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小心,他完全相信他这混账子当着他面干这种事。

    易芝笑道:“没关系的,沈律在他的书房里看书,是我看他太专注才没叫他来,沉星你上去找他吧,就在二楼尽头拐角那间,贴了标识的。”

    主人家都已经这说了,赵充虽然担心,但也没继续拒绝,只用眼神警告了一。

    赵沉星半点回应都没给他,谢过易芝之后,拿着包径直上了二楼。

    身后易芝合拢双手站到沈雍身侧,笑盈盈道:“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呢。”

    刚被亲子直接无视了的赵充假笑回应。

    ……

    按照易芝指的路,找书房毫无难度。

    赵沉星在书房门前顿住步子,踌躇了一秒,在这悄无声息的一秒后,猛地按住门把手往里一推

    没推动。

    赵沉星后退一步。

    门锁了?

    他原本是想吓沈律才没敲门,现在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

    “沈律?”赵沉星喊了一声,提步靠近,试探地伸手扶上门,然而没等他抬起手腕扣门,屋内突然传来声响。

    开门的过程极快,力道也大。

    赵沉星本就是倾着身,没等反应过来就朝门打开的方向歪了过去。

    一只宽大瘦长的手从底部抄住他的手臂,才止住了他歪去的趋势。

    沈律另一只手将人往怀里一捞,后退两步,顺势关上房门,重新落锁。

    鼻尖抵着的是肩臂处暖融融的毛衣,嗅到混合着苦涩药味的清雅草木香,右手碰着的地方应该是腰。

    赵沉星懵了一瞬,手里的布质背包立时飞起,直冲人肩侧撞过去。

    他带的包重量不轻,划过空气时带猎猎风声。

    “嘭——”

    赵沉星抖了抖手,虎被突然松手时背包反弹的力撞的生疼,且麻。

    “你怎不躲?”赵沉星焦躁地丢开包,又抬手去摸沈律的脑门,“这两天烧傻了?”

    沈律却挨的更紧,将那张虚弱起来显得漂亮无害的脸贴在他耳侧,“好像是,你养吗?”

    赵沉星揣着怀里这个大包袱,“……”

    过了片刻,才想起要问的话。

    赵沉星:“你干嘛锁门?”

    沈律的声音闷闷的,分不清是不是在笑,“守株待兔啊。”

    赵沉星被一旁的呼吸挠的有点痒,忍不住避了避,“我是问现在干嘛锁门?”

    沈律又挨了挨,还蹭了蹭,“干坏事啊。”

    第56章

    沈家是简约偏设计感的风格, 一眼看过去十分舒服敞亮。

    书房里是静谧的冷色调,半掩的暗蓝色窗帘透进些赫赫亮光,旖旎地流泻在墙面桌角。

    明明是让人容易感到平静舒适的环境, 赵沉星的心跳却不争气地蓦然加快,他记不起那个令人血气上涌的吻是什时候开始的, 又是什时候结束的,只记得一阵心驰神荡之后, 分开的间隙发麻的尖扯的晶亮的丝线。

    他的神情应当颇为震动, 沈律喉间逸笑, 再覆上来时却发现赵沉星牙关紧闭,便只安抚地蹭了蹭他的唇。

    鼻尖亲昵地磨蹭片刻,赵沉星阖上眼,渐渐喘匀了气。

    沈律盯着他闭眼时才瞧见的、眼窝上不惹人注意的一颗小痣半晌, 才抬开视线后退一步。

    又趁着赵沉星毫无防备,低身握起他刚刚被砸着的左手揉了两, 才弯腰拾起刚刚被丢开扔在地上的包。

    “分量不轻啊。”

    赵沉星晕晕眩眩地缓了好一会, 慢慢动弹了两,才走到书桌前打开包, 把书本试卷一股脑地掏来, 嗓音还有些低哑, “天的作业, 你说呢?光数学就有三张试卷和练习册后面的期末综合测试, 物理也差不多, 只有生物周五没课所以布置的,本子我都给你带来了,慢慢写吧。”

    这最后一句话满着幸灾乐祸和怜哀,不过前者占比更多一点, 毕竟大半的试卷都在昨天的课上课间被他边听边写写完了,剩的预估半天加一晚上就解决。

    如果不是昨晚要整理那要命的笔记,作业的剩余时长还再短一半。

    沈律微挑眉尾,将手里的一叠空白试卷整理好放在书桌正中央坦开的化学课外读本上,又拿起几本练习册搁在一旁,才拿起被压在最底的活页笔记本。

    最普通简约的那种封皮,纸质很好。

    沈律翻了两页纸,手指碾磨着纸张边角。

    赵沉星看了眼己亲手记的笔记,又看了沈律两眼,“讲的差不多都记了,这是原版,我复印了一份在我那。”

    “谢谢。”

    沈律垂眸扫过字如其人、立体洒脱洋洋洒洒的字迹,和有些地方想要不拘一格却硬生生规整起来的痕迹。

    他原先看过赵沉星的笔记。

    赵沉星的笔记早先其实只止步于在书上随意标注,错题本倒是有一个,全是拍照或扫描打印的合集,按着大概只有赵沉星懂的顺序东拼西凑成一个A4纸大的活页本,其实倒也方便。大概因为被翻看的次数多,纸张蓬松,重新叠上的字迹随处见,红黑蓝三色竞相争放,很有特色。

    后来到了A班,老师讲课讲的快,一节课内容多,不容易全部记住,赵沉星才另找了个活页本三三两两地记一些他觉得重要的点,也是没什章法,全凭他己理解的框架来,偶尔又把那些纸页取来随意在书本相关内容的某一页里,所以那个活页本也是乱糟糟的缺斤两。

    沈律合上笔记本,放在卷子左侧,眸底清浅澄澈,盈着幽幽泓光,“以拿去评选优秀笔记了。”

    框架具体,一目了然,细微的点也标注的清清楚楚,却并不显得拥挤,很明显了功夫。

    赵沉星不大在地摸了摸鼻子,又将手掌撑在桌面上,卫衣的绳坠随着动作在身前晃荡,“毕竟算我害你感冒请假的,我做的也只有这些。”

    “啊对了。”赵沉星抬头,“你感冒应该已经好了?”

    不咳嗽了,也没有浓重的鼻音,刚刚亲吻时的喘气都正常的很。

    这才两天的功夫。

    沈律点头,“差不多算好了。本来也只是小感冒,烧退了之后喝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那周中午到底……”

    赵沉星话未说完,就听见桌角的手机震了几,屏幕

    亮起,从底部滑几条新信息。

    沈律顺着他的视线,伸手拿过手机,低眸瞥扫而过。

    他顿了顿,指节在屏幕上扣了两,眸光移向赵沉星。

    “黄浩文你认识吧?”

    ……

    赵充父子登门到访时就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不多时厨房就备好了菜。

    赵充觉着沈家夫妇脾气委实太好了,他起初想对方多半是装的,沈家就这一个子,怎会不紧张己子,反而来心疼他家子的。

    但沈雍两人不仅半点没怪赵沉星,还属意己之后合作的事。

    这就见了鬼了。

    赵沉星这人明明除了那张脸过得去以外,没有一样让人称心的。

    就是他那张脸,他也不喜欢。

    毕竟太像他母亲了一点。

    脾气也是一样的倔,着实不讨喜。

    挨着他坐着的赵琰之,好话说了半天,也没得夫妇俩青眼,慢慢的就话了,跟个瘪嘴鹌鹑似的。

    亲友当中,大多对赵琰之赞誉有加,没见有谁欣赏赵沉星的。

    总不是沈氏夫妇偏偏喜好这种莽的。

    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爱藏着心思,也不一定就是面上表现的那样。

    寻思半天想不个所以然来,赵充只顺着他的话。总之礼也送了,一会让赵沉星当长辈面道个歉,就当这事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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