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仲依白

第396章 真是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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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眼就瞧见外面站着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不是宫女,却是她们都认得的人。

    女眷们顿时议论纷纷:

    “她不是四王兄跟前的红人吗,怎么在这儿,还这么狼狈?”

    站在正中的人瞧得见大殿里面的情形,声讶道:“四王兄在里面,还有六嫂的妹子也在。”

    “怪不得,听那位上官姑娘如今就住在四王兄府上,看样子景王府也是一山容不得二虎。”

    “这四王兄的家事,几位王嫂在这儿嘀咕,也不怕让四王兄听见。”临王妃瞥了她们一眼,不急着进大殿,还撇下自己的夫君,朝着殿外一侧走去。

    “九弟妹想做什么?”

    “别管了,她才嫁过来多久,怎懂皇族中的人情世故,由着她去吧。”

    临王妃走到华盈寒面前,替华盈寒理了理发髻,叹道:“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会得志,没关系,上对每个人都不薄,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华盈寒颔首:“谢王妃娘娘。”

    “不客气。”临王妃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临王还在殿门外等着自家王妃,见她回来,不禁抱怨:“夫人啊,你有没有点眼色,她会待在哪儿明显就是不受四哥待见了,你去向她示好,万一得罪了四哥。”

    临王妃淡然一笑,“我倒不觉得会得罪四哥,但可能会得罪那位上官姑娘。”

    “那不都一样吗,他们迟早得是一家人,走走走,快进去向念娘娘请安。”临王也拽着自家王妃进令去。

    大殿里面,亲贵们向太皇太后和姜屿请了安,落座殿旁。

    有女眷笑着招呼:“上官姑娘也在。”

    有人又言:“听上官姑娘前些日子遇上了刺客,姑娘没有大碍,真是谢谢地。”

    有人补话:“上官姑娘痊愈之后,更加明艳动人了呢。”

    殿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殿外却很安静。风还在吹,华盈寒的心里愈渐寒凉,也就愈渐感觉不到袭来的风有多冷…….

    太皇太后留亲贵们在静慈宫用了午膳,午后,太阳又出来了,阳光驱散阴云,空一片湛蓝。

    太皇太后瞧着外面气正好,提议要和亲贵们到御湖边赏景喝茶。

    上官婧搀扶着太皇太后走出大殿。晴夕跟在上官婧身后,出来便径直瞧向大殿一侧,冷道:“还不快走!”

    华盈寒抬眼瞧了瞧上,太阳烤干了她的衣裳,但还是驱不散她心里的阴霾。她默然收回目光,和晴夕一道跟在上官婧身后。

    太皇太后一家走在最前面,其他几位亲王带着自家王妃跟在后面,临王夫妇则走在最后。

    临王妃盯着太皇太后右边的倩影,轻声叹道:“瞧瞧,身边有那么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就知主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夫人,四哥家的事,咱们少掺和,你是不知当初五哥一家死得有多难看!”

    临王妃瞥了临王一眼,淡淡道:“我又没四哥的不是。”

    “你骂上官婧,跟骂太皇太后和四哥有什么区别,太皇太后今日为什么要让咱们留下来,你心里没点数?”

    “我怎知太皇太后在打什么算盘?”

    “太皇太后不是了吗,今晚要设家宴,还要召叔伯们都来赴宴,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讲。”临王牵着自家王妃往前走,又言,“你想啊,太皇太后这儿还能有什么大事,最大的无非就是四哥娶妻的事。”

    “你是,太皇太后要在今晚给四哥定亲?”

    “那可不,四哥接纳了越国和周国的公主,在两位公主进府之前,景王府至少得有个王妃坐镇才合情理不是?”临王接着道,“太皇太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况人选都是现成的,又不用娘娘另挑,而且我瞧四哥好像也挺中意上官姐,水到渠成的事,就差摆到明面儿上了。”

    “呸,让志!”临王妃睨了睨上官婧的背影,其腰枝越是款摆,越是刺眼睛,她又瞥向临王,轻哼,“你以后若是敢惹上那等矫情的狐媚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御湖边,千株柳树低垂,湖风吹来,柳枝在风中摇曳,似泛着一层层清幽的细浪,煞是好看。

    湖水泛着涟漪,一座曲桥由湖边延伸至湖心,连接着湖心的一座亭台。

    太皇太后在上官婧的搀扶下走上曲桥,指着前面道:“阿婧啊,哀家记得你姐姐和宣王从前就爱在那儿下棋。”

    “阿婧一会儿还想去宗庙给姐姐上炷香,之前阿婧一直在养伤,已经二十多日不曾进宫祭拜过姐姐。”

    “不急,明日再去上香也不迟,今日先陪着哀家打理夜宴,今后这些繁琐的宴聚就该由你来操持了。”太皇太后轻拍了拍上官婧的手,笑道。

    华盈寒就走在上官婧的背后,太皇太后的话她听得见,也听得出话中的意思。

    宫里的宴聚通常是由皇后操办,祁帝年幼,所以祁宫里的宴席一直是太皇太后在安排,太皇太后若是愿意,也可以交由其他女眷操办,但至少得个是有身份的皇族女眷。

    太皇太后是在暗示,上官婧过不了多久就能顶着皇族亲贵的身份,替太皇太后打理宫闱宴聚。

    上官婧走在太皇太后的右边,华盈寒的目光往左边挪去,只看见的姜屿的背影,还有一点点侧脸。

    晴夕低声同华盈寒叹道:“你也运气好,虽然不能再伺候王爷,但你今后还可以伺候王妃娘娘,这可是其他奴才盼都盼不来的福分呢。”

    华盈寒漠然听着,挪着步子跟在上官婧后面,越走越觉得力不从心,不止心里累,她人也很累。

    湖风清凉,她的额头却还覆着一层惫。先前淋了雨,她穿着湿衣裳在大殿外吹风觉得很冷,如今走在这儿又嫌热。

    华盈寒正恍惚的时候,有人忽然撞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地朝前迈出一步才站稳,“刺啦”一声脆响,上官婧的裙子被撕扯开来,白而纤细的双腿霎时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晴夕大惊:“姐!”

    华盈寒沉眼看去,发现她的脚尖正好踩住了一点裙脚,被撕扯下来的大半截裙子也正好摆在她的脚前。

    晴夕抓转盈寒的手腕,指着华盈寒斥道:“好啊你,你是故意的!”

    亲贵们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又不约而同地面露惊色。

    男人见了那双又白又嫩的腿,自是怎么瞧都不够,碍于圣贤书上常讲非礼勿视,他们又装模作样地抬起手,用衣袖遮挡在眼前。

    女眷们也觉得难为情,纷纷转过脸去不敢看,忍不住嘀咕,“怎么会这样,真是太丢人了……”

    “你好狠啊,存心要我家姐出丑!”晴夕仍紧攥着华盈寒的手腕。

    华盈寒莫名其妙,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其中的一道目光,那目光冰寒至极……

    她皱紧了眉。

    他也觉得,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上官婧在亲贵面前颜面尽失?

    上官婧低头看了看,裙子被扯下了一大半,一直扯到了膝盖上方,她愕然愣住,又抬头看向那些亲贵,见有的人对她皱了眉头,有的人看似在遮挡,实则仍偷瞧着她,有人甚至还在带笑看……

    她的耳边还充斥着各种声音,有的她丢人,有的她败坏名节……

    太皇太后顾不上理会众饶反应,急着吩咐:“快拿件衣裳来。”

    这儿离宫苑甚远,最快也得一炷香的时间才取得回衣裳,几个太监便开始宽衣,想着能挡上一阵是一阵。

    岂料他们还没来得及扒下自己的衣裳,那个素白身影就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扑通”一下跳入了湖郑

    “姐!”晴夕惊愕。

    太皇太后大惊失色:“阿婧!”

    晴夕又抱着华盈寒的胳膊晃了晃,哭喊道:“你是想害死我家姐吗?”

    太皇太后一面唤人去救,一面冲华盈寒勃然大怒,“阿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定要了你的命!”

    华盈寒也怔了,她实在没想到上官婧会用轻生来维护所谓的名节。

    无论事情有没有端倪,都是她踩到了上官婧的裙子,她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受千夫所指。

    华盈寒还在同姜屿对视,发现他的眼神不光冷,如今还添了怒色。

    “快救人,快救人!”喊声此起彼伏。

    华盈寒回头看了看湖面,顿时挣脱晴夕的拉扯,冲到栏杆边,踩着栏杆纵身一跳,也跟着跳进了湖里。

    湖中惊起大片水花,众人随之哗然。

    姜屿神色一凛,垂在身侧的手瞬间蜷紧,眼神化了冰,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

    湖面越来越平静,姜屿的迷茫骤然被打破,他冲到栏杆边上,正要跳下去,顿时被太皇太后拖住,“屿儿你不能下去,阿婧已经出事,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让哀家怎么办?”

    李君酌忽然指着水面惊道:“主上你看!”

    众人齐齐瞧去,发现湖面腾起了一大朵水花。华盈寒破水而出,朝着上官婧落水的地方游去。

    上官婧方才还露了个脑袋在水面上,如今已经沉入水郑华盈寒又扎进水里找人,发现上官婧还在下沉,她想抓住上官婧的一只手,将上官婧往上拽,可是她抓住的是那只玉镯,上官婧的手又从玉镯中滑了出去。

    第一次没能抓住,华盈寒再往下潜了些,一把拎住了上官婧的衣襟,她也不管姿势狼狈不狼狈,揪着上官婧的衣襟将之往水面拖拽。

    她带着上官婧浮出水面,岸上的人大松一口气,有人喜道:“快看,她们出来了。”

    华盈寒游到岸边,拖着上官婧爬上岸,将上官婧放到岸边绿地上。

    上官婧的胸膛仍在起伏,还有气,只是看上去奄奄一息。

    她们刚一上岸,一群宫婢太监就跑了过来,将上官婧团团围住。有女官急忙上前按压上官婧的胸口,想让上官婧将水吐出来;有太监解下衣裳将上官婧两条光溜地腿盖住;还有的替上官婧擦着脸上的水渍……

    奴才们各自忙碌着,华盈寒却被隔在了人群之外。她跌坐在一旁,连连喘着气,只是觉得累,没有大碍,用不着谁关心。

    “阿婧!”太皇太后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

    亲贵们也陆续围拢,全都在关心上官婧的生死,只有一个人在朝着华盈寒走来。

    华盈寒抬头望着姜屿,不禁扯了下嘴角,而后侧过身,不再看他。她没能淹死,可能让某些人失望了,其实她的水性很好。

    “你会水?”

    他站在她身后问,声音不算冷,却带着很奇怪的语气,像质问,又像狐疑。

    华盈寒想起来一件事,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当初她为了和秦钦能正大光明地见面,故意跳了璃秋苑的池塘,让秦钦救她起来,好使众人误以为秦钦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又如何,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用不着再夹着尾巴讨好谁,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他不立马杀了她,她和秦钦就能离开这个地方,立刻,马上!

    华盈寒撑着地站起来,转过身坦然与他对视,“王爷想什么?”

    “你知道本王想问什么!”姜屿的神色严肃至极。

    “哦。”华盈寒故作恍然大悟,转眼眺望湖面,淡淡道,“王爷自己猜吧,随王爷怎么想,哪怕王爷觉得我当初是在故意勾引谁,奴婢也无话可。”

    姜屿的眸色顿时暗了几分。

    华盈寒的衣裳又湿了,头发也在往下滴水,她拆开发髻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这个举动引得不少人朝她看了过来,她则是一脸的无所谓,狼狈又如何,脸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只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华家子孙只能殉国,不能轻生。

    华盈寒和姜屿红眉毛对绿眼睛的时候,上官婧连连吐了好几口水终于缓了过来,人恢复了意识,也有了力气。

    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来,朝着华盈寒站的方向走了两步,挡在前面的人便纷纷让路。

    她走上前来,吃力的喊道:“寒姑娘……”

    华盈寒挪过目光,漠然盯着上官婧,“怎么,想怪我救了你?”

    上官婧一愣,忙摇了摇头。

    晴夕冲过来,指着华盈寒训斥,“明明是你要害我家姐,还在这儿贼喊捉贼,你真狠毒,我家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想要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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