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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另外一人,年纪比谢湘要大一些:“临川学宫门下展子虔,晏宗主安好。”

    晏无师不置可否,扫了展子虔一眼,视线落回谢湘身上:“你就是汝鄢克惠最得意的弟子?”

    谢湘:“不敢当晏宗主谬赞,汝鄢宫主确为吾师。”

    晏无师奇道:“你是从哪里听出我在称赞你的?我后面还有一句不过尔尔没说出口。”

    谢湘嘴角一抽。

    沈峤:“……”

    展子虔:“……”

    沈峤脾气好,平日里被晏无师百般刺激,习惯成自然,面对他堪比刀剑的冷嘲热讽已经麻木了,但他还是很同情眼前这个年轻人。

    谢湘的名字他曾听过,对方出身陈郡谢氏,乃是临川学宫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传闻汝鄢克惠有意栽培他接任自己的衣钵,他也不负师父的期望,年纪轻轻就已经跃居年轻一代的高手前列,一身武功已得汝鄢克惠真传。

    不仅如此,听说他在儒学上也有青出于蓝之势,临川学宫时常招揽天下儒生进行儒学通辩,谢湘每每都能在席上独占鳌头,这样一个人物,别人看他师父的面子,也总会客气三分,更何况他本人同样出类拔萃,几曾听过这样近似奚落的话。

    能被汝鄢克惠看重的弟子,终究不是冲动易怒之人,愠色自脸上一闪而过,谢湘恢复平静:“谢某奉宫主之命送来请柬,想请晏宗主五月初五长安会阳楼一晤。”

    晏无师哂道:“汝鄢克惠想要见我,让他自己来便是,摆什么谱?”

    说罢转身欲走,谢湘沉声道:“不知湘可有幸,向晏宗主讨教?”

    晏无师微微一笑,忽然指向沈峤:“你信不信,你连他都打不过?”

    怪只怪沈峤外表太具欺骗性,加上方才在席间晏无师表现出来的那份亲昵,连谢湘也误会了,他皱着眉头,连看也不看沈峤一眼:“晏宗主一代英豪,何必自降格局,拿娈宠来辱我?”

    晏无师将站远了一点的沈峤又一把拉回身边来,语气甜蜜得快要滴出汁水来:“阿峤,他在骂你,你就这么忍下来吗?”

    沈峤:“……”

    为什么他好端端站在旁边,一句话没说,也能被殃及池鱼?

    作者有话要说:

    沈峤:晏宗主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唯恐天下不乱的功力深厚,在下佩服。

    晏无师:那也因为我看你顺眼,才赋予你这种荣幸的。

    沈峤(不可思议):我在嘲讽你啊,难道你听不出来吗?

    晏无师:阿峤,你连嘲讽人都这么温柔(づ ̄3 ̄)づ╭

    沈峤:……(无语凝噎)

    第26章

    虽然被强拉下水,但就算没有晏无师捣乱,沈峤也想会会谢湘。

    单凭对方在厅堂内分析局势的那一席话,便可知道他绝非空口大话之辈。

    沈峤:“方才闻君高论,在下颇有醍醐灌顶之感,不知是否有幸多加请教?”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即使谢湘对沈峤观感不佳,听了这话,也不好再摆脸色,只是他心里期待的对手本是晏无师,换作一个籍籍无名的沈峤,不管输还是赢,都有损自己颜面,便淡淡道:“多谢夸赞,谢某师命在身,只怕抽不出空闲。”

    晏无师凉凉道:“你不是想与我交手吗?只要你打得过他,我就与你打。”

    临川学宫作为儒门宗派,汝鄢克惠更是当今天下名列前三的绝顶高手,谢湘作为他的弟子,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沈峤从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玄都山上,很少涉足尘世,说好听是不食人间烟火,说难听点,也正是因为他不大关心天下走向,为玄都山生变埋下了隐患,如今既然在红尘游走,难免会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他武功十去其五,要想完全恢复旧日水平,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也不是关在屋子里琢磨就能琢磨出来的。

    所以虽然明知晏无师在煽风点火,沈峤还是道:“沈某不才,愿向谢郎君讨教一二。”

    谢湘不知沈峤来历,更不知以对方从前的身份地位武功,是能与自己师父平起平坐的人物,他涵养再好,被晏无师这一回两回地激,也激出了脾气。

    他心头有气,忍不住冷笑一声:“好啊,就让你讨教一下!”

    话方落音,他便朝沈峤抓过去,但这一抓却不是随意为之,五指微屈,迅若闪电,仔细一看,动作又煞是好看,梅花开落,美人分香,簌簌纷纷,仿佛千树万树,缤纷灿烂。

    临川学宫的武功偏古朴,走的是大巧若拙的路子,唯独谢湘现在使出的“摧金折玉”,令人目眩神迷,是临川学宫中唯一一门以繁杂和速度取胜的武功,也是谢湘在江湖上借以一战成名的武功。

    这一手原本十拿九稳,谢湘也没打算下重手,只想把沈峤的手臂折断,让他别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谁知指尖堪堪触碰到对方袍袖,却抓了个空!

    他忍不住咦了一声,脚下移步向前,又往前一抓。

    再次落空!

    这两手精妙绝伦,若说第一回对方能避开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绝对不会有第二次的巧合。

    谢湘不是蠢人,此刻他自然也意识到了,沈峤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柔弱可欺,一碰就倒。

    他态度认真起来,连带兵器也拿出来了,是一把玉尺,虽然是玉,却是十分罕见的质地,色泽比红玉还鲜艳,几乎要滴出血来,若被这根玉尺灌注真力拍上,怕是连骨头都能拍断。

    但谢湘现在却踢上了铁板,他的红尺非但没法拍在沈峤身上,甚至连对方都接近不了,每每快要碰到时,便仿佛有股无形真气,将他的红尺荡开。

    谢湘存心争一口气,红尺骤然霞光大作。

    所到之处,若挟狂风暴雨,呼啸着朝沈峤劈头盖脸铺洒下去!

    银钩破天,铁画裂地,被席卷而起的气流将沈峤团团裹住,却硬是只能在他身前三寸处打转,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谢湘大吃一惊,方才看见沈峤出手,他自忖对此人实力已经有所预料,却没想到真实情况还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沈峤没有试图用模糊不清的目力去察看,而是直接闭上眼,用耳朵来倾听。

    当谢湘踩着云步,以红尺破开他周身真气,跃身而起当头劈下时,他的竹杖也抬了起来,正好将那把玉尺格挡住。

    两者短兵相接,竹杖居然没有断为两截。

    而双方在短短时间内,已经接连交手数十招。

    展子虔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现在忍不住为师弟担心起来,他屏住气息看着两人过招,生怕出声干扰了谢湘,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眼睛眨也不眨。

    反观晏无师,却依旧是负手而立,一派悠闲自在,脸上满是看戏的惬意。

    临川学宫的武功已沉厚大气为主,但越到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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