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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叶枕河

第五百一十录:心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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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赵重幻与大理寺诸君积极查找命案证据之细节且按下不表,再说那厢卫如祉与蒋胜欲被拦在问清轩的月门之外。

    谢长怀注意到他们,便放下茶盏,捡步往彼处而去。

    “长——卫三哥,出了何事?”蒋胜欲迫不及待地率先开口。

    谢长怀一扬面,示意二人随他走到离月门不远的围墙下一丛湘妃竹旁。

    “怎么阿巧会成为什么杀人凶犯?”卫如祉也神色着急,“她昨夜与我们一起借宿在香积寺,作何会被挂上杀九姨娘的罪名?”

    谢长怀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继而低声将之前发生的一切简单讲述了一番。

    “九姨娘昨夜被人用牵机之药毒杀,据说毒药下在了一只金镯子上,”谢长怀缓缓道,“而诡异的是,那只镯子竟然是昨夜昌邑夫人方才作为谢礼送给九姨娘的!”

    “什么?”卫如祉浓眉一颤,无法置信,脱口而出道,“这明显是栽赃!”

    “对啊,肯定是栽赃!”

    蒋胜欲也连连点头,“昌邑夫人与九姨娘能有甚深仇大恨,会故意将毒物下在她自己送给别人的礼物上,这岂不是显得太蠢了?”

    “还有更甚的,大理寺在阿巧居住的耳房内搜出一个装着牵机之药的瓷瓶!”谢长怀潭眸邃如夜湖,“重幻也验过,那瓶所盛确实是牵机之药!”

    卫如祉与蒋胜欲不由面面相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与不敢相信。

    “看来幕后真凶确然想陷害的是沁表姐!”卫如祉骤地冷静下来。

    蒋胜欲有些气恼地一掌拍在身边粗壮的湘妃竹上,一时叶子索索作响,如同夜半隐秘的呓语。

    谢长怀看着他二人,沉吟道:“你们且莫急!连我们都一下子就能瞧出其中另有曲折,你们想重幻她能看不出来?”

    他抬手拍拍蒋胜欲,“你们先去晴芳阁,陪陪子贤小公子!其他的,重幻自有手段!”

    “哦,昨日我们陪阿巧去找重幻说的那个梅香。她真的死了,葬在了皋亭山上!”蒋胜欲道,“昨夜就是赶去皋亭山回来晚了,才借宿在香积寺的!”

    谢长怀目光澹然,微微颔首。

    但是卫如祉却没有出声,他的视线落在适才蒋胜欲拍打的那株湘妃竹上,竹上泪斑点点,跃入他眼中隐隐与潜藏其中的情绪混杂成一股难以名状的困惑——

    今早起来,不知为何他便觉得自己脑中总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场面来:

    灼热扑面的大火,有人厮杀的惨叫,还有船不停晃动的惊恐------

    可是,这些却又从未在他身边发生过,令他觉得也许是昨夜夜宿时发的梦。

    正是这种似幻似真的感觉令他脑仁时而隐隐作痛,而蒋胜欲所言似乎又严丝合缝,全无破绽。

    谢长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卫如祉若有所失的神情,齿关轻叩了下。

    “其实我觉得你二人最好还是离开平章府,如今此处是个是非之地,这两天恩科便要放榜了,你们不能被搅扰进这些无妄之灾中!”他淡淡道。

    卫如祉霍地转头盯着谢长怀顶着的自家兄长的那张脸,脑中骤然闪过一些片段,总觉得某时某刻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却委实想不起到底是谁人所言。

    面前,谢长怀的目光端和,神情淡然。

    “你,昨夜,有没去过皋亭山?”卫如祉忽然握住谢长怀的胳膊,冷不丁冒出一句来。

    蒋胜欲一拍他:“如祉,你傻了吗?长——嗯,三哥怎么会去皋亭山呢?”

    卫如祉乍然回神,眼中的恍惚一闪而过。

    他不由苦笑,“大概是昨夜借宿寺中,有些不习惯,回来就听到那样的事,有些晕眩!三哥莫怪!”

    谢长怀不以为意,只拍拍他,让他们先离开,自己便转身回了问清轩。

    蒋胜欲见卫如祉还盯着谢长怀的身影发愣,不由用力拉扯着他往外走去:“走啦走啦,先去看看沁表姐怎样了?”

    待他们走远,这时一旁围墙的转角后悠悠出现两个人——

    依旧一副斯文书生打扮挥着扇子的木鸿声,他盯着蒋卫二人的背影,嘴角微斜,目光似盘曲滑冷的蛇,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

    须臾,他向身侧的随扈勾勾手指头:“去,从现在起让老五跟着这两个富贵公子,发现任何事都回来禀报!”

    随扈恭谨点头。

    ------

    钱塘县署的大门外。

    一大早便有一辆马车停在树下,马儿随意打着马尾,一个葛衣马夫坐在车驾上正津津有味地嚼着一个熬肉滚饼。

    不远处一对穿着朴素的少年疾步向钱塘县署走来,来人正是改为一身男子打扮的蒋秋影,和与陪伴她而来的犀存。

    蒋秋影天蒙蒙亮便起了身,帮着阿昭准备吃食,打扫院落,手脚麻利得连阿昭都快没活可干了。

    而犀存则答应陪同她一起来钱塘县署,以便打听蒋辉一案的情况,想知道是否王县令会为其兄伸冤。

    二人来到大门口,向守卫的差役打听了下隗槐的行踪。

    “隗槐,大概昨夜喝得太多,一早还没到!”

    守门的差役自然认识犀存,晓得她是赵重幻的兄长,而蒋秋影昨日来到时也是大张旗鼓的,县署一干人都听说了她。

    他便客气道,“赵大哥,要不你们先从便门进去,刘捕头已经来了,在后院值房内!”

    犀存马上从袖中掏出几个大钱不动声色塞到对方手上,有礼地笑笑。

    差役也没推辞,笑着放他们进了便门。

    一进门,蒋秋影立刻感激地对犀存道:“待事了,秋影一定加倍奉还!”

    犀存顶着人皮面具,眸光流转。

    “放心,我二师兄有钱!”她低低调侃。

    蒋秋影顿时想起陈流那君子谦谦的清俊眉眼,心中不禁微动。

    转念,她在心中又唾骂了自己一句:如今哥哥大冤未伸,怎可起如此儿女情长的绮念?

    她们正要绕过县署的游廊往后面的值房而去,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有人对话的声音。

    蒋秋影循声望去,那不远处乍然出现的竟是一个半边脸被缠着布帛的男人——

    一见此人,她登时心口一把火就轰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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