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翘摇

正文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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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水开了,祝温书才回神,连忙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把开水兑成温水,仔细确认了热度才走向房间。

    推开门时,却发现房间里的灯关了。

    只剩桌上的蛋糕,燃着两根蜡烛。

    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能看见蛋糕上裱着八个字。

    “小蚕同学生日快乐”。

    蛋糕并不大,可用空间勉强,所以这八个字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幼稚。

    祝温书端着水杯站在门边,久久没有出声。

    “不来许愿吗?”

    令琛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把房间里唯一的椅子让了出来。

    祝温书把水杯放到桌边,端端正正地坐到椅子上。

    她挺直着背,一动不动地盯着烛光。

    虽然房间灭了灯,什么也看不见。但就是因为这样,她能感觉到令琛就在她身旁站着,反而愈发忐忑紧张。

    也不知过了多久,祝温书脑子里飘过的想法很多,却没一个是愿望。

    直到令琛出声提醒。

    “你这愿望是不是长了点?”令琛说,“要不我拿支笔记一下?”

    祝温书抿着笑,连忙交握双手举在胸前。

    心里默念了非常古板的两个愿望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个动作有点傻。

    她微微侧头,想去看令琛的表情,却发现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线受限了,听觉和嗅觉就变得格外灵敏。

    她似乎清晰地听见令琛的呼吸声和感觉到属于他的温度。

    良久,令琛问:“三个愿望许完了?”

    “两个……”祝温书低头笑了下,“我没什么愿望,要不送一个给你?”

    隐隐约约看见令琛好像在笑,祝温书懊恼地咬牙。

    自己这是怎么了,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幼稚。

    不想令琛却没有笑,而是俯下身,靠近蛋糕。

    他的侧脸擦过祝温书脖颈,盯着蜡烛闭眼时,她的感官瞬息间成百倍放大,感知到他每一次的呼吸都拂在她腮边。

    然后,她听到他开口说:“我的愿望是……”

    祝温书:“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会。”令琛的声音很淡,“灵不灵,全在你。”

    “我希望——”他一字一句道,“祝温书能做我的女朋友。”

    她的眼眸在烛光中仿佛失去了焦距,身体像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在急速加快的心跳声中,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给一个答复。

    她张了嘴,又及时刹住车。

    紧张至极的时候,今天一直萦绕在她脑子里的问题又一个个冒上来。她恍惚地从里面挑挑拣拣,问出了最想问的一句

    “令琛,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书店。”

    黑暗中,令琛的回答让祝温书再次陷入混沌。

    “书店?”

    身旁的人好像直起了腰,几度呼吸后,才说:“你还记得百花巷尾的便民书店吗?”

    祝温书垂眼仔细回想,褪色的记忆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

    住在奶奶家时,她偶尔会去买点闲书杂志。

    “什么时候?”

    “八月吧……”烛火在令琛的眸光中跳跃,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高一开学前的那个八月。”

    祝温书的手指忽然蜷缩在腿上,很懊恼自己的记忆怎么这么差,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

    “我们当时说过话吗?”

    “没有。”

    “……”

    “所以。”令琛的喉结轻微滚动,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看着祝温书,“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祝温书在心如擂鼓的震动中找不着北,她看了眼蛋糕上的字,想到什么问什么。

    “那为什么是小蚕同学?”

    令琛突然笑了下。

    “你不会想知道的。”

    祝温书:“?”

    因为。

    高一那年冬天,令琛值日,在上课铃打响时才去擦黑板。

    祝温书穿着一件白色长款羽绒服,趴在桌上睡觉。

    老师推开门进来,盯着她的身影笑道:“哎哟,你怎么像只蚕宝宝。”

    熟睡的祝温书没有反应,四周的同学都闷声笑了起来。

    令琛走下来时多看了两眼,脚步微绊。

    老师又瞥他一眼,“你小心点,别吵醒我们蚕宝宝,春天就不吐丝了,全赖你身上。”

    那个角落的笑声更甚,令琛也抿了抿唇角。

    -

    令琛说完,果然没听到祝温书的回应。

    黑暗中他看不见,但可以想象到祝温书的表情。

    “我有那么胖吗?”

    祝温书的声音都沉了下来。

    早知道真就不问了,现在好了,对一首歌的滤镜全碎了。

    过了会儿,她又闷闷地说,“既然这样,你见过那么多女明星什么的……”

    祝温书没把话说完,但语气里的不自信已经很明显。

    “确实见过很多。”

    令琛像一个等待审判的人,在这黑暗中,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但跟你比起来,”

    他轻飘飘地说,“也就一般吧。”

    听到这话,祝温书原本蜷缩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蜡烛一点点燃烧,眼看着快要熄灭。

    “那——”令琛就站在祝温书身侧,没再弯下腰,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我的愿望可以实现吗?”

    祝温书还是没有说话,她倏地握紧了手,吹灭蜡烛。

    然后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熄灭,只剩窗外影影绰绰的路灯透进光。

    两个人的呼吸声在室内此起彼伏。

    怎么办?

    接下来要说什么吗?

    是不是还得有点什么仪式感的行为?

    祝温书揪紧了裤子,等了半晌也没见令琛再有什么行动。

    他愣着干嘛呢?

    这时,祝温书听到令琛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横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祝温书咽了咽口水,开口道:“那我们就……”

    令琛:“嗯?”

    “睡觉吧?”

    房间里又突然安静下来。

    祝温书太阳穴突突跳起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歧义,连忙又说:“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忙了一天,早点回家休息吧。”

    不过这会儿令琛好像也没什么话说。

    “哦,好。”

    两人沉默地出门。

    过道很窄,衣袖时不时擦到。

    但感觉到和他肢体相触时,祝温书又下意识收紧了双臂,忐忑地拉开一点距离。

    直到把令琛送到了电梯里,他转过身时,才有视线的相接。

    但他就这么看着祝温书,祝温书也看着他。

    嘴巴却像被封印了一样,半天都想不到该说点什么,甚至连一句简单的道别都很难蹦出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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