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甘闻言“呀”了一声,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便也道别道:“还没呢,我得去叫姐姐过来!”

    惠明明白她的意思,也摆摆手,只装出一副跟她并不熟的样子来,见这边都收拾妥当,便也穿着外头的大衣裳,揣着套手出了门。

    只不过,惠明却并没有直接回自个的廊庑去,而是在宫人进出的角门,立在在冷风里等着约莫小半时辰,这才远远的瞧见了自己想要等的人。

    “惠姑姑?”

    这一次惠明并没有主动招呼,而是在前头慢慢走着,等着身后苏公公与元宝追上来之后,才听见元宝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还以为是瞧差了,竟当真是姑姑。”

    惠明仿佛是才发觉了他们两个一般,停了脚步,对着苏公公微微福了一礼,面上也依旧是一派坦然,也点头应道:“当真巧了。”

    只是这次说罢之后,惠明却并没有像之前一般主动与苏公公挑起话头亲近说话,而是微微低头退了一步,等着,瞧着那意思,是想按着规矩避让了,等着苏公公两个过去了之后,才在后头接着走自个的路。

    苏瑾见状,不易察觉的紧了紧手心,虽知道他这个时辰实在是不该多事的,只是这个时辰……

    抬头看了看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苏瑾当前走了几步,原本是想着顺着这个机会加快了脚步径直走过的,可偏偏脚下却好像又什么东西拽着一般,竟反而是越走越慢,直到终于忍不住的停了步子,扭头转身,等着惠明到了眼前,便与跟在他身后的人沉声开了口:“再过一个时辰乾德宫就该下匙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苏公公果然还是问了。

    惠明听着这话,便忍不住的微微弯了眉眼,心里这一整日的郁气都消散了许多似的,只是面上还故意表现的依旧规矩:“回公公,这两日天冷风大,不知许嬷嬷的腿疼得厉不厉害,想着今个下值早些,就顺路瞧瞧去。”

    哪里顺路了?惠明就住廊庑里,宫门都不必出,如许嬷嬷这等身份的内官却是都住在乾德宫外的西侧所里,几乎称得上偏远,从乾德殿过去,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刻钟功夫,有什么要看的,不能等的明日白天不当值的时候,非捡着这黑灯瞎火的半夜里去?

    苏瑾闻言却只是紧紧皱了眉头,心头想要劝阻的话都已一句句的冒到了嘴边,可转念之间,想到自己的打算,却是又在最后一刻生生的重新咽了回去。

    这原本就是各自的私事,他与惠明,既要毫无牵扯……这般多舌难免有多事之嫌,已忍了六日了,不能功亏一篑,再说出这样的话来叫她误会。

    苏瑾暗暗咬了咬牙,微微点了点头后,便当先往前行去。

    跟在后头的惠明丝毫没有察觉出苏公公的百般心思,说罢之后,便只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脚步几乎称得上轻快。

    虽然清早明白了苏公公的疏远后,惠明心里难免的有些委屈,在这宫里待了几十年光阴,惠明也早已不是那等会因为一时的心情便耽搁了大事的人。

    回过神后,她便也知道,想要与旁人,尤其是上峰亲近,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事,更莫提,如今苏公公为了避嫌,还以与她有意疏远。

    既然她并不肯就这般轻易放弃,那么,那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惠明想的清楚,既然直接她去找苏公公,叫苏公公有意避嫌,在御前规矩大,又轻易没有好好说话的功夫,那便只能等着下值的时候,自个想法子与苏公公相见。

    所谓去看许嬷嬷,她当然也是有意的寻出的一个理由,宫中身份足够的内官都住在略偏远却开阔清静的西侧所里,许嬷嬷在宫中的住处与苏公公的住处离得不远,都是从乾德宫过去,自然也是顺路,既是顺路,在路上恰好遇见了,于情于理都总是打个招呼的。

    常说见面三分情,她好好守着规矩,又日日抬头不见低头的,还怕没有说话的时候?如今时间还来得及,只要说上话,她再拿捏好分寸,叫苏公公放心之后,没有那些无谓的顾虑,她一针一线,水滴石穿,便是一块石头也要磨的圆润了些,更莫提,她对的还是苏公公这般君子温润的脾性。

    因为在这一天里,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惠明此刻对苏公公的沉默便也不以为意,事实上,今个能做到这地步,她心里甚至都已经很是满意。

    有了白日的教训,她都有些担心苏公公方才也会径直走开,压根儿不搭理她呢。

    她虽说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到底也是常人,若总是如今早那般明明白白的叫人躲避嫌弃,虽说她也撑得住,可心底里也总是要难受的……

    回想起清早那一幕,惠明忍不住的又抚了抚有些发闷的胸口,回过神后,却又硬是叫自个忘去了莫名的委屈。

    不过几分客气的疏远罢了,比起上辈子她对苏公公说出的那些嫌弃厌恶来,这又算得上什么?

    就在两厢都是各怀心事的沉默里,眼看着已经行出了乾德宫不远的距离,在乾德宫周围行走并不算什么,地砖平整干净不说,门口又皆挂着宫灯,且宫道上不隔多远便也立着石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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