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被不耐烦地拉开。

    他又伸手去摸她的脸。

    她就一脸气急败坏都掐他的手。

    “我不知道,”薄一昭无奈地说,“以前没人跟我说过这个,一般来说她们嘤嘤嘤就跑了,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甩了。”

    徐酒岁沉默三秒。

    “这个臭……”徐酒岁用口型把后面两个字自动消音,改为使劲儿掐他的手,“你就不能离她远点?不行你必须离她远点!你今晚,不对,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说,她不可能!没希望!等不到!迷途的羔羊彻底迷失在老子这片阴山大草原了,她滚一边去绚烂开放,春花灿烂!反正羊只吃草!”

    挺严肃的一件事儿,薄一昭愣是被她丰富的用词再次逗笑了。

    徐酒岁那个气啊,而且是越说越来气,炸毛的猫似的使劲打他:“你给我打电话!开公放!”

    薄一昭被她挠了几下,受不住了往旁边躲:“开车呢!”

    开个鸡毛车,他们堵立交桥上呢!

    徐酒岁把窗户降下去,半个身子探出去看了眼,前面大排长龙一眼望不到头,至少能给他有一首歌的时间对乔欣放尽狠话。

    她猛地缩回手,不说话就瞪着薄一昭,男人架不住她这么瞪,自己也看了眼前后拥堵的交通情况,叹了口气,妥协了。

    身子往副驾驶那边歪了歪,脸伸过去。

    徐酒岁气势汹汹,黑着脸吧唧亲了他一下。

    力道大得恨不得从他脸上啃块肉下来。

    男人这才拿出手机,播了个号码,那边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了,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欣喜接起来:“阿昭?”

    薄一昭来得及张口说话前,旁边伸过来一个白皙的指尖,摸索着在他手机屏幕上摁下了公放键——

    失笑摇摇头,抓过她伸过来的指尖咬了一口,舌尖卷过她柔软的指尖……痒得徐酒岁一个哆嗦,连忙把自己的手抢回来。

    薄一昭笑了笑。

    “是我,”他声音一本正经,“乔欣,你今天是不是跟岁岁说什么了?怎么把她气成这样?”

    电话那边陷入一阵哑然失声的沉默,大概是乔欣陷入“徐酒岁怎么能恶人先告状这么不要脸”中无法自拔。

    但是当着薄一昭的面,乔欣不可能说徐酒岁凶巴巴,她说一句她就有十句在后边等着……吃了个哑巴亏,她只能委屈地问:“我没说什么啊?只是闲聊的时候说到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特别了解你的喜好,比如你喜欢长头发,性格比较温顺的女生。”

    这避重拈轻的。

    “我也不是说她短头发就怎么样,这种事我也管不来呀,怎么了!”乔欣问,“她生气了吗?”

    薄一昭抬起头看了徐酒岁一眼,后者抱臂,小下巴扬得高高的,看到他看过来,还特意伸手撩了把自己的短发:就短发了,怎么着吧,洗头省水,这叫会过日子!

    不怎么着。

    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轻佻地摇晃了下,男人转回去继续打他的电话,只是换上了低沉严肃的语气:“我的主流审美确实偏向于长发,但是没人规定喜欢吃鱼就要吃一辈子的鱼吧?你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这不是诚心给我找事?乔欣,徐酒岁是我女朋友,我希望以后你不要跟她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阿昭……”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男人微微蹙眉,打断了对方委委屈屈的呼唤,“许绍洋怎么看你,我就怎么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以后也不会有——”

    “阿昭!”乔欣急了,“徐小姐跟你说什么了,你至于这么埋怨我?我们认识多久了,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你为了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就跟我说这种话?!我到底怎么她了?!”

    薄一昭看向徐酒岁。

    后者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眸,一脸无辜加受气小媳妇儿似的望着他。

    这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下,而这次不用徐酒岁掐他,他自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绝情的话往外倒得如同不要钱:“乔欣,这些话我不应该说得那么明白,但是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明白男人是什么样的生物么?咱们打小认识三十年,你觉得一个正常的男人会放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那么久,碰都不碰一下?”

    他停顿了下,然后自我总结——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

    他语落,电话那边始终未说话。

    等了很久,只能听见她越发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一声短暂的抽泣声,电话被挂断了。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薄一昭正想问徐酒岁这样还满意不,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她拍了下掌,指着前面开始动弹的车辆说:“哎呀,通了——老师快走呀,后面的车摁喇叭了。”

    语气不可谓之不欢快。

    就好像她真心在为这座城市糟糕的交通得到缓解而欢欣鼓舞似的。

    第79章 同学聚会

    到了海鲜酒楼停车场,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薄一昭停了车不着急上去,而是开了车灯, 把车前镜掰下来看自己的耳朵上的耳钉, 左右打量,心想这玩意有没有太过了, 是不是有点不符合自己的老干部形象, 一会叫那些老同学看着会不会笑话他。

    他满心担忧,罪魁祸首坐在副驾驶看他照镜子还有心情调侃:“怎么, 要不要借粉饼给您补个妆?”

    薄一昭没搭理她,只是抬手摸了摸耳钉。

    没摸两下就被旁边伸出来的小手一把捉住, “别乱摸, ”她提醒道, “你手干净不干净,别弄感染了怪我手法不好。”

    “我觉得有点肿,”男人捏了捏她的手, 凑过去了一些,“你给我看看?”

    徐酒岁一听紧张了, 连忙坐起来凑过去:“哪?”

    在她凑近男人耳朵边时,对方忽然转过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她愣了下, 然后“哎呀”一声猛地后退,回过神来伸手打他:“干什么呀你,一把年纪了还要学韩国偶像剧搞这种老土套路——

    “不心动么?”

    “不心动。”

    “不心动你脸红什么,”他用指尖点了下她的鼻尖, 揭穿她,“眼睛亮得像阴沟里的老鼠。”

    “……你这什么破形容词,正常的应该说‘打翻银河散落满天繁星’!”徐酒岁把口红往包里一塞,转头去掰车门,“下车,不跟你说了!”

    男人坐在驾驶座不急不慢解了安全带,看她蹦蹦跳跳地蹦跶下车,脸上还带着笑,要是背后有尾巴,可能都摇出重影来了。

    就心情那么好啊?

    这小姑娘可真好哄,人家都要买三万块的包才露个笑脸,她倒是一通三毛钱的电话就能乐颠颠地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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