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木木丰色

正文 那些年孤独终老的男配[快穿]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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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也不提明日再拜访了,一行人在沐静媛的带领下上山。

    沐静媛心里复杂难言,一边怕自己带来一群恶狼,一边又期望对方能够治好父亲的病。

    因为心事重重,没注意脚下,一时不察踩空向前跌去。

    “小心。”走在一旁的贺东辰手疾眼快将人拉起。

    “多谢。”沐静媛抽回手,看着凹凸不平的石阶,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接下去的路程老老实实,不敢再分心。

    半个时辰后,书院大门隐隐若现。

    贺东辰抬头,望着青山书院四个大气磅礴的大字,赞道:“好字。”

    沐静媛微微勾了勾唇:“这是家父的笔墨。”

    “明达先生一手好字闻名天下,朝国亦有所闻。”

    沐静媛听着这话,再看对方说的真诚,无半点轻视反讽,心里松了口气,看这群人的模样,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此时书院空无一人,先生学子和杂役早就被劝退。因为传言朝国看不起文人,沐明达身为书院山长,深怕学子聚在书院被一锅端了,便咬牙分了书籍,让学子各自离去。

    一行人走在空荡荡的书院中,绕过精致文雅的园林水榭,最后停在一处雅致的院落。

    贺东辰只带了王逸进屋,让其他人守在门外。

    沐静媛推开房门,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父亲,小步跑了过去。

    王逸略懂岐黄之术,几步跟上,在沐静媛警惕的目光中探了探沐明达的脉搏,片刻道:“无碍,喝了药明日就能醒来。”

    沐静媛面色微缓,起身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王逸退一步避开礼,含笑道:“沐姑娘要谢就谢太子殿下。”

    太子!沐静媛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为首的这个黑衣男子,竟然是朝国太子!

    沐静媛并不笨,很快意识到对方上门拜访的目的。

    如今朝国吞并晨国,急需安抚人心,稳定局面。

    最有效的,就是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背书。

    沐静媛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老父亲,不知所措,一边是父亲的清誉,一边是父亲的性命。

    沐静媛深吸口气,压下忧虑,牵起笑容招待众人。

    “沐姑娘不必忙碌,让他们自己倒腾去吧。”贺东辰见对方要给外面的士兵准备茶水,出言阻止。

    王逸附和:“殿下说的对,几百号人,你怎么招呼的过来。”王逸心道,太子殿下对沐静媛的态度似乎不错,那沐静媛很可能就是未来太子妃,身份尊贵,干这种粗活日后让这些士兵如何自处。

    沐静媛闻言停下了动作,没有坚持。

    晨国对女子束缚甚多,未婚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沐静媛幸运有个开明的父亲,不那么拘束,但让她周旋在一群大男人里,实在太为难了。

    一个时辰后,士兵从附近镇子上提回来一位老大夫。

    老大夫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气喘吁吁,看着一群虎背熊腰的士兵,啥也不敢说,老脸憋的通红通红,颤颤巍巍给沐明达把了脉,开了药方,因为事先说过病症,老大夫把对症的药材都带来了,立马就能煎药服用,不必来回奔波。

    沐静媛谢过老大夫,塞了一张银票。

    老大夫立马眉开眼笑,去厨房嘱咐煎药事宜的时候,跟沐静媛小声道:“姑娘,老夫看这些朝国士兵虽然凶但不乱来,你顺着他们点,别唱反调,什么都没命重要。”

    老大夫住在附近,自然知道青山书院,也知道刚才躺在床上的男人,就是受人尊敬的明达先生。

    沐静媛一听这话,眼泪差点落下,吸了口气小声道:“我晓得。”

    沐静媛不放心让别人煎药,自己待在小厨房里。等端着药回去的时候,几百个士兵已经生火煮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沐静媛嗅了嗅空气中的酒味,再看墙角桃树下被掏了两个洞,嘴角抽搐。

    父亲珍藏的酒……

    唉,不提也罢。

    沐静媛折腾了一会儿,给父亲喂了药,抬手擦擦额头的细汗。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沐静媛转身的时候吓了一跳,待看清贺东辰的面容,垂下眼眸退后一步:“太子殿下。”

    贺东辰一手负在身后,侧身指了指桌面上的饭菜:“饿了吧,吃饭。”

    “我不饿。”沐静媛说完,肚子咕噜一声。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外面士兵吹牛的声音都被屏蔽了。

    第42章 .为女主退兵的敌国太子5

    沐明达第二日醒来,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身披铠甲的士兵,顿时一个激灵,从榻上爬起来。

    沐静媛刚巧端着药进屋,看到这一幕匆匆放下药碗,过去搀扶:“爹,你终于醒了。”

    沐明达上下打量女儿,见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外面那些人怎么回事?可有为难你?”

    “昨日您生病,女儿下山请大夫,在山脚碰到了朝国士兵,并没有为难女儿,听闻您重病,还找来了大夫。”沐静媛凑过去小声道,“为首的年轻男子,是朝国太子。”

    沐明达眉头猛的一皱,叹了口气道:“朝国太子亲自前来,所图非小。”

    他沐明达除了一身清名,什么都没有。

    不对,他还有个女儿。

    沐明达眉头紧蹙,看着亭亭玉立正是妙龄的女儿,忧心不已。

    沐静媛不明所以,还替对方说了好话:“我看朝国人并非个个粗鄙野蛮,和传闻中的有些不同。”

    比如昨日,她肚子饿出声,那个朝国太子就很体贴地转移话题,给她留足了面子。

    那些士兵,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霍霍了她父亲的珍藏美酒,但并没有四处破坏,玷污书院,碰到她时,也未曾出言调戏。

    朝国太子和那位被称为军师的王先生,在父亲的书房呆了一夜,对书籍典故信手拈来。

    沐明达看着女儿说的满脸认真,愁容不止。

    半个时辰后,沐明达收拾好仪表,让女儿去请朝国太子。

    “太子请进。”沐静媛依言将人带到,停在门外。

    贺东辰微微颔首,错身而过,刚踏进屋子,就被满室的茶香扑了满脸,明达先生身穿白色长袍,跪坐在案后,手里行云流水煮着热茶,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

    见对方不打算招呼自己,贺东辰走近几步,一派自然地掀开衣摆,坐在对面,伸手端起一杯热茶,抿了一口,叹道:“香如兰桂,味如甘霖,好茶。”

    沐明达盯着他看了几眼,缓缓开口:“朝国太子大驾光临,有话直说便是。”

    贺东辰莞尔,放下茶杯,直言道:“今日冒昧采访先生,确有一事相求。”

    沐明达扯了扯嘴角:“不敢称一句先生,不过亡国奴尔,若阁下想让鄙人出面,安抚民心,此事不必多言,要命一条。”说完脑袋一撇,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贺东辰轻笑一声,在沐明达不解的目光中,不紧不慢道:“据孤所知,令正早些年被轩辕皇族纵马踏伤,不久后香消玉殒,您怒而辞官,退隐山林。想来,先生和轩辕皇族是有血仇的,怎么如今还为仇人守起了名节?”

    “你!强词夺理!”沐明达面红耳赤,怒道,“我守的是沐家世代的清名,是晨国万民的傲骨,与轩辕氏何干!”

    贺东辰步步紧逼:“既如此,先生更不应该拒绝孤,如今晨国灭亡不可更改,百姓惶惶不安,度日如年,正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儒出来稳定人心,以免祸事再起,生灵涂炭。这是功德一件,怎么能说是辱没家门。百年前朝晨两国本就一家,大家都是同胞同族,黎民百姓关心的是能不能吃饱,在乎的是能不能安稳度日。先生,孤昨日看了您的文章一宿,看到一位真正心怀天下的智者,倾佩不已,此事还望您认真考虑。”

    沐明达被这一番言语镇住,沉默良久。

    贺东辰体贴地退下,没有继续咄咄逼人。

    沐静媛守在门外,听了全过程,面露思索。

    “沐姑娘意下如何?”贺东辰见她这般,出言问道。

    沐静媛回神,想了想认真道:“这世间有人活的清醒,家国大义,恩怨情仇,有人活着便很艰难,只顾得住眼下的柴米油盐,无心风月。我虽自小锦衣玉食,也知道这世间九成的百姓都挣扎在生存里,国与不国,对他们来说重要吗?”

    贺东辰看着她清明的双眼,微微一笑。

    “明达先生能养出你这般通透的女儿,想来孤想要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

    好像为了印证这句话般,第二日,双眼赤红的沐明达从屋里出来,将一封书信双手交给贺东辰。

    “先生高义。”贺东辰双手郑重地接过,令人快马加鞭下山回城,将文章公布天下。

    第一件事毕,结局圆满。王逸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拱手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件要事,为彻底化解两国仇怨,长治久安,太子殿下欲聘先生令爱为朝国太子妃,以结两姓之好。”

    沐明达一听这话,立马疾言厉色道:“绝无可能!此事不必再提!”

    贺东辰开口:“先生不必如此着急拒绝,令媛的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呢。”

    沐明达闻言盯着贺东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信誓旦旦道:“我儿不是肤浅之人。”

    贺东辰摸了摸鼻子。

    他也没想用美色勾.引人家啊。

    “不如这样,孤借用令媛十天,十天时间,若是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当朝国的太子妃,此事作罢,绝不勉强,先生意下如何?”

    沐明达狐疑地盯着他,想想自己聪明伶俐的女儿,肯定不会被轻易迷惑,因此一口应了下来:“朝国太子一言九鼎,还望到时候不要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自然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先生放心,十日后,孤定将人整整齐齐地送回来。”

    就这样,沐静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老父亲打包送下了山。

    等坐在士兵搜罗来的马车中,才后知后觉地红了红脸。

    贺东辰坐在马车另一侧,随手翻着一本诗文,时不时点头,露出欣赏的模样。

    沐静媛看着看着,突然发现那书有些眼熟!那不是她的诗集录吗!

    她恼羞成怒,刚要出言,就听对面的人道:“你的诗写的不错,藏在箱子里可惜了。”

    沐静媛一愣,扯了扯嘴角道:“一些女儿家的手笔,难登大雅之堂。”

    “沐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依我看,你的这些诗文,并不比那些文人雅士差。”贺东辰认真道。

    沐静媛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真诚无比,没有讨好,没有敷衍,心里某处被狠狠撞了一下。

    因为是女儿身,从小到大,不管她如何出众,外人只会摇着头叹息,不是男儿,可惜云云。这还是第一个除了父亲之外的男子,承认她的才华,赞美她的出色,不因女儿身而否认她的全部。

    沐静媛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小声道了句:“谢谢。”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马车速度缓慢,当天赶不回城,还在农家借宿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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