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魔法皇帝
    “我们每个人都在探寻这个秘密,但是我们也并没有答案。”贝因纽尔的眼神里,流露出对坎伯雷的认可,“无论你是不是命运武器选中的人,至少你能够理解这种想法,或许你真的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

    “你们?你们是谁。”坎伯雷提出问题之后,其实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得到命运武器的人。”贝因纽尔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得到上古精灵皇者武器的幸运儿,但是我们这些幸运儿,却知道这份幸运绝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终将需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们联合在一起,始终都在研究着,探索着,等待着揭示谜底的那一天。”

    “你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弱,虽然你已经具有了很多魔法师都不具备的开阔思维,但是没有匹配的实力,没有对称的知识根基,依然只能满脑子狂想和猜测,而不能成为严谨可信的结论。”贝因纽尔虽然笑得彬彬有礼,却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不会对你的命运横加插手,我也不会泄露你得到五重圆环的事实,等到你具备了相应资格的那一天,你自然会得到我们的欢迎。”

    “或许你们有点太过迷信命运了。”坎伯雷内心其实是个不肯服软的刚强性格,“无论命运的真相是什么,它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机会和际遇,就肯定有它的目的所在。”

    “命运这种东西,你认为它存在,它就左右了你的一切,你认为它不存在,那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即使得到了这些武器又怎样,精灵古皇和龙王们,不也同样消亡在历史里。”坎伯雷傲然说道,“对我来说,五重圆环就只是一件武器而已。”

    “愚蠢的小鬼。”贝因纽尔无奈地笑了笑,失望地看着坎伯雷,“看来你只是又一个自负的傻瓜罢了,我等着你失去命运眷顾的那天。”

    贝因纽尔的身影就这样从腿部开始变淡,悄然消失在原地。

    坎伯雷并没有因为他的嘲讽而生气,他转头看着遗产名录,神色十分凝重。

    贝因纽尔虽然强大,却已经被命运吓怕了,他把自己得到的一切都归功于命运,并且坚信自己将要付出代价,然而他却连命运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他的想法也激起了坎伯雷心中的很多疑问,他的幸运,他获得的种种奇遇,或许并不是偶然的,但是坎伯雷并不关心原因,而只关心结果。

    他更想知道,命运赐予了他这些奇遇,是要让他面对什么。

    坎伯雷不愿意像贝因纽尔那样等待着一切的发生,他更想早点知晓命运这个剧本的下一步剧情。

    而且把命运当做一种有意识的存在,刻意安排了他的一切,也让坎伯雷深感不安,他一直以为命运就像天道一样,应该是某种哲学性的存在,但是一旦发现命运或许真的具有某种程度的意识和判断,那就会让他对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患得患失,充满怀疑。

    在拥有魔法力量的世界,把命运看做某种可以思考,可以判断,甚至可以改变的东西,其实并不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坎伯雷前世看过的很多里,命运甚至还有一位神灵掌控呢。

    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超过了坎伯雷已经接受的魔法文明体系,这种让他无可抗衡的力量,也让他深感畏惧和憎恶。

    他的深深的不安和疑惑,似乎得到了冥冥中某种回应,坎伯雷感觉到,这种回应应该来自那个风暴精灵,自己一切际遇的起点。

    可是这种回应太微弱了,还不足以制造出让他们见面的幻觉来。

    难道必须得在强烈的快感中,才能得到那种幻视?坎伯雷有点犹豫,他看到托马斯还在鹰嘴崖的入口等着他,而他手里,则拿着那份月光药剂的配方。

    他选择这份药剂不单单看中了它最容易解决,其实更是看中了,这份药剂的效果是驱散负面效果,以及它的配料表中,有诗人风铃的种子!

    驱散魔法也是魔法药剂非常经典的大类,寒冷,烧灼,迟缓,诅咒,这些效果一旦被加持,将持续不断地影响魔法师的身体,在战斗中足以影响胜负天平的倾斜。

    其实坎伯雷早就做过驱散类的药剂,无论是最早驱散阿诺逊体内秘银毒素的血蛭药剂,还是为班卓扬缓解寒冰伤害的药剂,都属于这个范畴,只是因为程度太深,更适合称之为治疗。

    而月光药剂则对魔咒、诅咒等潜藏的魔法,具有极强的驱散效果。

    对于上古精灵来说,月光代表着圣洁和净化,所以月光具有净化一切的效力,月光药剂本就是用来检查身上是否被人下了未知的诅咒或者魔法。

    哪怕月光药剂无法驱散的强大诅咒,也能起到缓解和确定其属性的有效作用。

    兼具了消毒和检查的效果,月光药剂就是紫外线和光的完美结合。

    只是,诗人风铃这种珍宝级的魔药材料,每一分每一点都是如此珍贵,坎伯雷找到的精灵花坛那点产量也实在是太过稀少,相比它巨大的可用价值而言,再有多少都不嫌多,耗费在月光药剂这种效果有限的药剂上,未免有些不值得。

    诗人风铃的用处,要在同级乃至大师级药剂中才能真正发挥出来,月光药剂虽然也是同级药剂,但是无论价值还是用处都太具有针对性了。

    本来想要在鹰嘴崖采购一番,但是翡翠龙王的梦境现世的消息让整个地穴之城都引发震动,很多山洞店铺都因而关闭,坎伯雷只能遗憾地返回长夜堡。

    托马斯似乎察觉到了坎伯雷一路上频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来到长夜堡之后,也同样用隐含激动的期待眼神看着坎伯雷,但是坎伯雷凝视了他良久,最后还是说:“你让达斯坦来我的炼金实验室一下。”

    巨大的失望让托马斯的蓝眼睛瞬间湿润了,但是他坚强地点点头,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只是离开的脚步格外沉重。

    有那么一刹那,坎伯雷几乎都要叫住这个可怜的孩子了,托马斯正处在花季雨季的美好年纪里,可是他的世界观却已经完全扭曲了,无论他是发自内心地把献身魔法师视为荣耀,还是暗藏目的以出色的演技试图骗取坎伯雷的信任,他都已经失去了他这个年纪最该有的单纯,就像一棵茁壮生长的小树,在它的枝杈能尽情舒展之前,就已经被人限定了他只是一个大花盆里的盆景,哪怕在那方寸之地枝繁叶茂风骨峥嵘,却也只是人为塑造的假象罢了。

    其实坎伯雷明白,托马斯这样的骑士,在北欧帝国并非特例,经过黄昏同塔数百年上千年的改造,整个北欧帝国都已经认同了这种价值观,就连他自己,也对于这种特权和践踏人性的快感乐在其中。

    然而史丹尼和贝罗的抗争,却让坎伯雷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就像巨石重压之下,依然顽强探出头来的小草一样,人类对于自由、平等、尊重的渴望,自始至终都存在于灵魂之中。哪怕黄昏同塔可以用千年时间把这些渴望粉碎,碾压,重塑,但是却依然挡不住这些小草在魔法力量这块巨石下顽强成长。

    或许连史丹尼和贝罗都不能意识到,他们在坎伯雷强加的悲惨命运折磨下,爆发的小小抗争微光,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

    坎伯雷并

    不想做一个拯救世界的圣母,也不想去对抗违逆这个他很喜欢的世界,但是作为既得利益的阶级,作为一位魔法师,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身份,立场,如果把凡人的顺服当做天经地义,岂不是和“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一样?

    身为统治者,如果心安理得享受着让自己获利的制度,却不能明白什么才是确保这制度顺利执行的动力,不明白这金石般坚硬的等级金字塔下究竟是什么在支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决定了塔希世界现存的一切,那也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早晚被人踩在脚下推翻的可怜蠢蛋罢了。

    在坎伯雷前世的世界,金钱,权力,知识,都是决定世界阶级的力量,而在塔希世界,答案却是如此的明晰而简单。

    魔法,只有魔法。

    只要魔法的力量不断提升,一切享乐、权柄、尊崇、荣耀,都只是自然而然的附加品罢了。

    而魔法本身,也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掌控世界的唯一道路,魔法本身,就已经比所有附加的价值更加让人沉迷。

    上古精灵和古龙的遗产名录,并不能让人担忧那种毁灭的可怕,只会让人对于魔法奥秘更加好奇和贪婪,那种无可比拟的力量,那种穷尽真理的强大,那才是让所有魔法师趋之若鹜的珍宝。

    这些想法在坎伯雷的心中缓缓流过,提炼,最终让坎伯雷如同拭去心头的尘埃,让他近来浮躁不安,甚至有些暴虐躁狂的心灵,渐渐平静下来。

    之前的那些胡作非为,只是他短暂的迷失而已,现在他已经走回了正路,为了实现获取魔法力量这个唯一目的,所有的残酷也好,温情也罢,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能够简单做到,不留后患的事情,就没必要用那些复杂的,泯灭人心的方法。

    他的道路,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只是有时岔路,迷雾,障碍,会让他分神,但是最终,他还是要走回到这条道路上,因为他一旦真的走错,就再也不能赶上那些同行的竞争者了。

    “大人,您找我?”达斯坦的到来恰好在坎伯雷沉思之后,所以坎伯雷抬起头来,非常镇定从容地说:“达斯坦,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乐意效劳。”达斯坦自从发现坎伯雷对他的照顾之后,面对坎伯雷就老实很多,这是个重情重义,感恩图报的直性男人,所以因为欠下了坎伯雷一份恩情,就无时无刻不想着要报答坎伯雷。

    这样的人,简单,也最容易掌控。

    “你不问问是什么样的忙吗?”坎伯雷对于达斯坦毫不犹豫的顺从有点意外。

    “您对我的恩情,是我用什么样的回报都不能偿还的,所以无论您的要求是什么,我都不能拒绝。”达斯坦握着腰间的剑柄,说得虽然是感激的话,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一种矜持的自傲。

    坎伯雷注意到,他说的是不能拒绝,而不是不会拒绝。

    “我想让你和我做爱。”坎伯雷平静地说出口,他看到达斯坦强装着镇定,但是他骤然抿紧的嘴角,握紧的剑柄,肩膀绷紧的肌肉,太多的细节出卖了他的想法。

    “我本来就是您的骑士,这不算是什么帮忙,我可以帮助您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达斯坦总是孤狼一般审视着任何人的眼神,此刻心虚地低了下去。

    坎伯雷不禁大笑:“达斯坦,你真的不太擅长说谎,告诉我,这番话是谁教你的?是哪个骑士,还是哪个魔法师?”

    “都不是,是我的母亲。”达斯坦抬起头,对于坎伯雷的怀疑非常不满,“这是我母亲叮嘱我的,如果,您要求,这个,我一定要答应。”说到那个词,达斯坦还是有些难以出口,他不自觉地短暂挪开视线,虽然马上就回转过来,依然毫不畏惧地看着坎伯雷,但是那一瞬间的不甘和无奈,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坎伯雷神色温柔地笑了:“你有一位睿智的母亲。”

    这回反倒是达斯坦皱眉了:“您不想知道,我母亲为什么这么让我做么?”

    “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就是报答我对你们一家的恩情。”坎伯雷用一种理所当然的,为小毛娃解释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语气说道,“当然,作为一个刀口舔血的游骑兵,你的母亲一定希望你有个稳定的生活,能给家里带来平静和幸福,那么,一个强大,善良,关心你家中贫苦的魔法师,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你的母亲一定很同兴,你能够得到我的另眼相看,甚至要求你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坎伯雷简直如同身临现场般的推断,让达斯坦既吃惊又不得不服气,而这些话由坎伯雷说出,也让他的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达斯坦,你是个像独行的狼一样的男人,我看得出来,你有一颗自由而不羁的心,但是你的家人就是你最大的牵绊,他们不仅不让你自由奔跑,还希望能够让你停下脚步,过上他们心中的理想生活。”坎伯雷温和的话语简直如知音般说中了达斯坦的心事,让这个耿直的青年露出一种,被他意料之外的人所理解的惊喜和感动。

    坎伯雷非常诚恳地道歉道:“我真的不想用恩情作为胁迫你的筹码,让你用你的身体报答我,相信我,达斯坦,那并不是我喜欢的所作所为。”

    “那为什么?”达斯坦轻易相信了坎伯雷的话,疑惑地问。

    坎伯雷站起身,双手纠结地交叉在一起,垂着头心事重重地走路,然后用一种羞于启齿的语气说:“实际上,我修炼了一种魔法,只有在性爱获得同潮的短短瞬间,才能够修炼,现在这种魔法到了紧要关头,而我,又不想逼迫别人,我的身边,只有托马斯,但是你也知道,托马斯是来自断剑崖的人,我不能信任他。”

    他并没有说对于贝罗的玩弄也出于这个目的,但是达斯坦无疑这么理解了,并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且坎伯雷排斥托马斯选择达斯坦的话,也让达斯坦感到一种亲近的信任。

    “这种魔法不能长期在一个人身上,修炼。”坎伯雷耸耸肩,达斯坦立刻明白了那个修炼指的是什么事情,“所以达斯坦,如果你帮忙的话,并不会让你长期地耽误在这种事情上,只需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帮忙,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不会怪你的。”

    稍微懂点说话艺术的人,都知道,这番故意把选项放在前面的话有多么不尽不实,偏偏达斯坦却看不出这一点,他责无旁贷地拍拍自己的胸口,把结实的胸肌垒得闷响:“当然愿意,大人,那么,您让贝罗离开长夜堡,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的,没错,我答应他,如果他帮助我修炼一段时间,我就让他离开,并且过上他想要的生活。”坎伯雷立刻看出了达斯坦这个直肠子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看到达斯坦因为自尊而无法把要求同等待遇的话说出口,他心中不由得意地笑了,“当然,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达斯坦瞪大眼睛,吃惊和沮丧实在是太过明显。

    “我怎么能用交易来羞辱你呢?”坎伯雷一副慷慨真诚的样子,“你和贝罗不同,我们之间存在的,是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互相尊重和互相帮助,让你和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是我理所应当做到的事,无论你是否愿意帮

    助我,我都会做到。”

    达斯坦已经被坎伯雷这副正义善良的面孔所彻底欺骗,他本就不曾看到贝罗所见到的那副邪恶残酷的模样,所以几乎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大人,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不如先洗个澡?”坎伯雷突然坏笑了一下,让达斯坦也露出了带着羞赧的笑容,“不要紧张,这不是偿还,而是帮助我。”

    他慢慢靠近达斯坦,这个独狼般警惕的男人身体微微绷紧了一瞬,这或许是他这具野兽本能强过理性智慧的身躯,对他的最后警告,但是达斯坦却已经完全忽略了。

    “只是为了帮助我修炼魔法。”坎伯雷的表情带着庄重和认真,完全不像要扒光达斯坦的样子,“不会像你想的那么难受和痛苦,你只需稍稍忍耐。”

    达斯坦的眼神闪躲着,思考着,最终定格在坎伯雷的双眸上,英勇献身的勇士般,点了点头。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