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有急促的几道脚步声传来。

    黄浩文几人拿着棍回头一看,就见正朝这跑来的气势汹汹的几个男生。

    赵沉星和他离得远了,就问沈律:“你刚刚发信息给他的?”

    沈律摇摇头,“没有。”

    “那他怎来了……”

    在这耽误的一会其实不过几分钟功夫,通风报信也赶不来这快。

    他不是没想过让范霖他来帮忙,但这毕竟是他己旧年的恩怨,牵连到沈律就算了,犯不着牵累别人。

    范霖实战经验丰富,一看黄浩文几人带着家伙,就立刻拽着身边的陈州瞿子成停住了。

    黄浩文瞧了他两眼,冲赵沉星笑道:“你现在朋友不啊?他知道你那点事吗?就敢跟你来往。”

    “这几个找茬的?”范霖隔着人问。

    胖子骂了句脏话,“这我黄哥,识相的滚远点。”

    范霖皱起眉头,“都没听说过,老瞿,捡砖头,打!踏马的,跑到这闹,也不打听打听。”

    瞿子成应了一声,喘着气就抄起石头。

    他手脚不利落,打架不怎行,远距离攻击助个兴还行。

    陈州搓搓手,“我也没什经验啊?这就要打了吗?”

    赵沉星已经极快地绕过来,顺腿踢了胖子一脚,伸手一推他,“你负责补刀。”

    沈律也靠过来,看向对面抬手扬声道:“别着急,人多打起来正好热闹,还是去那块空地?”

    黄浩文直瞪着他,只应。

    这里离空地已经不剩多路,路上互相虎视眈眈再所难免。

    不知道是哪个瞬间,离空地只有几步之遥时,蓝毛突然大喊:“老三赶过来了!带着家伙的!”

    胖子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抡着棍反身打过去。

    没过几秒,老三一个虎跃,加入战场。

    短短几分钟,没有暗号,没有合谋,一群人连追带打,没几步路就打到了黄浩文所说的那块空地。

    一时肢体摩擦、棍棒交错声不断。

    六对五,带上武器,黄浩文几乎以为他赢定了。

    即使现在才刚刚开始,相碰不过几招。

    “沈律呢?”瞿子成好不容易躲过木棍,狼狈问。

    刚刚打一会,他就发现沈律掉了队。

    话里那人突然背过身将老三的手扭至身后,带着疾跑的气喘,“来了。”

    明明是冬日,路上忽然涌起热浪。

    毫无节奏言、却极迅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群人顿动作,黑皮视力不行,眯着眼望,“什人来了?警察?”

    但怎会有这多警察。

    黄浩文盯着跑过来的六七个个高体壮的人,咬牙,“狗屁警察,他叫帮手来了。”

    “沈律!”那群人跑到近前,有人扬声就喊,“就这几个混混是吧?”

    沈律朝他做了个手势,又迅速靠到赵沉星身边,弯着唇朝对面的人道:“听说你喜欢围殴,那就好好体验一。”

    那群黑影涌近时,赵沉星打斗的间隙停来看了一眼,“怎叫来的?”

    沈律低声说:

    “散打班初中一起去参赛的朋友。刚好有人在群里问周要聚,我就发了定位,让他现在来。”

    待在市中心、甚至就在二中的人就有好几个,并不需要多时间就赶过来。

    现在人还不齐。

    胖子几人开始揣着棍往后退。

    “所以你刚刚不让我动手?”赵沉星问。

    沈律从地面捡起老三被扭手时手里滑落的铁棍,扬起的颌线利落锋锐,“本来是想报警,但他该知道你惹不起。你不需要手,也有人撑腰。人海战术,谁不会呢?”

    第60章

    “报警了吗?”沉稳和缓的男性声线从听筒里传。

    “……报了, 警察说是互殴。”一个紧张发涩的年声音响起,“我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每次先动的手。”

    “这样……”电话那头似乎是考虑了片刻。

    彼时只有十二三岁的赵沉星努力让己沉静来,等着电话里这位他花光了零花钱从网上联系到的律师的发言。

    “我有一个办法, 你以试一试。”律师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赵沉星握紧了手,毫不在意指腹刚被划破的伤, “什办法?”

    “你得先有证据。”律师说:“你让你的家长辅助记录一次你被欺负的证据。拿着证据告他寻衅滋事,他怕留案底, 就一定会来主动示弱认错, 到时候你开条件, 让他签订不再欺负你的合。”

    “对了,你家长知道这事吗?”

    偌大的蔚蓝天空,还只有一米六左右个头的赵沉星兀僵立着,流云微风滑过花丛树影。

    良久, 电话挂断。

    赵沉星恍恍惚惚回到才待了半年的宽绰空旷的赵家,在二楼的阳台发了会呆, 才看见个鲜活的人影。

    是刚放学的赵琰之。

    赵琰之抬眼瞧见他, 不耐烦地撇开视线,念叨着什就勾着背包带往己屋里去。

    努力嗫喏半晌, 赵沉星也没喊什, 眼见着那扇房门嘭地一声合拢。

    赵琰之讨厌他, 他第一次进赵家时就知道这一点。

    赵充也并不喜欢他。

    不是没提过学校的事, 头一回让他不要吵闹, 第二回 让他好好学习不要惹事。

    才半年时间, 他不想再提第三回 。

    当晚,赵充回来地十分晚。

    言语都带着情绪。

    半夜,赵沉星翻来覆去,最终咬着牙敲开赵琰之的房门, 忍着己的小脾气,努力清晰地表达清楚。

    大约是赵琰之从来没见过己这个弟弟这怜的样子,眼底都红成一片。

    又是这个长相,褪去凶悍的伪装,低眉敛眸时,我见犹怜。

    赵琰之难得地站在门听他啰嗦几分钟,其实也没听进去几句。

    只大概知道似乎是赵沉星在学校被人打了。

    挺好,这小子就该让人教训教训。

    “所以麻烦你帮我告诉……爸爸。”赵沉星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眼睫扑闪,“到时候帮我录像,证明是他先手的。”

    赵琰之听他话音停,困

    意稍止,敷衍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走吧。”

    赵沉星临走前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他明天会按时班吧?会走那条路的吧?”

    他没有要求让赵充抽空去学校,也不希望己会再听到“正忙,没时间管你的事”这种话,只是退而求其次地期望在对方举手之劳的情况解决。

    因为黄浩文的恐吓,他身边没有愿意接近他的人,老师无底线地包庇黄浩文,他依靠的目前真的只有赵充。

    “这我怎保证?”赵琰之厌烦地推开他,低头瞧见那分明渴求的眼神,又搪道:“行行行,我跟他说。”

    得了允诺,赵沉星第二天在黄浩文找到己的时候,就想尽办法将他引到了校外的一条宽敞街道。

    说是引到,也不过是被追打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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