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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子里去吧,大当家的醒来肯定也想见你。”

    应涵担忧梁远声的伤势,没顾得上他们的动作,点点头加快了步伐。

    *****

    在长青镇的中心地带,往日富丽堂皇的傅家如今萧条冷寂,朱红的大门贴着惨白的封条,门口原来摆放的雄壮石狮和一连串的大红灯笼都消失不见了,一眼望去,光秃秃的,偶尔有淘气的小孩儿路过,还呸地一声朝门口吐着口水。

    忽然傅府围墙外传来了异常的动静,一个军装打扮的男人鬼鬼祟祟地翻进了傅府的院落之中,这偌大的院落显得十分冷清,往日种满的花草早已全部枯败,男人绕过长廊走到正院左边的一个房间里。

    这处被封的府邸依然还有人住着,听到推门声响起,房间里坐在书桌边的苍白儒雅的男人抬起头,勾起了一个有些阴郁的笑:“你终于过来了。”

    正是刚从牢狱里放出来的傅祁。

    而他对面穿着军装的男人给了一个讨好的笑,若是应涵在这里,一定便能认出这正是跟着他做事不久的赵昱。

    他此时双手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傅祁,低声道:“这是应涵写给他父亲的回信。”

    “很好……”傅祁接过信,然后低头从书桌里掏出用纸严实包住的东西递给赵昱,“你的报酬。”

    将东西一把急切接过的赵昱顿时低头着迷地深深嗅闻着,他军帽压下的眉眼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和痴迷,这是质量最上乘的鸦.片,别说长青镇,北平也不多见,光是这味道就能让他瞬间心情舒畅。

    傅家早有这方面的产业,傅家虽然垮台,但最隐秘也最来钱的鸦.片生意很早傅祁就有接触,这也是他现在所握的不多资本之一。

    “早就知道赵警员好这一口,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傅祁遭逢大变之后,整个人气质完全变了,他眼睛里没有温度,但笑容却很自然,“那现在还请您在外面先等等。”

    赵昱点头,拿紧那包鸦.片便推门出去了。

    傅祁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他随意扫了一眼应涵的那封信,便拿了笔在另一张纸上,立刻写出了一模一样的字迹。

    他同样只写了八个字。

    ——“身陷囹圄,灭匪相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应该虐攻比较多qwq

    第80章 月华沉梦(十三)

    应涵没想过他会在狼头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穿着有些脏污发皱的戏服, 满身狼狈风尘,敷粉的脸上正挂着数道泪痕,哀戚的目光正直直看着床榻上昏迷着的梁远声,仿佛这个人快死了。

    应涵匆忙的步伐停滞住, 领着他上山的两个汉子也停住脚步, 似乎也是始料未及, 看着不知何时蹲在榻前的醉白呐呐不成言。

    梁远声的屋子里现在乱哄哄的,十来个土匪都挤在里面, 但他睡的床榻边却是空出来的, 正是醉白矮身蹲在那里, 她衣衫不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此刻低低地正哭着, 因为是戏子出身,连哭都哭得比别人动听些, 细细软软的呜咽楚楚可怜,那些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们都不太敢靠近她。

    “梁远声怎么样了?”应涵没顾得上打量醉白,他一进屋目光就牢牢地看向榻上的梁远声,这人此时是伏趴在床榻上的, 背部用绷带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侧偏着的脸看起来失去了往常的阳刚冷硬,唇瓣泛白,显得整个人很憔悴。

    一边站着的百步杨身上也挂了彩, 他是手臂受了点伤,并不严重,此刻见应涵回来脸上浮出点高兴的神采来,他立刻回答道:“找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大当家的应该是连续几夜没睡好,昨晚又死撑弄得自己失血过多,半夜伤口刚包扎好又硬要起身想下山接您,伤口裂开,当场又昏迷过去了。”

    听到“没什么大碍”应涵松了口气,他瞥了眼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默默流泪的醉白,直截了当问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约是他话里的冷淡惊动了醉白,她抹着眼泪转身这才留意到有人进来了,定睛一看认出是镇上才来的应少尉,她有些惊慌地退开几步,神色柔弱:“你是……那个军官少爷?”

    应涵听到她出声愣了愣,因为此刻醉白已经没有再可以伪装成男声了,她脱口而出的是很明显的女人音色。

    “醉白姑娘,你先回屋吧,我们这还有一些事要说。”百步杨见她终于不哭了,便赶紧提话让她离开。

    醉白本来想拒绝的,她想留在这里等梁远声醒来,但是看着正盯着她神情冷肃的应涵,她又忍不住害怕,便不成调地应了声,胆怯地退了出去。

    等到醉白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房间里有些诡异的气氛这才恢复了正常,十来个土匪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刚刚他们被哭得头疼,又不好意思打断,就一个个傻站那儿盯着她哭。

    “这人是个姑娘?”应涵是早知道的,只是他这具身体不应该知道。

    “要是她不是个娘们儿,我刚早把她扔出去了,老大又没死,她哭哭哭,哭得我头疼……”脾气有些暴躁的陶九抢先出声解释着,“昨晚我们出去做了票买卖,弟兄们都带了伤,尤其大当家的,被偷袭了,结果回山脚下的时候就碰上她了。”

    百步杨当时也在场,他补充着:“嗯,她当时模样很狼狈,咳,衣裳破了,所以看得出是个女人,她一见到大当家就激动地扑到大当家的身上,大当家当时受了重伤正硬撑着,她扑得力道不小,大当家当场流血流得很厉害,她立刻就被吓昏过去了……”他叹了口气,“她是个女人,大半夜的我们又不能把她丢在山下,便只好带了上来,她也醒来没多久,就立刻噔噔跑过来对着大当家的哭,谁解释都没用,应少尉您别往心里去。”

    应涵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无意关心醉白怎么样,他点点头:“那我在这照顾他吧,看情况你们在这也守了挺久的,先回去休息下吧。”

    若是醉白说这话弟兄们肯定是不可能走的,但应涵身份不一样,这可是大当家亲口应下的压寨相公,众人嘿嘿笑着便给两人留够了空间,百步杨临走前把桌上的药碗往应涵那里推了推:“大当家的醒了你让他记得吃药。”

    应涵颔首,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光了之后,他便找了凳子在梁远声榻边坐下,目光扫过那浸着红色血渍的绷带,眸子里含了一丝心疼。

    百步杨的话他都听明白了,所以看着这人他连气都气不起来,他俯身趴在梁远声的枕头上,注视着这人睡着之后便显得乖顺的一张脸,不再英俊得凶狠,反而觉得乖得有些傻气。

    梁远声此刻脱了上衣路出的精壮上身并不只绷带包过的那一个伤口,胳膊上胸膛上还有许多旧伤,大大小小,伤痕累累,还有眼角下面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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