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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起来。

    后赶到的瘦子拿起胶带在他嘴上一顿缠,这下叫也叫不出声了。接着脚也被捆上,易晖被扔进车子的货箱里,头顶的冷凝器正在运作,冷气随着嗡嗡声往车厢里填充。

    门没关,易晖手脚被缚,翻了几次身也没能坐起来。

    这种偏僻的地方根本没人经过,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夜色,听那三人商量如何把他处理掉。

    “修不好就算了,开到山上应该没问题,咱们赶紧走吧,不能再拖了。”

    “待会儿还有一段公路要走,把人锁在里面会冻死的。”

    “要不开着货箱门?”

    “傻 逼,开着门不就让人发现了吗?”

    “那你开快点儿,把人扔到山上我们就走。”

    “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别说在车里冻死,你以为这个天气把谁扔到山上能有活路?”

    “那个顺手抓来的小子怎么处理?”

    “就扔这儿吧,被我打晕了估计一会儿就醒,死不了。”

    听到这里,易晖狠狠松了一口气,唐文熙没事就好。

    待到那三人商量完,另外两人开门上车,瘦子绕到货箱跟前,一脚踩在梯子上关货箱门,易晖又挣扎起来,趁门没关严,借着转动积攒的力量撞开门滚了出去。

    货箱离地面距离颇高,身体着地的瞬间易晖疼得眼前一黑,他拼命保持清醒,回想周晋珩教过的被束缚时的自卫法,曲腿蓄力,在瘦子追上来的瞬间猛蹬一脚,瘦子“嗷”了一声摔坐在地。

    然而这招只能用于拖延时间,而且够对付一个人,已经上车的两人闻声赶来,再次把易晖抬起来丢进车厢。

    瘦子在两个手无寸铁的还被绑着的人跟前连吃几亏,气得提棍子要揍他一顿,被修车的那个拉住:“算了算了,耽搁好久了,这一代再晚一点有警察巡逻,快走吧。”

    胖子和修车的转身回车上,瘦子踩在梯子上,冲易晖啐了一口:“小样,还不是得死在老子手里。”

    经过刚才的折腾,易晖已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车门慢慢关上,脱力地躺了回去。

    遇到这种事,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曾经在山上死过一次,不知道他们说的山上是不是比这冷藏车厢里还冷。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关门落锁的声音。

    易晖深喘一口气,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只能分辨出砰砰几声皮肉碰撞的闷响,间或夹杂着几声惨叫。

    他以为这三人内杠打起来了,艰难地撑起脑袋,正好看见快要被关上的门突然大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路灯光的包围下闯入视线。

    “晖晖,你在里面吗?”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易晖的心脏骤然开始狂跳。不是害怕慌乱的跳,而是等了好久好久,最终等到了的那种轻松和喜悦。

    他还是来了。

    (下)

    周晋珩确定易晖在里面后,抬腿就往货箱上爬。

    里面温度很低,手摸到边缘都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气。他心急如焚,一心想赶紧把易晖接回家,没注意到身后被他撂倒的三人其中一个提着刀站了起来。

    一个“晖”字喊到一半,被一声闷哼取代,周晋珩的半个身体趴在车厢边缘,猛踩一脚跳进货箱内,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到易晖身边,扶着他的头把他抱起来,先把缠在他嘴上的胶带拆开。

    “门、门……”刚能说话的易晖顾不上喘气,嘶声喊了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晋珩扭头的瞬间,货箱门被重重关上,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摸黑把手脚的绳子解开,易晖被绑了许久的肢体关节还僵着,就被周晋珩一把抱进怀里:“别怕,我在这儿,别怕……”

    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易晖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告诉他自己不怕。

    周晋珩赶了一路,又打了一架,居然没把带来的东西弄丢。他把搭在肩上的围巾拿下来,耐心地一圈圈给易晖裹上:“有点冷,先把围巾戴好。”

    车子发动起来,不知开向哪里。易晖狼狈地跪坐着,任由周晋珩摆弄,黑暗中似乎能看见他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跟他在梦里见过的一样明亮,一样叫人安心。

    “你……”易晖磕磕巴巴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在求救。”

    在巷子里醒来时,唐文熙的手机已经不在身上了,易晖的因为藏在大衣下的裤子口袋里免遭一劫。

    被打晕的前一刻易晖刚收到周晋珩的短信,走在路上思考该怎么回复,所以背在身后一解锁就是短信界面。他来不及切换,循着印象在键盘上打字,只知道消息发出去了,却没想到周晋珩能这么快猜到,并且如此迅速地赶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在求救,我以为——”周晋珩说着把刚系好的围巾拉到嘴巴以下,捧着易晖的脸,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就发了个‘3’,我以为你在索吻。”周晋珩语带笑意,“机会难得,我怕你反悔,就赶紧过来了。”

    唇上还残留着一抹尚带余温的湿润,易晖呆了片刻,意识到周晋珩在开玩笑逗他开心,这凶险的情况下实在笑不出来,抬手推了他一下,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着的痛呼。

    易晖忙坐起身,扶着他肩膀四处摸索检查:“怎么了,哪里疼?”

    货箱里没有任何光源,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周晋珩准确地按住他的手:“乖,别摸了,这里太冷了,你会感冒,我们回家再……”

    车厢里温度越来越低,每说一句话就有一股热气喷在脸上。周晋珩越是这样不着调地转移视线,易晖就越是心惊胆战:“到底怎么了,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周晋珩拧不过他,叹了一口气后,再次倾身抱住他:“让老公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易晖就噤了声,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两人胸口紧贴,不同频率的心跳穿过皮肤互相传递,恍惚间,易晖仿佛回到了上辈子,抱着自己的人混不吝地自称“老公”,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勾唇笑着说:“有什么好哭的,不是还有老公在吗?”

    易晖喉咙哽咽,慢慢地抬起胳膊,回抱住周晋珩。

    密闭的车厢里,铁锈味刚散发到空气中便凝固冻结。周晋珩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又好像在刚才的搏斗中耗尽所有力气,身体的重量一点一点压到易晖身上。

    搭在他宽阔后背上的手先是摸到一个凸起的刀柄状的东西,易晖不敢呼吸,一点劲都不敢使,左手缓慢地往下移动,在颤抖中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急促而微弱的呼吸中,周晋珩闭着眼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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