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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前,仔仔细细检查夏行星的手和脚,面色担忧着急问:“有没有溅到你?”

    “有哪里烫到吗?”

    “嗯?”

    夏行星把钉在他那只不堪入目的手上的目光收回来,冷巴巴答:“没。”

    霍经时松了口气,抚了抚他最近有些长没有去剪的头发,道:“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收拾一下。”

    第67章 摊牌

    夏行星垂眸继续看曲老爷子的诗集。

    高强度的情绪波动与负面心理终于把他的身体彻底压垮,断断续续发起低烧。

    体温降了又升,霍经时不敢有一秒钟离开他身边,擦脸洗脚、拭汗、喂药,不敢有半点疏忽。

    夜半恶梦来袭,夏行星两行清泪静静悄悄流,沾湿半边枕头,无声地,像一头濒死的小鹿。

    霍经时伸手一摸,半个掌心都是冷的。

    他流一滴眼泪,霍经时的一颗心就被乘以数倍的心疼与痛苦揉搓、折磨,恨不能以身替过,以己代之。

    霍经时曲起双臂将被梦魇困住惊坐起来的人捞在怀里,万般怜惜珍爱地亲了亲他被泪水沾湿的眼角、眉梢、鼻尖,柔声劝哄:“乖,没事了。”

    “行星,不要怕。”

    “我守着你。”

    “睡吧,不要怕。”

    霍经时完完全全将人抱在怀里,像对待脆弱又纯稚的婴儿般,很轻很轻地晃动。

    男人有力的双臂仿若牢固的城墙,又似安全的港湾。

    梗着喉咙呜咽的少年梦到波涛汹涌的海面,浮出一轮月亮,终于平息下来,又缓缓沉入睡眠。

    有些梦过于剧烈真实,夏行星又回到还没被老爷子收养的时日,食不果腹,受人欺辱,他尖叫着醒过来,对上男人一双熬红的、深邃不见底的眼。

    霍经时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他的后背,夏行星半梦半醒,哭腔压抑,拼命挣扎。

    霍经时任他拳打脚踢,只死死搂住人不肯放手:“哭吧,行星。”

    “想哭就哭。”

    哭出来就好了。

    夏行星心里绷了那么久的一根弦终于在此刻彻底断裂,他放声嚎啕起来,那些深藏已久的委屈,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隐忍不发的悲痛汇成一股汹涌的浪潮猛然袭上心头。

    他哭得声音沙哑、两眼红肿,声嘶力竭,被男人紧紧搂着在怀里挣不开,索性一把揪住火晶石的衣领口子,低下头,一口往他的肩膀上咬去。

    犬齿尖利,两颌咬紧,仿佛一只困于囹圄、处于惊怕和愤怒中的狼崽,用足十成十的力气。

    “唔……”霍经时闷哼一声,生生受下。

    仿佛所有的悲痛与愤懑都有了发泄之处,夏行星得到一种释放的快感。

    他上了瘾,毫不留情,眯起泪水模糊的眼睛,尖细的犬齿尽力咬合,刺破男人的皮肤,牙印上渗出细细密密的血迹,仿佛不把那块肉咬下来誓不罢休。

    舌尖沾上血液的腥味,夏行星舔了舔,更扎实狠利地撕咬下去。

    霍经时双目通红,那一块皮肤已惨不忍睹,他仰着头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怀中少年的发泄,甚至侧身将右边肩膀转向夏行星那头一些,更方便他的啃咬。

    男人一只手抱着少年纤细单薄的腰身,一只手轻抚他的后颈,大有安抚甚至是鼓励的意思。

    夏行星咬累了,松了口,嘴角与霍经时的肩头连出一丝丝晶莹的银丝,在夜里的月光下有种不合时宜的靡丽与暧昧。

    霍经时低头伸手擦去他嘴角残留的涎水,哑声问:“还要吗?”

    夏行星忽然抬起一双水亮的星眸,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我恨你。”

    霍经时浑身一僵,血液逆流。

    只觉得忽然有人对着他的心口开了一枪,正中红心。

    沙砾飞扬,硝烟无尘,他还没反应过来,从此就沉进深渊里,彻底破碎掉了。

    可隐隐又有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

    他等这一枪等了太久了。

    以至于它真正来临了的时候,反而没什么真实感。

    霍经时依旧亲密地抱着他,眼中卷起一场温柔的雪崩,笑了笑,深情又痛苦地说:“我知道。”

    夏行星又困了,有气无力,表情冷漠,重复宣告:“我恨你。”

    可好像也不是,他不知该怪谁,该怨谁,是痛苦过于浩大磅礴,几乎将他彻底冲垮,只能随手抓个眼前的人来恨一恨,否则他连苟延残喘的力气都不剩了。

    霍经时近乎疯魔痴怔地抱着他:“好,恨我。”

    “恨着我吧。”

    曲宗南把小区的房子留给了夏行星,等烧彻底退下去,他就挑了个霍经时不在的时间飞快收拾完行李离开了霍家。

    陈阿姨在老爷子过世后便辞行回了老家。

    夏行星现在一个人住在原来的家里,原本熟悉的家一下子变得空寂又冷荡。

    他搬出去的那个晚上霍经时几乎是一进家门便有预感。

    但他明白,时至今日他已经拿夏行星毫无办法,反倒是他自己的一弦一线都被对方紧紧握在手中。

    即便对方从来不曾在乎过,可谁让他爱他。

    张姨和白叔为难地看着他,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解释:“抱歉,先生,我们……”

    “我知道,不怪你们。”拦不住的。

    霍经时鞋都没换,又风驰电掣地出去,一踩油门奔到曲家小区,没敢上去。

    叼着烟靠在车门边盯那盏灯盯了一夜,自从老师过世后就没再认真睡过一天觉的人眼睛熬红,车载烟灰缸堆了几层烟头。

    天边路出鱼肚白,估摸着夏行星应该醒了,才发去一条信息:“行星,我们聊聊吧。”

    那边应得很利索爽快:“好,时间地点你定。”

    咖啡厅坐着一对相貌惹眼的青年和少年,使得周围吃饭的顾客频频回过头来。

    霍经时凝望着面前这个令他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人,皱了皱眉:“再点一些,你太瘦了。”瘦得连白皙颈项上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见。

    不过一夜,夏行星俨然已经重拾好情绪。

    他向来是最能适应环境的那一个。

    表情很平静,只是眼睫没将那一丝不耐掩下去:“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不是有话要说吗?是霍先生先说还是我先说。”

    他的声音不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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