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特地嘱咐了,叫小人每日盯着您服药用膳,一日都不可耽搁呢!”

    可与元宝预料之中不同的,却是师父听了这话后并没有露出欢喜的神色来,他只是立在案前,指尖微微的敲击着方才惠姑姑送来的,方才还装着金银裸子的雕花牡丹木匣,面色沉沉,却是一言不发。

    元宝直觉不对,瞬间闭了口,低头很是安静的立在了一边。

    “你日后,对惠明……莫要再多理会。”

    好像是挣扎了一辈子那么久一般,元宝都在门口立的有些站不住了,案前的苏瑾才终于声音艰涩的开了口:“也莫太明显,叫旁人看出什么再怠慢了她,还不着急,只…慢慢的疏远就罢了。”

    元宝诧异抬头,看着师父分明是俊竹一般的脊背挺直,可落在他的眼里,心下却只是猛地一酸,已涌到了口边的话头重新咽了回去,半晌,方才低着头,满腔不情愿的应了一句:“小人明白。”

    26、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一片模糊不清的迷茫之中,惠明愣愣的站在乾德宫外的宫墙外,心里满是疑惑。

    她,怎么在这?她这是要干什么?

    哦,对了,惠明忽的记了起来,瑞王谋反,听说乾德殿里许多宫人,都连累丧命,她是想过去找人问问,看看死了的都有些谁,有没有熟识的几个女司,还有,有传言说苏公公也……

    她得去看看。

    才刚刚想明白了这一点,一转眼间,惠明眼前便乾德宫那个在外院洒扫的老宫人,对了,她问的就是他,惠明几步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满脸皱纹的老宫人便知道了她的来意一般,摇着头唱着调子一般的叹息:“死了,都死了……”

    惠明立在原地愣了愣,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的开了口:“那苏总管,苏公公呢?”

    “苏总管?”老宫人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不耐:“死了!也死了!””

    也死了!

    ——————————

    梦境到这,惠明挣扎两下,便好似终于从冰冷的凉水里挣扎了出来一般,猛地坐起了身。

    胸口还在剧烈的跳动着,惠明微微的喘息着,扭头看了看外头还黑黝黝的天色,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连手心里都已满是冷汗。

    身旁的六安察觉到她的动静,也跟着翻了个身,迷糊糊的叫了一声:“姑姑?”

    “没事,做了个噩梦。”惠明轻轻的摇摇头,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这样的梦她已经连着做了好几日了,惠明抚着胸口,一时间还有些回过神来。

    说来也怪,分明上辈子当真刚刚得知苏公公的死讯的时候,她也不过是震惊恍惚了半日,除了有些空落落之外,之后也就这般守着小殿下,寻寻常常的过了二十余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即便是刚刚回来的那几日,她得知苏公公还活着,固然也是满心庆幸,想着报恩,却也不至于这般日日连睡梦里都不得安生。

    只自从前日送了芙蓉蛋羹,听了苏公公与她长篇大论,细细叮嘱的那一番话,回来之后,却是一次次的,每每都会被这般的噩梦被惊醒,这已是连着好几日了,当真是不知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惠明想着,这也不是说不过去,她这些日子,是当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叫苏公公从两年后的中元脱身,好长命百岁的活过这一辈子。

    她轻轻转身靠向炕头,从炕下小桌上取了一碗水抿了几口,虽隔着藤编的瓷壶,放了这一夜也早已冰凉,几口入肚,惠明便也叫这凉意刺激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只又紧紧捂着厚实的棉被,缓过神,便靠在枕头上思量着她已有几日没与苏公公说得上话了。

    该有四……五日了?惠明掐着指头算了算,不单单是苏公公,这般说起来,这四五日里连元宝也没怎么见找过,昨日过来送银丝炭时,她都正巧不在,是六安收了的。

    这可不成,照这么下去,她如何能与苏公公亲近,好能开口问问牵涉进瑞王爷的这般大事里?隔了这么多天,她也该殷勤些,再去一趟了!正巧,几日没见,也不知苏公公的胃疾好些了没有,有没有日日冲稷子粉与茯苓粉喝。

    这般想着,惠明又躺一阵,听着外头时辰差不多了,便干脆趁着外头的夜色里起了身,从床尾的木箱里取出几颗上次贤妃娘娘赏下的银裸子来,起身手脚麻利的收拾妥当,便如上次一般去了膳房,要了一碗熬出油花的粳米粥来,临走时瞧着膳房里有切得细细的瓜丝小菜,虽简陋,看着却也很是爽口,便也厚着脸皮要了一碟子,一起装进食盒往苏公公的屋里送了去。

    时辰太早,苏公公的房里还没人,甚至连屋门都也紧紧锁着,惠明略有些诧异,原本就只是用来临时休息的倒座房,就在乾德殿后头,里头又没什么贵重东西,她以往来,屋门寻常都是不锁的,尤其她开始给苏公公送膳以后,元宝还特意与她提起过,只说以后若是没人,直接进去就是,千万莫在外头冷着。

    怎的今日还锁了?

    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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