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祝方觉有点惊讶,又想了想,“哦,我懂了,好的。好了言叔,你就赶紧和我讲嘛,当初我父母的事情。”

    言不恣清清嗓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和祝方觉提及他的父母,他多少还是有种羞耻心泛滥起来。

    毕竟,祝方觉是他的小辈啊……

    这么一想,言不恣几乎感到耳根都发热起来,虽然不至于有什么自厌的情绪,却也免不了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时祝方觉盯着他催促的目光,让言不恣赶忙把心里这点怪异抛在脑后,路出一副悠远的表情。

    “我与你父母相识的时候,恰是他们准备成婚的时候。你知道三山五峰九岛十七舰之间有着严格的阶级界限,汉霄山、九溪山、倥偬山是这世上顶端的势力,可你母亲却偏偏想不开要与青竹岛岛主成婚,用下嫁都不足以形容了,毕竟当年你母亲在冯氏几乎要被钦定为下一代山主了……所以当年冯氏老家主的震怒也自然了。”

    祝方觉听得入神。

    系统给他的简介中,自然对这些都写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如言不恣讲得有趣,听着言不恣温和的声音讲着那些往事的时候,祝方觉也觉得魂灵荡荡,几乎就随着这故事回到过往了。

    祝方觉不知的是,言不恣在讲故事的时候刻意用了魂技,就是为了在这时候引导祝方觉的魂力流转,修补他身上的暗伤。

    言不恣在疗伤方面不了解,不过最基本的引导还是可以做的,况且祝方觉太年轻,又不务正业,在魂力方面的进展实在不怎么样,言不恣做的轻轻松松,还能让祝方觉完全没有察觉。

    祝方觉或许觉得魂灵发暖,却未必会想得这么深,毕竟大多数时候,他还是生活在一个很科学的世界里面。

    言不恣挑了些较轻松的事情说,甚至还说到祝方觉年幼的时候两人见面,祝方觉就说“这个哥哥长得好看,我以后要他嫁给我”这样的话。

    祝方觉一边脸面发窘,一边在心里想,还不是当年一门心思攻略,不知道做了多少幼稚引人发笑的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再看言不恣,就看到他脸上虽然颇有微词,神情和眉眼却是带着笑的,想来也是高兴的。

    于是祝方觉想了想,就刻意道:“所以现在言叔真的嫁给我了呀!”

    言不恣听了大窘,忍不住轻捏了把祝方觉的脸颊,嗔道:“就知道埋汰你言叔!”

    “哪有!疼疼疼,言叔!”

    言不恣抵不过他的撒娇,只得放开他,又气不过自己这么随意被戏弄,就在祝方觉脑袋上打了一记,用力却极轻,生怕打疼了他。

    祝方觉心里发紧,面上笑嘻嘻:“我就知道言叔疼我。”

    这么一路笑闹着,两人很快就到了外来人居住的客房。

    这里僻静得很,环境也清幽,和普通弟子的住所隔得也远,也为了防一些小人。

    冯雪旭的住所在偏里的地方,两人还走了一会才到。

    这会儿这地方安静得很,全然看不出不久前他们还在言镜灵殿外闹事。

    祝方觉主动敲了敲门,等了会冯雪旭便来开了门。

    他先是和祝方觉惊喜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向言不恣问好,连忙把两人迎了进去。

    “舅舅,久不见面,近来可好啊?”

    三人坐下,祝方觉就笑眯眯问他。

    冯雪旭闻言苦笑:“日子也就这么平淡地过下去。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还会遇上这档子事。”

    他话没说明,但三人都心知肚明,冯雪旭说的是什么。

    祝方觉便只是笑。

    这事上,亲疏远近还得分得开,他现在毕竟是与言不恣站一边的。

    言不恣却不管这些礼节,直白道:“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冯雪旭吓了一跳。

    他刚要说话,却听言不恣继续道:“觉儿身体昏睡三年,魂灵始终出窍,昨日才刚刚归位……且想问冯家,有何治疗办法?”

    冯雪旭立刻吓白了脸。

    祝方觉也有些惊讶,言不恣实在直白得吓人,而且这么简单地把他的情况说清楚,不怕冯雪旭……好吧,言不恣毕竟有所依仗,料想冯雪旭也不敢做什么。

    至于冯雪旭,他心里也的确对祝方觉这个外甥有些思念和疼爱,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敌不过家族的重要性。不过这时候,祝方觉和言不恣加起来所代表的含义,几乎可以让他肝脑涂地了。

    于是他欣然颔首:“我在族中并非专攻治疗一块,且待我向族中问问。”

    “如此,多谢。”

    祝方觉自然也乖乖道谢,只是语气亲昵得多:“谢谢舅舅啦。”

    冯雪旭笑道:“若你娘还在,怕她一个人就抵得上冯氏全族。”说完这句话,他脸色微变,似乎察觉到自己说到了什么雷区,连忙摆手,“这,我……”

    言不恣淡然道:“那便静候佳音了。”

    见言不恣和祝方觉都没注意到他的扫兴之语,冯雪旭脸色也重归温和。

    又闲聊了几句,言不恣便和祝方觉告辞了。

    祝方觉神情颇有些恹恹。

    言不恣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也颇为无奈,想着要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便道:“明日出行,可要先回一趟青竹岛?”

    “嗯?好啊……不知道长老们身体是否矍铄。”祝方觉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满心都是明天要回家的喜悦。

    然而他心思毕竟简单,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言不恣:“言叔,为什么舅舅变化这么大呢?”

    言不恣正给祝方觉挤着洗脸巾,闻言抬眼看了看他,道:“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祝方觉怔了怔,“娘死了,都十几年了……”

    言不恣顿时一惊,暗怪自己嘴上不把门,扔下手里的毛巾,快步走过去抱住祝方觉,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祝方觉却没想那么多,最初的悲伤过去之后,就被言不恣这么亲昵的举动给安抚了,他笑道:“言叔别这么担心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言不恣却不理他,语气微微凝重:“觉儿,你且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

    祝方觉微怔。

    言不恣把他轻轻推开,两人面对面坐着,双方的呼吸缠绕着,营造出一片亲昵的气氛。

    言不恣语气温柔,他道:“觉儿,你父母早逝,你也成年已久。我知你一直觉得,我养着你不过是因为你父母的嘱托,可觉儿,如果真是这样,你成年之后,我就不再养着你了。我养你,陪你,龙着你,爱护你,为你提心吊胆,为你寻医问药,把你的魂灵重新牵引回这世界,不是为了你父母十几年前的嘱托,是因为我爱你。”

    祝方觉猝然抬眸,撞进一片深如大海的柔情中。

    言不恣向来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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