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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从宫中调拨了守卫过去。

    成蛟的一切行动都受了约束,只可在府邸里活动,吃穿用度还是按照公子的给予,但是完全没有自由,府邸没有诏令谁也不能进出,就连送些日常的吃食,也要有丞相的诏令才行。

    众人到了府邸门口,外面有重兵把守,见到嬴政吃了一惊,很快的跪下来行礼。

    嬴政从车驾上走下来,打量了一下府邸,道:“都起来罢。”

    嬴政说罢了就往里走,守门的侍卫们想要拦着,却被嬴政凉飕飕的看了一眼。

    这些侍卫们接到吕不韦的诏令,没有令谁也不能进,但是没说包不包括秦王,侍卫本来想着秦王没有实权,所以拦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还没有动作,就被嬴政的眼神给吓得一哆嗦,立刻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老老实实的请嬴政入内。

    嬴政走了进去,里面非常的萧条,似乎就是个长久无人居住的废宅子,走进了第一道大门,地上全是枯叶子,穿过堂,再往里就看到了一两个奴仆,但是都不见公子成蛟。

    嬴政道:“成蛟在何处?”

    仆从有些迟疑,见到嬴政吓得不会说话,磕磕绊绊的吭叽,跪在地上直发抖。

    刘彻看着这个仆从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儿,就算嬴政是秦王,仆从没见过世面,也不至于吓成这样。

    嬴政冷笑了一声,道:“你莫不是哑巴?还是聋子?寡人的话从来不想说第二遍,你想要成为哑巴或者聋子,还不容易么?”

    那仆从差一点儿瘫倒在地,双手撑在地上,连忙道:“王上饶命……公子……公子在花园儿呢。”

    “花园?”嬴政道:“成蛟还有心情在花园赏花么?”

    他说着,甩了一下袖袍,抬步往里面走去。

    别看是废宅,但是宅子也不小,几进几出之后才是花园。

    眼下是冬天,花园里根本没有花,远处一座小亭子,隐隐传来女子清亮的歌声。

    嬴政顿了一下步子,眼神之中渐渐起了寒意,这才带着众人走过去。

    离得近了,只见那亭子中铺着一张软榻,榻上摆了木案,木案上搁着酒菜瓜果,旁边跪坐着几个歌女在掌乐。

    那软榻之上,成蛟赫然惬意的半躺着,一个妙龄的女子歪在成蛟的怀里,一面喂成蛟喝酒,一面随着乐声唱着曲子。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刘彻本身紧跟着嬴政的步子,但是听见女子的歌声,突然顿了一下脚步,这首曲子他自然知道。

    曲子只是描写女子见到情人惊喜和娇羞之情,然而重点却在第一句……

    ——山有扶苏。

    这首曲子是郑国之风,当年始皇帝焚书坑儒,丧失了大量典籍,嬴政的长子公子扶苏的生母是谁,已经无从考究,到底能不能凭借一曲郑风就划成郑国人也无从查起,只有这“扶苏”两个字,确实是有据可查的。

    刘彻乍听这首曲子,禁不住心下一凛,随即收拾好心情,赶紧跟上去。

    成蛟显然没想到嬴政会突然到来,惊得立刻将歌女从怀里推出去,一窜就从榻上起身。

    那歌女也还没过二八年纪,生的娇俏可人,一双杏核眼圆溜溜水灵灵的,天生带着一股纯粹的可人劲儿,被成蛟这样一推,立时滚下了榻,正好趴在嬴政脚边。

    嬴政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歌女,随即很淡然的侧头将目光盯在成蛟身上,语气幽幽的笑道:“寡人没想到,弟弟在这里养尊处优,很闲适嘛。”

    成蛟脸色一下子煞白,跪在地上直筛糠,又强自镇定,道:“罪臣不知王上驾到,怠慢了王上,请王上降罪。”

    “哦?罪臣?”

    嬴政冷笑了一声,手抬起来虚点着木案上的酒菜,道:“你看看你哪一点像是罪臣?是这酒,还是这菜,还是这些掌乐的讴者?”

    成蛟不敢再辩解,怕自己越描越黑,何况他此时吓得胆都要破了,一时间也想不到怎么去辩解,只好装作诚恳的跪在地上磕头。

    一众人都被嬴政突如其来的气势吓怕了,自从嬴政继位以来,没有处理过一件国家大事,在老秦人的眼里,嬴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子,全要仰仗丞相吕不韦才能做这个秦王,根本没什么能耐,哪知道一发起火来,这么的怕人。

    那歌女也吓得脸色苍白,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睁得更是浑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滴的楚楚可怜样子,贴着嬴政的腿抖得筛糠,羸弱单薄的身子趴伏在地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形。

    嬴政却不去看她一眼,笑着对成蛟道:“行了,起罢,寡人今儿来,是想看看弟弟缺些什么,父王去了以后过得好不好……如今看来,什么也不缺,酒满肚肠,比寡人还要滋润呐。”

    “罪臣……罪臣……”

    成蛟跪在地上,越抖越厉害,也不敢顶嘴,怕嬴政真的一气之下,也不去顾忌什么朝廷的风向,就把自己给解决了,只能低头服软。

    刘彻一直站在嬴政后面,他的眼神没放在成蛟身上,成蛟的样子根本成不了大器,反而刘彻更介意那个唱着山有扶苏的歌女。

    虽然这只是一曲郑风,谁唱都可以,但是这个曲子却让刘彻瞬时间绷紧了脑子里的那根弦。

    那歌女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贴着嬴政的腿打抖,有意无意的用自己削瘦单薄的双肩去磨蹭嬴政,那样子肯定是想要挑起嬴政的注意。

    也不知为何,嬴政就是没看她一眼。

    成蛟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等嬴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连忙又示好,道:“王上从咸阳过来看罪臣,实在让罪臣心中感激涕零,若是王上不嫌弃,请在罪臣这里用些酒水午膳,歇息之后再回王城去罢。”

    嬴政皱了皱眉,本来不想多留,只是这么会儿功夫,天阴下来,若是下雪还好些,可偏生下起了雨雪,撒在地上一片泥泞,这一行车驾不好走。

    成蛟就借机请嬴政逗留,好想办法讨好嬴政,希望嬴政可以看着兄弟的情面上放自己出去。

    嬴政本身皱着眉,只不过瞥了一眼刘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挑了一下,就松了口,留下来用午膳。

    成蛟欣喜若狂,立时让众人去备酒菜,花园里凉,又下了雨雪,成蛟满脸堆笑的请嬴政入屋。

    屋里烧起了暖烘烘的火盆,一下子把潮湿泥泞的气息给赶了出去,不一会儿侍女们就端上了酒菜。

    成蛟的吃穿还按照公子用度,所以酒菜虽不如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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