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爱莲疯了一样的话,村里人都震惊极了,哪有一个亲娘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

    顾音音更加心疼沈国安了,遇到这样的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最后还是沈国伟被打得实在惨烈,不住地求饶:“大哥,我以后不会胡来了!我会孝顺咱娘的!我一定会孝顺的!大哥你别打了!呜呜呜,求求你,别打了!我真知道错了!”

    大家不忍心,拉开了沈国安,这事儿才算了了。

    沈国安眸子如鹰一般锐利:“好好做你该做的,娘最疼你你就要好对她,花了钱买了工作就好好干,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干些不着调的事儿,我打断你的腿!”

    沈国伟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呜呜呜得跟个牛犊子似的,他觉得自己的腿疼的已经断了!

    “大哥,呜呜,我,我知道了……我,我不敢了……”

    李爱莲和沈国伟都被人抬回了沈家,马红梅震惊极了,这怎么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现在不仅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捞回来俩伤员,啥活儿都干不了,这得损失多少钱?

    马红梅心里有恨,趁着男人和婆婆都在床上不能动,逐渐恶声恶气,暴露出本来面目,李爱莲跟沈国伟饭都吃不饱,几天都洗不上一次脸,有苦难言,追悔莫及。

    而顾音音和沈国安经过了这次,日子才算稍微平静了些。

    没有人打扰,一家四口日子不富裕但安安稳稳,细面和鸡蛋倒是都能吃到,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恶心人。

    但顾音音看得出来,沈国安还是有些受伤的,每晚睡觉之前他都坐在院子里抽两根烟才回屋。

    月光下那孤寂的身影让人心疼,他坐在那一言不发,隐约看得见侧脸依旧是帅得让人心动,顾音音想了想,去冲了一碗红糖姜茶送过去:“少抽些烟,喝点红糖水。”

    “我不爱吃甜的。”他声音淡淡的,再次猛吸一口烟,悠悠吐了个眼圈。

    顾音音叹:“这是红糖姜茶,你今天鼻音有些重,喝下去冲一冲预防感冒。”

    他依旧没有动,两人静默了一会,沈国安把烟头掐灭,低下头看着地面,声音迟疑带着恍惚:“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

    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接受父母不疼爱自己的事实,即使成年之后,心底仍然会有伤痛,偶尔想不开还是会难受得让人忍不住发问,到底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音音心里一痛,在他看来,沈国安什么都没有做错,错误的是沈家的人。

    可是李爱莲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个三观有问题的人,你指望跟她掰扯伦理道德,可能吗?

    顾音音把碗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蹲下去拉住他的手,他手掌修长宽大,骨骼略微坚硬,指腹上有一层薄茧,那是常年劳作的痕迹。

    她把自己软和的小手伸到他手心里,目光澄澈地看着他:“你很好,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但是你也无法阻拦这个世上物种的多样性,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我听说过一首诗,你要不要听?”

    沈国安心底柔软了下来:“什么诗?”

    顾音音微微一笑:“去爱,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跳舞,像没有人会欣赏一样

    唱歌,像没有人会聆听一样

    干活,像是不需要金钱一样

    生活,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本诗作者艾佛列德.德索萨)

    清缓的声音抚过耳膜,又甜又软,心里的那点子不快很快就消散了,沈国安看了看亮着油灯的屋子,俩孩子都在屋子里,他一把把顾音音从地上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还会背诗?”沈国安眸子里终于染了些恬淡的笑意。

    顾音音有些自豪:“我什么不会啊?”

    “是吗?”他掐住她腰,只觉得口舌干燥,单手端起旁边那碗红糖姜茶一口气饮尽,却觉得更渴了。

    沈国安嗓音黯哑,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又是糖水又是背诗,你知道吗?你在勾引我。”

    顾音音立即反驳:“我哪有!这算什么勾引!我明明在安慰你!”

    她心里如小鹿乱撞,扭了几下不仅没有从他怀里挣出来,还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硬得厉害,硌得人屁股生疼。

    沈国安低低一笑:“安慰我?真想安慰我,等闺女睡了咱们不见不散。”

    顾音音心里乱七八糟,又怕被孩子看见,捶打他胸口:“啊呀你先放我下来!你这个色狼,流氓啊!”

    沈国安轻笑几声,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别动,再动要断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顾音音臊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劲儿地挣扎:“你这个坏人!放开我!”

    沈国强轻嗤一声,凑她耳边说:“你今晚跑不掉了,俩孩子估摸着也睡了,走,去小房间,哥哥任由你安慰。”

    他说话毫无顾忌,顾音音紧张得要死,只一个劲儿挣扎。

    她原想今晚估摸着是逃不掉了,但穿越总有一啪,早啪晚啪都是啪,何况她又喜欢他,腹肌颜值样样有,说啪那就啪!

    虽然说心里也默认要接受了,但身体上的反抗是不能停的,顾音音娇嗔着打他,要下来,沈国安越发喜欢她瞎闹腾的样子,狠狠揉一把,抱起来往屋子里走:“再乱动教训你!”

    “我不怕你!你放我下来!沈国安你这个混蛋!”

    两人的对话传到俩孩子的耳朵里,完全变了意味。

    大娃还在琢磨着这到底啥意思,按理说他爹娘不可能吵架或者打架,小娃已经不管不顾地从床上爬下去鞋都不穿就冲了出去,一把抱住沈国安的大腿:“爹!不许打我娘!呜呜呜呜!我打你!打你!你是个坏爹!”

    顾音音:???

    沈国安:????????

    小娃哭得一抽一抽的,顾音音只能赶紧跳下来安慰她,别别扭扭地说:“我只是在跟你爹闹着玩,宝贝别哭了啊,快睡。”

    沈国安脸上的肌肉抽搐,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好闺女!

    大娃躲在屋子里,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装睡。

    他非常同情无知而又天真的妹妹,但这次真的无能为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沈国安清心寡欲了好些天,都没再对顾音音动手动脚。

    小娃也受了刺激,一到晚上就抱着顾音音不撒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娘,我跟您睡,我保护您,不让爹欺负您!”

    顾音音哭笑不得,沈国安不提顾音音也就装不知道,一想到小娃的反应就觉得好笑。

    不知道这一代美貌女明星长大之后回想起来这段经历会不会尴尬地抠出来一栋别墅?

    妇联最近很忙,虽然村里没有什么矛盾需要调和了,但队上有不少的工作需要妇联分担,这其中一个就是知青回城的问题,手续复杂麻烦,需要人来回地确认。

    上头的文件已经彻底下来了,知青们陆续开始返城,但却是分批的。

    林知青跟梅晴是在红星村举办的婚礼,顾音音没有去参加,但是听余芳说婚礼上梅晴一直都笑得特别甜,倒是林知青没什么表情。

    两人结婚林知青也算是给足了梅晴面子,掏出来所有积蓄买了一辆自行车,还给了梅家一百块钱,人人都说梅家走了大运了。

    虽说林知青心里并不是多么喜欢梅晴,可男人天性跟女人不一样,他之前没碰过女人的时候就觉得有没有女人无所谓,自从有了一次性体验,就忍不住再想第二次,梅晴技术又好,在床上把他哄得神魂颠倒,林知青时常做好的计划一到了床上就又变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上钩了,但却依然忍不住陷入巨大的欲望之中。

    兴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色字头上一把刀,可那种滋味实在是销魂,林知青放纵地沉沦了。

    反正,顾音音也看不上他,他这辈子没办法跟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跟谁结婚又有什么区别呢?

    林知青对钱财方面大大咧咧,结婚之后梅晴没费多大的劲儿就掌握了他的财政大权。

    她买了新衣裳,还买了一顶毛呢帽子,戴在头上旁人也看不出来她有一块头皮不长头发。

    红星村村口坐了几个说闲话的人,大家远远地瞧见梅晴骑着自行车过来了,那光洁的脸上写满了幸福二字。

    “梅晴,这是干嘛去了?”有人问。

    梅晴笑吟吟地停下自行车,拨拉两下头发,腕上的手表就又露了出来,她随口说:“割了两斤肉,我爱人离不开肉,三两天就要吃一回。”

    她扬扬手里的肉,激起来一阵艳羡的啧啧声,三两天就要吃一回,这林知青是多有钱啊!

    “梅晴你真是嫁了个好男人!林知青是哪一批回城的?到时候你跟着回城,那就是城里人咯。”孙婆婆纳着鞋底,羡慕得嘴都是酸的。

    梅晴抿嘴一笑,但想到回城的事情,心里有些奇怪,怎么这都好几批回城的人了,倒是没听说林知青回城的事情?

    她知道的,林知青家世很不错,是大多数知青比不上的。

    但她嘴上还是说:“回城不急,越晚回去越好,他还想多给咱们红星村做点贡献呢!”

    孙婆婆赶紧恭维道:“你瞧瞧,你这选男人的眼光就是好!人家林知青人品好,条件也好!满村里估摸着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你们好的了?”

    梅晴微微一笑:“孙婆婆您太会夸人了,咱村优秀青年很多的,像顾音音不就很厉害吗?我怎么能跟她比?”

    她说完,就等着看这群人怎么说,果然,大家七嘴八舌地评判起来。

    “顾音音啊?她是还不错,可她嫁的男人不如你啊!你看看你,有自行车骑,动不动就吃肉,这马上还要回城了呢!”

    “就是,女人自己干的再好,也不如嫁得好!顾音音再能干也挣不出来一辆自行车!”

    “梅晴啊,做女人还是得像你一样,才能享福!”

    这些话让梅晴心里非常非常舒服,舒服到了极致,她就是比顾音音过得好,你瞧瞧,大家都这样说呢!

    说着说着,顾音音竟然来了,她身姿窈窕轻盈,快步从大家跟前经过,就好像没听到那些话,梅晴心里一喜,咳嗽一声:“顾音音,你可不要在意,大家都不是故意说你的,都是为你好。”

    顾音音浅笑着看她:“好你妈个头。”

    背地里嚼舌根,还要装好人?

    梅晴脸色一变:“你怎么说话呢?”

    顾音音快步走到在旁边等着的邮递员跟前,一边从邮递员手里接过来属于自己的邮件,一边回头笑着看梅晴:“我说,好你妈个头,听清楚了吗?嗯?”

    梅晴脸色涨红,她就没见过素质这么低的人,这还当众骂人了都!

    没等梅晴说话,众人把视线转移到顾音音身上,问:“哎哟,顾主任?你家男人不是早就回来了?咋还有邮件寄回来啊?”

    其实顾音音也不知道,就是忽然有人通知她来拿邮件。

    她随意打开一看,就发现上面写着“青年读书杂志社”,不会?

    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顾音音把信件拆开,就发现里面是一本杂志,外加一张汇款单!

    “顾主任,这到底是啥啊?”好奇的人越来越多,梅晴也忍不住勾头去看。

    “是我在杂志上刊登了几篇文章,拿到了点稿费。”

    我滴个乖乖哟!顾音音会写文章?还刊登到了杂志上?拿到了稿费?

    人群喧腾起来,梅晴心里一沉,但想想那稿费能有几个钱?顶多块儿八毛的,也值得顾音音说出来!

    她就不信,那稿费能比她的手表和自行车值钱!

    女人这辈子单打独斗能活得风风光光的太少了,不想着找个好男人就能过好日子的那简直不可能!

    几个碎嘴的村人都在催:“顾主任,你这稿费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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