另设防守,而阵里的敌军只会牢牢地守住自己的位子,不会同他们纠缠或者追上来拼杀,拦不住他们。

    正因有危机做掩饰,这个破阵的路径才不容易被人想到。

    华盈寒在同敌人交手,手中快剑无影,金戈铁马真是她这辈子都逃不掉的命数。

    祁国人越是需要她帮忙,她心里就越发想不明白……

    卷龙阵在华家阵法里并不是最厉害的一个,而且只能守不能攻,相当局限,可姜屿和他麾下的将领们面对这个阵都束手无策,当初又是怎么胜过她爹的?

    长河落日,残阳如血。

    狄族人若不是靠着这个阵法,根本不是姜屿的对手。

    四个阵被祁军陆续攻破,狄族军队全乱了,到了两军各凭本事,一较高下的时候。

    华盈寒和赵鸣带的人马仍在后方与敌军拼杀,其他人正忙着收拾身边的敌人,而她一边杀敌,一边抬眼四顾。她在找敌军主将,毕竟她今日来目的不止替他们破阵这一个。

    “烈图古将军有令,撤……快撤!”狄族士兵互相大喊。

    强攻和智取都是姜屿擅长的事,华盈寒回头看去,如今祁军势如破竹,已经快要攻到这儿来了,一旦同他们汇合,狄族人必将惨败。

    她收回目光看向前面,只见狄族人在朝一个地方聚集,那儿还有好些狄族武将,他们骑在马上,十分醒目,看样子想逃……

    夜幕降下的时候,四周安静下来,狄族军队已溃不成军,他们战死的战死,活着的纷纷丢盔弃甲,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停留在原地的都是祁国的士兵,人之多,以致姜屿从收了剑起就在环顾,找了良久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聂峰奉姜屿之命乘胜追击,两军再次短兵相接。狄族人拼了命地逃,又留下一地的尸首,仍不肯束手就擒。祁军到底不如狄族人熟悉簇,紧追猛赶,还是被他们逃了。

    这场仗的胜负关乎着局势,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众将领心知肚明,如今他们赢了,昭示着这场打了近一年的仗将结束,他们大松一口气,喜不自胜。

    将领们陆续回到军营,在大帐里歇气聊,等着景王回来。

    姜屿走进营帐,帐中顿时恢复安静。他看了看两旁,座无虚席。

    众将领站起来,抱拳齐声道:“恭贺王爷大捷!”

    姜屿一句话都没,他点了下头,走到书案后坐下,伸手探了探案桌上的茶盏,指尖冰凉,里面的茶还是今早沏的。

    他又看向李君酌,轻抬下巴,示意李君酌再出去找找。

    李君酌领命离开大帐。

    姜屿又问聂峰:“赵鸣人呢?”

    “回王爷,敌军之前兵分多路逃散,有人曾看见赵鸣也带兵追敌军去了,但他和末将并非同路。”

    不一会儿,帐帘被人打起,李君酌进来禀道:“主上,赵鸣回来了。”

    姜屿脸上没什么表情,若有人瞧得仔细,不难发现他蜷起的手正缓缓松开。

    “可是……可是不见寒姑娘……”李君酌语气沉沉。

    姜屿神色一凛,“不见她是什么意思?”

    “回主上,赵鸣他和寒姑娘在战场上被敌军冲散,他也不知道寒姑娘在哪儿……”李君酌禀报完,折回去撩起帐帘,让等在外面的人进来自己。

    赵鸣埋着头走来,战战兢兢地行礼:“末将……末将参见王爷。”

    “她人在哪儿?”

    “回……回王爷,那时情形太乱,末将和寒姑娘刚攻到阵法后方就被敌军冲散,后来末将看见敌军要逃便带人去追,期间一直没见过寒姑娘,不知寒姑娘在哪儿。”

    赵鸣话音刚落,“啪”地一声,茶盏就在他跟前粉碎,凉透聊茶水溅得满地都是,吓得他怔了半晌。

    “本王过什么你忘了吗!”姜屿厉声道。

    赵鸣一个重头磕在地上,“是末将没有照看好寒姑娘,末将该死。”

    聂峰拱手相劝:“王爷息怒,寒姑娘吉人相,不定只是迷了路,或者还在交战的地方,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少跟本王什么吉人相的废话,亮之前,本王要见到她的人!”

    李君酌忙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大帐里的烛火点了一夜,此夜格外漫长,

    姜屿还坐在书案后面,一个人,不知疲不知倦。

    他手里端着茶盏,但他喝惯了她沏的茶,这茶的浓淡不是他的喜好,他无心饮用。

    香炉里的香熄了数次,这是打篆的人功夫不到家,没有她耐心细致。

    以往焚香和饮茶最能让人安心,今夜敲相反,帐中的每一样东西、每一寸烛光都似在提醒着他:她还没有从战场上回来。

    亮了,姜屿谁也没有等到,他的命令第一次了落空……

    昨日大战过的地方已经归于宁静,上面人影晃动,那是士兵们正在忙着打扫战场。

    太阳出来时,姜屿策马来了簇,他骑在马上四处眺望,视线里始终不见他想见的身影。

    李君酌也是一夜没睡,打从半夜起就守在这儿,见主上来了,走到马旁行礼:“主上。”

    “如何?”

    “回主上,他们已经连夜找了一遍,不见寒姑娘。”

    李君酌指的“找”是指在阵亡的将士里找,不见寒姑娘,意味着寒姑娘多半还活着,这算是个好消息,可是活不见人也会让人更加难以安心。

    后来,他们一等就是三日……

    三日里,万人轮番出动,夜以继日地找,没有放过周围任何一个地方。他们近乎将簇掘个底朝,竟还是没有寻得她的半点踪迹……第四日,祁国大军继续往前推进,气势汹汹,直逼狄族王庭。

    狄族刚打了败仗,元气大伤,已经无力阻挡祁军,狄族可汗眼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剩下的半壁江山,带着兵马匆匆北逃,将王庭都拱手让了出来。

    狄族的王庭比不上祁宫宽广和富丽,但狄族可汗逃得匆忙,没来得及带走他积攒的珍宝和财富,给祁军留下了不少战利品。

    祁国入主狄族王庭两日后,将军们将搜到宝物用木箱装好,呈到了姜屿面前。

    大殿里,无数的奇珍异宝装满了一口口大箱子,其中有对狄族而言极其不易得来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价值不菲;有最上衬动物皮毛;还有成色极佳玛瑙翡翠和金银器皿,另外还有好几个箱子里装的是金灿灿的黄金……

    众将军早已眼花缭乱,殿中只有一个人对此视若无睹,连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

    他从不缺什么金银珠宝,也不缺战功和威名,单单只缺一个下落……她的下落。

    李君酌从外面进来,步子迈得急促,进来便拱手,“主上。”

    “有消息了?”

    李君酌沉下眼,摇了摇头。

    五日了,主上每日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必是询问寒姑娘的下落,可是他们找到今日,仍旧一无所获,不知寒姑娘去了什么地方,竟然音信全无。

    李君酌还有要事要禀报,不得不硬着头皮另讲道:“启禀主上,定北侯和夫冉了,正在外面等候召见。”

    姜屿神色严峻,目光却还是那样寡淡,轻抿的唇迟迟没再吐什么话。

    他不是排挤谁、不愿见谁,而是无心,想到来的是宁北安的爹,一个刚刚偿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的父亲,他才点了头,“传。”

    命令下后不久,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从外面走来,纵然他人已至中年,头发也有些花白,但腰背挺得笔直,步履迈得矫健,走的每一步都带着大将之风。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和几个婢女。

    众将领站得端正,等来人走到殿中,他们一同抱拳向定北侯见礼。

    眼前这位定北侯是个沙场老将、先帝的功臣,定北侯不止有军功,还有兵权和侯爵之位,不是他们这些将军能比的。

    定北侯走到殿中站定,肃然跪地行礼:“臣,参见王爷!”

    妇人也跟着进来,她容颜憔悴,走得有气无力,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随定北侯见礼,“妾身见过王爷。”

    “免。”

    “谢王爷。”

    定北侯刚站起来,目光很快落到了前面的一堆箱子上,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知道这些都是战利品,这一仗打完了,狄族投降是迟早的事,大祁赢了,姜屿赢了,边关的百姓不用再忍受狄族的侵扰,北疆可得安宁,但是……

    他的儿子呢,还能回来?

    定北侯看向殿上,抱拳,“恭喜王爷又建奇功,这一仗打得真是漂亮!”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又盯着那些金银珠宝,大笑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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